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夢想。
有人想挑撥離間周圍人際關系成為第一等陰謀家;有人想成為肆無忌憚可以做任何事情的街頭流浪漢;有人想要永遠呆在家裡成為渾渾噩噩的宅男;還有人開了個飯館,自己做菜,每一道端上客人餐桌的菜肴裡他都要吐上點兒口水,甚至撒上一點兒糞便尿液什麽的,夢想就是讓世界上所有人都親口吃過自己身體裡的排泄物。
並非所有夢想都是光明遠大,也不是每個人都想要擁有美好未來。卑鄙醜陋很大程度上來源於他人的痛苦。就算實施者為此耗盡家財每天只能吃糠咽菜,可是只要看著落入自己算計陷阱的目標痛哭流淚,家破人亡,他就會覺得心裡比吃了蜜還甜。
那個老太婆也是感染體,實力與羅霸道相差不大。
羅霸道通過思維異能看穿了老太婆的大腦,看到了她腦海裡關於“夢想”的部分。
可能是因為年輕時候的遭遇,老太婆想要一個健康強壯的男人。她對此有著特殊的定義————必須在高強度體能運動下堅持兩個小時以上,才有資格叫做“男人”。
千萬不要誤會,老太婆對於男人的要求,並非是出於男女最原始的欲望方面。老太婆深愛著自己死去的丈夫。那個男人很強壯,在地裡輪著鋤頭農具經常一乾就是好半天。年輕的時候,每次看著丈夫在太陽下面揮汗如雨,辛勤勞作的時候,老太婆就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畫卷。
事實上也是如此。八十多歲的女人連月經都沒了,怎麽可能還有那方面的興趣?她僅僅只是喜歡看,從未想過什麽見鬼的身體接觸。
羅霸道做的事情很簡單:他感應到了老太婆的位置,用思維交流告訴她某某地方有夢想中強壯的男人。這其實是一種類似催眠效果的精神麻醉,羅霸道利用對方欲念,製造出一個牢固的精神枷鎖,將老太婆的主觀思維牢牢困在其中。就像睡著了做夢一樣,進入深度睡眠的你永遠不會對身邊發生的事情有所察覺。羅霸道沒費任何力氣就用刀子割斷了老太婆喉嚨,然後抱著屍體美美吃了一頓。
聽起來很瘋狂,很驚悚,卻是的確發生過的真實。
羅霸道不是戰鬥類型的感染體。他的異能很大程度上類似於齊元昌,卻無法在面對面的戰鬥中使用。這是一種精神誘導,必須在目標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才能進行滲透。就像緩緩扎根於土壤深處的植物,等到根系與土壤牢牢結合在一起,就會成長為無法單憑人力拔起的參天大樹。
通過這種遠程“催眠”的方法,羅霸道在西安城裡一直過得很愉快。他吃掉了很多比自己強大的感染體,自身也變得越來越強。當然,以綜合能力而言,羅霸道肯定比普通人要強得多。他是一個便走尋常路的感染體,糾集了一大幫人,成立了“怒雷”幫派。羅霸道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成為這裡的國王。只要擁有異能,就能永遠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
既然談到了國家,就必須擁有軍隊。羅霸道使用同樣的精神滲透,控制了一些實力低微的幼生體。已經成為穩定體的他,再次進化需要上百個卡勒爾的生物營養,自然看不上幼生體身上區區的幾個卡勒爾。這些被控制的感染體毫無察覺,懵懵懂懂成為了羅霸道的保鏢。他從未戰鬥過,也根本不想什麽見鬼的戰鬥。這些低等感染體就是一群按照羅霸道意圖行事的木偶。
如果興趣來了,羅霸道說不定會吃掉其中幾個。但是他現在能夠控制情緒,控制住變異細胞對於生物營養強烈的饑餓欲望,這才出現了“怒雷”諸多首領,以及大首領共同管理的現狀。
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首領,那就是羅霸道。
胡浙海不知道劉天明等人是感染體。他的計劃一直是把對方看做普通人為基礎,羅霸道也受到影響,認為這次戰鬥與從前並吞其它幫派沒什麽區別。
當然,那是以前的事情。
現在嘛……就不是這樣了。
羅霸道自始至終也沒有出面。
懶惰會變成一種習慣,地震局行政大樓的地下室經過再次裝修,那裡非常豪華,有著從城裡商場搬來的各種高檔家具。羅霸道在這裡生活得很快樂,體重以驚人的速度飛快增加。現在,已經超過了兩百五十公斤。
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導致了羅霸道無法奔跑,甚至就連體內的變異細胞也無法對寄主進行修複改造。每天攝入的食物,這裡指的是普通食物,產生了大量熱能,在羅霸道體內形成積存脂肪。他雖然可以走路,卻不能持久。最多不超過五分鍾,就會覺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正因為如此,雖然羅霸道遠遠就感應到了劉天明等人的變異氣息,卻無法做出任何對應行為————他跑不動,身邊的人一時間也叫不過來,無法將羅霸道弄進車裡。他花費精力給自己打造了地下室這個豪華居所,到頭來卻變成禁錮自己的牢籠。
“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家夥啊……”
帶著這樣的想法,劉天明不住的發出感慨。他邁開腳步,走上台階,順著變異細胞的指引,一路走近了地下室,看到了滿面驚恐癱坐在軟墊上的羅霸道。
他真的很胖。
超過兩百五十公斤的身體看起來就像一大堆麵團。超大號短褲汗衫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到。皮膚下面的大量脂肪已經超過骨骼支撐極限,它們拖拉著肌肉一起墜下,在胸前、臀部、肚皮上形成一層層活動肉圈。只要隨便一個動作,都會在身體表面引起一道道皮肉“漣漪”。
肥肉擠壓著五官,羅霸道的面孔看起來有些滑稽,就像熱騰騰的白麵包子褶皺部分用力擠壓進去。看著突然出現在地下室裡的這些人,以及走到近前的劉天明,他顯得驚慌失措,伸手抓起擺在面前的一個空糖罐,用力扔了過去,連哭帶喊發出尖叫。
“不準過來!不準你們過來!”
“你們沒有聽見我的話嗎?就站在那兒別動,不準靠近我。”
“我可是“怒雷”的大首領,要是你們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手忙腳亂的羅霸道抓起身邊能夠到的任何東西砸過來。枕頭、軟墊、食品袋子或者盒子……這些東西沒有任何威脅力,也不可能傷害到劉天明。他用戲謔的眼光看著這個滿面痛苦的胖子,發現這家夥身邊連一支槍也沒有。
羅霸道已經忘記了該如何戰鬥。盡管病毒爆發至今隻過去了一年,可是他在幸福的享受時光中拋棄了太多東西。羅霸道甚至沒有了捕獵的概念。真的不好評價這能否算是“退化”。但是顯而易見,他已經不再擁有感染體強大的力量與速度。也許,是變異細胞對這個特殊的寄主實在無可奈何,只能把所有異能點數統統累加到“思維”方面。
沒有人對羅霸道的狂呼喊叫做出回應。“怒雷”駐地的所有警衛不是投降就是被殺。有了之前那些俘虜引導,混亂平息比想象中要簡單得多。何況,劉天明這邊還有大量感染體團隊成員迅速解決那些不肯放下武器的人。
他徑直走了過去,沾滿泥土的鞋底踐踏著羊絨毛毯。和平時期,劉天明曾經在奢侈品商店裡見過這種絨毯,那是來自伊斯坦布爾的特產,全手工製品。尤其是像現在這塊面積闊達十幾個平米左右的,售價至少超過五十萬人民幣。
站在羅霸道面前,劉天明伸出右手,輕輕按上了他圓溜溜光禿禿的頭頂。
羅霸道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他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徹底失去了逃跑或者反抗的勇氣。抬頭仰望著眼睛裡一片冰冷的劉天明,羅霸道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吃掉的同類。那個時候,自己眼睛裡同樣充滿了這樣的冷光。
他很清楚這種目光代表的意義,連聲哀求:“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吃掉我。我……我可以答應你提出的任何條件,這裡的一切都給你,全部交給你們。等等……你答應過不殺我的。你之前答應過,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羅霸道哭得很傷心,臉上胸口全是淚水和鼻涕。
劉天明的目光中帶有一絲憐憫:“你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但是你很清楚,你對於同類的重要價值。我們一直都是這樣過來,你也一樣。”
停頓片刻,劉天明平靜地說:“我的確答應過不殺你。可是他們,沒有對你做出任何承諾。”
說著,劉天明轉身看了一眼站在五米多外的鄭小月,目光順序瞟過曹新能和楊慶國。羅寬會意地點點頭,松開了一直牢牢扣住楊豔紅肩膀的那隻手。饑餓到極點的女人瞬間失去了束縛。她像是一頭上滿了發條的機械母豹,急不可待的把嘴唇張到極致,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朝著被嚇呆的羅霸道猛撲過去。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書客居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