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
我必須吃東西!
楊豔紅的思維是如此樸素。
她狠狠撕咬著羅霸道。後者一直在慘叫,兩隻胖乎乎的胳膊先是在空中亂抓,然後抱住楊豔紅,拚命想要掙脫。他的思維異能在這個時候拚盡全力釋放開來,想要控制住這個企圖奪取自己性命的女人。遺憾的是,羅霸道畢竟不是戰鬥類型的感染體,精神控制只能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進行。不斷提升的進化等級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用處,只能讓羅霸道提升控制力度,對更高級的同類潛移默化。
皮膚被毫不留情地撕開,露出黃澄澄的脂肪。數量太多了,厚度至少超過一厘米,令人忍不住想起從破開肚腹母雞身體裡扯出來的大團黃色油脂。楊豔紅連續咬了好幾口,都沒能啃到羅霸道的血管。事實上,從傷口流出的血並不多,摻雜其中的那股油膩味道實在讓楊豔紅有些反胃。
一心想要進食的女人根本不會管什麽獵物感覺。她橫下心來,用胳膊肘把羅霸道胖乎乎的腦袋頂朝旁邊,手指強行撕扯著獵物頸部脂肪,終於扒拉出顏色鮮紅的肌肉層。對於人體構造與血管分布,楊豔紅已經在前面幾次進食過程中有了充分了解。她狠狠咬斷了羅霸道的頸部動脈,聽到他發出殺豬一般的衝天慘嚎。
實在太疼了。這種感覺羅霸道有生以來還是頭一次體驗。身體裡很多東西仿佛瞬間被清空,一股如有實質的物體正從頸部傷口瘋狂流失。視線變得模糊,虛弱的感覺距離越來越近,那些曾經屬於別人,後來又變成自己身體一部分的生物營養越來越少。
劉天明毫不客氣地伸手拽開趴在羅霸道身上瘋狂吮吸的楊豔紅,自己湊上前去,大口吞咽著喉嚨傷口噴湧而出的血。
第一位進食的感染體必須是我!
這是身為王的權力!
如果是低等級感染體,那麽整個的扔給團隊成員分食也無所謂。然而,羅霸道的進化等級非常高,他體內的生物營養足足多達數千個卡勒爾。這是劉天明無法忽視的財富。
喝夠了營養豐富的血,劉天明從徹底失去生命氣息,也不再掙扎的羅霸道屍體前直起身子,用手背擦掉唇角的血,側身讓開足夠的位置。
這個舉動就是無聲的信號!
“呼啦!”
一群等待已久的團隊核心成員全部撲了過來,各自抓住屍體的某個位置,張口撕咬,大口吞噬。
看著用格鬥刀三下兩下剖開羅霸道胸膛,從中直接挖出心臟塞進嘴裡的鄭小月,劉天明淡淡地吩咐:“用你的異能凍上幾塊肉,給廖秋和謝坤他們帶點兒回去。”
盡管有幾分心不甘情不願,鄭小月卻不得不聽從這個命令。她一邊大口咀嚼,一邊點點頭,以迅猛的速度和狂暴力量,揮刀砍斷羅霸道的左腿,在控制范圍內凝聚出大塊寒冰,將整條斷腿牢牢凍住。
劉天明離開了地下室。
這種時候,最好還是給同伴們更多的自由空間。沒有了對於王的畏懼,他們會吃的更自由,更歡暢。
一樓大廳裡有一面很大的鏡子,長方形,邊角帶有松鶴延年的圖案。劉天明在鏡子前停下腳步,仔細擦抹掉臉上的血跡,使外表看起來正常,然後轉過身,朝著陽光燦爛的外面走去。
……
胡浙海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與劉天明的第二次會面居然是在“被俘”這種情況下進行。
胡浙海做夢也沒有想到,劉天明根本沒有想要與自己交談的意思,甚至連看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胡浙海做夢也沒有想到,那些可怕的人竟然把自己渾身衣服剝光,把直徑粗達好幾公分的螺紋鋼塞進自己,用力朝著身體裡頂上去,一直貫穿腹部,絲毫不顧自己慘痛無比的尖叫,根本聽不見自己用靈活發誓的痛苦求饒,就像對付虎頭那樣,把自己高高豎立在火車站候車大廳前面的廣場上。
人生充滿了意外。不是每個意外都代表著驚喜,其中也有恐怖和死亡,絕望與黑暗。
謝坤和廖秋對凍在堅冰裡的斷腿非常喜歡。這份禮物很合他們的胃口。兩個人坐在那裡“哢嚓哢嚓”啃個不停。尤其是謝坤,甚至還在冰塊表面撒上少許食鹽。用他的原話來說:“鹽可以加速溶解,味道也要好得多。”
這是一個很懂吃的家夥。
劉天明把招募跟隨者的任務交給謝坤。
何超因為表現出色,得到了一支免疫藥劑作為獎賞。他現在是謝坤的副手,也是團隊裡新晉的核心成員。
對於新招募的跟隨者,劉天明有著自己的要求。
“只要年輕強壯的男女,招募人員必須偏重於戰鬥和技術能力。這次招募不要任何服務人員。團隊目前擁有的服務者已經夠了,必須給他們限定數量。比如廚師,如果做出來的飯菜質量低劣,那麽就讓做得更好的人替補。物資整理和其它方面也是如此。我不打算養活太多的人。這座城市裡到處都有幸存者,只要願意,我們隨時都能得到更多的服務人員。”
謝坤聽懂了劉天明的意思。
這是打算以戰鬥人員為核心,建立起一個穩定的居住區。
胡浙海雖然該死,可是他的經營理念給予了劉天明啟發。他打算趁著消滅“怒雷”的勢頭,接管“鐵拳會”的所有人員和地盤。
誰也不知道宋嘉豪的遺言遊戲究竟要持續到什麽時候。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在不同城市之間的尋找,必然有其終點。拿到最後一份遺物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一切都將結束。
劉天明並不覺得那是死亡。如果宋嘉豪真想這麽做,那麽他的機會太多了。甚至根本不用告訴自己人工合成生物營養含有劇毒這件事。只要在隨便一個保險箱裡留下足夠數量的生物營養,讓茫然不知的自己喝下去,輕而易舉就能達到目的。
這一切肯定會結束。
社會秩序說不定還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我必須現在就提前準備。
為了我,還有身邊的同伴。我們要比以前生活得更好,擁有更多的權力。
沒有人心甘情願成為別人的附庸。哪怕他們曾經服從於羅霸道,服從於胡浙海,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同樣會老老實實服從於劉天明。
他畢竟是個陌生人。
槍聲和慘叫響了一整夜。
何超是個優秀的命令執行者。他深刻領悟了來自團隊首領的意圖。對於反抗者,何超沒有留手,直接用子彈和手雷解決問題。根本不需要什麽強攻,對方也只有一次在喊話過後選擇投降的機會。三秒鍾考慮期限一到,就意味著面臨死亡終結。
“鐵拳會”大大小小的反抗力量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全部抹掉。還是用最具威懾力量的老辦法,給拒不服從的人脖子套上繩索,從大樓窗口扔出去。隨著戰鬥進行時間拉長,懸掛在窗戶外面的屍體數量也就越多。對於活人,死者就是最好的震懾。有了這些活生生的榜樣擺在面前,人人都必須思考自己未來的出路。
當太陽第一縷曙光從地平線上出現的時候,整個“鐵拳會”地盤上停止了殺戮。多達上百具屍體懸掛在窗外,高於這個數字好幾倍的死者集中裝上了卡車。他們都是在夜間戰鬥中被殺。有拒絕投降的家夥,也有被裹挾的無辜人員。何超沒時間對他們一一進行甄別。區別概念很簡單:只要放下武器的人就能活,拒絕或者猶豫時間超過三秒鍾的人統統要死。
……
對著鏡子,劉天明用電動剃須刀在臉頰上不斷移動。
鄭小月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斜靠在他身後的牆上。嶄新的黑色絲質襯衫是低胸設計,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膚。 她照例穿著黑色熱褲,兩條修長的大腿相互錯落,綁帶高跟鞋與絲襪勾勒出近乎完美的線條。
“你打算以後在這裡定居?”鄭小月覺得自己能夠理解丈夫的意圖。
劉天明沒有轉身,他出乎意料地搖搖頭,把“嗡嗡”作響的電動剃須刀從多毛的下巴上慢慢轉過,仰著頭說:“我只是提前布局,把這裡當做一個還算安全的窩。”
鄭小月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看著鏡子裡劉天明的影像:“這麽說,你還打算在其它地方也這麽搞?”
劉天明淡淡地笑了:“我一直覺得“狡兔三窟”這個成語富含哲理。”
鄭小月眼睛裡閃過一絲憂鬱:“新北京那些人不會放過我們。我大概能夠明白你的意思。難道,你打算武裝對抗?升級戰鬥規模?”
“這只是一種提前應對。”
劉天明放下手裡的剃須刀,轉過身,以極其強橫的姿態把鄭小月攏進懷裡。兩個人久久擁吻著,那種熱切與愛戀,使誰都不願意主動分開。過了很久,才覺得呼吸都難以保持,不得不松開緊貼在一起的嘴唇。
“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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