這種做法普通無奇,任何幸存者都能做到,幾乎已經成為混亂世界裡最常見的平民裝備。
鄭小月當即產生了這樣的念頭————會不會是凶屍從幸存者那裡得到,然後成為它們的私人物件?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使她徹底打消了剛剛冒出來的想法。
一些幸存者被凶屍圍在中間。大概有十個人,或許更多。搖晃的人影不斷交替,有人被推倒,也有人從地上爬起來。具體的數字難以辨清。他們被凶屍圍在,形成一個擁擠的圓環。這些人手無寸鐵,張著嘴,一直在尖叫,也可能是在呼救。但是距離太遠了,聽不到他們發出的聲音。
凶屍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撲上去,啃斷這些獵物的喉嚨。
變異生物們顯得很有秩序。它們分工合作:一部分用棍棒和長刀指著幸存者,另一部分衝進人群,用繩索把這些人捆起來。
團隊從沿途城市商場裡弄到了不少望遠鏡,所有團隊核心成員和警戒者都有一個。他們清清楚楚看到了這些畫面————凶屍不是用繩索簡單胡亂在幸存者身上隨便繞過,而是將目標雙手擰過身後反綁,牢牢扣住交叉的手腕,靈活地打起了繩結。
鄭小月聽見羅寬在聲音在發抖:“好像是水手結。這種繩結很難解開,而且越拉越緊。”
長長的繩索把所有幸存者連接起來。一個接一個,遠遠望去,就像栓在一起的螞蚱,卻是用雙腳站立、行走的那種。
幸存者身上和臉上可以看見傷口。沒有大片流血的致命傷,更多的還是青紫腫脹的瘀傷。那是從近處重力擊打產生的效果。
曹新能的評價很真實,也非常可怕:“這些凶屍好像沒打算要殺死他們。依我看,有幾個應該是被打暈以後才抓住。它們想幹什麽?把人集中起來帶走?”
柳鳳萍從特殊角度提出了另外的問題:“會不會是我們看錯了?這些家夥恐怕不是什麽凶屍。他們應該是普通人,正常的幸存者。他們……在內鬥?”
的確有這種可能。
但是這種說法很快就被所有人否定————凶屍身上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從它們嘴唇裡探出來的尖利獠牙。那兩顆從上牙床生長出來,外露部分超過三厘米,甚至更長的堅硬牙齒,將它們與普通人類區別開來。
顧克剛目不轉睛盯著望遠鏡裡的看到的一切,喃喃自語:“看起來好像是在捕獵。可是凶屍以前沒這麽做過。它們都是抓住獵物,當場殺死,然後撕食。無論人類還是動物,都是它們的捕獵對象。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它們竟然用繩子綁人,而且這些人還活著……等等,它們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殺死這些人。而是想要把他們帶走。這些凶屍……它們,它們到底想幹什麽?”
鄭小月緊抿著嘴唇,粉紅色唇彩使她看上去美貌而豔麗,整個人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她想起了劉天明離開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這個世界在變化,我們在變,喪屍在變。
喪屍只會笨拙的走路,甚至連平衡都難以保證。
活屍會奔跑,速度甚至超過了《奔跑吧!男人》裡面那些身價不菲的嫩臉明星。
凶屍學會了玩刀子,學會了用棍子砸人腦袋,然後扔掉棍子撲上去撕咬,然後把獵物吃掉。
顯而易見,它們現在學會了更多的東西,也變得更加聰明。
它們好像的確是在圍獵,把抓住的獵物帶回巢穴。就像遠古時代智慧開始萌發的原始人,把多余的野山羊和野豬帶回去,經過調校和馴養,變成再也不會逃跑,也把這種奴隸基因遺傳給後代的家豬、家羊。
想到這裡,鄭小月就覺得不寒而栗。
然而,事情到底是不是真會如同自己想象的那樣?
還是另有什麽別的原因?
“傳令下去,所有人不得外出,加固我們目前的警戒線。在近處看看有沒有能用的車輛,確保武器彈藥的放置點絕對安全。安排雙倍人負責警戒。”
鄭小月很快做出決定:“羅寬留在這裡負責主持,鳳萍姐,還有曹大哥,你們跟我過去看看。”
……
突變的惡劣天氣顯然沒有影響到寶雞。老天爺大概只是對廣元一個地方覺得不高興,所以專門在那裡降下漫天大雪,狂風肆虐。
這裡的地面很乾燥,一看就是長時間沒有下過雨。
三個人目標不大,暮色正在籠罩大地,沿著牆角一路過去,沒有發出絲毫響動。
柳鳳萍手裡握著突擊步槍,看著走在前面身材曼妙的鄭小月,目光很自然的落在她性感的黑絲1美腿和高跟鞋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我發現你特別喜歡穿這個。”
柳鳳萍的聲音很低,她指了指鄭小月腳上那雙跟部超過十厘米的黑色鞋子,神情有些疑惑:“你不會覺得不方便嗎?我看你一直跑跑跳跳的,尤其是落下去的時候,連聲音也沒有。”
寶雞的天氣與廣元截然不同。這邊的氣溫很高。列車開到半路的時候,鄭小月就換上了涼爽的熱褲和真絲襯衫。吊帶襪有很寬的蕾絲收邊,這種性感美麗的裝束無非就是讓男人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鄭小月這個“標杆”的影響,楊豔紅的穿著打扮與她非常近似,就連團隊裡的那些女服務員,也有著朝這個方向轉變的趨勢。
而且她們每天都要化妝。
“習慣了!”
鄭小月莞爾一笑:“可能我天生有著做模特的潛質,只是命不好,莫名其妙就改行做了護士。”
這的確是真話。
不知道為什麽,病毒爆發以後,鄭小月就特別喜歡這類極富女人味的穿著。她喜歡暴露性感的衣服,喜歡不同款式的高跟鞋。平底鞋和乖乖女的服裝好像隨著腦海裡消失的記憶,共同被遺忘在某個角落裡。變異感染體擁有的強大能力,使鄭小月產生了對這類服裝同樣強大的控制能力。正如柳鳳萍所說的那樣,她現在可以穿著高跟鞋在路上奔跑,除了劉天明那種詭異變態的速度,絕不亞於團隊裡的任何人。
有些事情是突然之間就出現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麽。當然,這樣做絕對不是為了勾引男人,而是自己真心喜歡,還有就是穿給自己的男人看。
男女之間的激情,同樣需要充滿誘惑力的衣服進行襯托,繼而感染,最後爆發。
柳鳳萍搖搖頭,不再多說什麽。
個人喜好是一回事,自己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沒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和平年代如此,現在也是這樣。
……
逐漸變得濃重的夜色,掩蓋了凶屍的行蹤。
它們顯然不懂得徹底隱藏自己的存在。幾十頭凶屍走在路上,還有十幾個被夾在中間的普通幸存者。雜亂的腳步聲很沉重,不時傳來棍棒撞擊人體,隨即引發的慘叫,還有呵斥。
凶屍居然會說話?
這絕對不是毫無根據的幻覺,而是鄭小月清清楚楚聽見的真實。
“周快跌。”
“步咬抹層,步染臥九大死你。”
“心不心臥先宰就傻勒泥?”
聲音很亂,音調很雜,聽起來非常怪異。幾個人屏息凝神跟在凶屍群後面,被變異細胞強化過的耳朵聽到了這些話。只是理解起來比較困難,鄭小月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終於明白其中的意義。
凶屍的發音器官應該與人類區別很大。也可能是它們的語言功能進化的不是很完善,思維方面也存在部分障礙。否則,從它們嘴裡說出來的話,還會更加字正腔圓。
“步準角。”
“宰角九大死泥。”
這些凶屍顯然明白聲音太大會引起旁人覬覦的道理。 不知道幸存者俘虜是否聽懂了它們的威脅,慘叫和哀求的聲音越來越小。等到天色徹底黑暗下來,這支隊伍也在路上走了一個多鍾頭,來到一幢懸掛著“玉龍家具城”招牌的大型建築面前。
鄭小月等人沒有跟過去。
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一樓全是透明的玻璃,空曠的大廳中間,燃燒著幾堆旺火。強烈的光線由內自外照亮了一切,可以看到零散堆積的家具。它們被劈成了碎片。幾頭坐在火堆旁邊的凶屍把木塊扔進去,延續著燃燒時間。
這一切全都超出了正常認知,打破了人們從病毒爆發以來對變異生物的固定概念。
鄭小月握緊了手裡的槍。曹新能和柳鳳萍一言不發彎腰半蹲著,在她左右兩邊默默關注著凶屍的動靜。這裡位於馬路對面,是一幢空蕩蕩的矮樓。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家具城大廳裡正在發生的所有事情。
那裡應該有地下室,或者二樓還有著被凶屍佔據的空間。它們把抓到的大部分幸存者帶進黑暗深處,也就是鄭小月無法看到的地方,隻留下三個人,割斷了與前面幸存者連接的繩索。他們孤零零站在大廳中央,被十幾頭面目猙獰,露著獠牙的凶屍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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