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跟隨著眾人路過層層建築,才到達了中央大廳聚義廳。“王爺,怎們到地方了,不知可還能入你法眼?”
李翼轉身對著朱棣說道。朱棣抬眼望去,只見大廳佔地及廣,門庭雕龍刻鳳,紅色琉璃瓦瓦簷四平八方的高拱著,大門外兩座栩栩如生的墨玉麒麟鎮壓風水。
“尚可。”朱棣簡單的做了句評價。其實也不能怪朱棣,朱棣畢竟天天在南京紫禁城混過的人,看過的建築不知道比這些草莽流寇所建的好出多少!
所以朱棣給出尚可的評價已經算昧著良心說話了。再說了你能指望土匪建的出個好窩?聽完朱棣草草的評價,李翼並不惱怒,笑呵呵的說道:“山野場所,自然是比不上紫禁城大明宮的。還請入閣!”
說罷便揮手邀請朱棣進大堂,朱棣也不怕有陷阱,跟著李翼邁步便進了聚義廳之內。
進入聚義廳之後,並沒有朱棣想象中的場景,大堂之上沒有關二爺,也沒有香爐插香,也沒有諸多交椅。抬眼看去整個大廳布置極為簡單,隻是簡單的放置了幾把待客的太師椅。
尤為突出的是,正面牆上掛了一副江山戰圖,朱棣抬眼望去不由得大驚!畫中顯示的正是太祖皇帝朱元璋與陳友諒鄱陽湖決戰的場景!
朱棣心中此刻打起鼓來,心裡想到李翼自己也沒見過,肯定不會是父皇的人。此等人肯定是陳友諒的殘部!否則也肯定不會將這樣一幅圖掛在大廳之上!
想到這裡朱棣心中頓時充滿了無力感。“這下肯定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死就死吧,不過我大明皇帝的兒子,就算死,也不能丟了皇家的臉面!”想到這裡朱棣心中又充滿了勇氣,男子漢大丈夫何懼一死?
就在朱棣心中正下定決心準備拚死一搏的時候,李翼開口了:“燕王殿下,你也看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確實是陳先生的老部下了!”
朱棣看到李翼自己坦然承認了,心中倒放心了不少,至少暫時不會對自己動手了。但朱棣依然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緊縐著眉頭說道:“那麽你有什麽目的?既然把我帶到這裡來,恐怕不是為了在這裡殺了我吧?”
李翼哈哈一笑:“燕王果然是聰明人,還請殿下坐下說話,來人,給燕王上茶!”
兩人分別落座,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小廝端著茶杯恭敬地走了過來。李翼揮了揮手,說道:“你們所有人全部退下,我與燕王有事要談!”
眾人紛紛拱手應諾,隻有武原不滿的咧咧開了:“大哥,不是說有酒喝嗎?酒呢?”李翼皺了皺眉呵斥道:“退下!我已經吩咐下去殺豬宰羊準備酒宴了,等我與燕王殿下談完正事之後準保你喝個夠!”
武原聽到可以喝個夠舌頭都快捋不直了,傻笑著說道:“嘿嘿,那你們談快點,我先出去了。”說罷便一路小跑出去了。
一時之間屋中就剩下李翼與朱棣兩人,氣氛也變得凝重起來。李翼眼神複雜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朱棣卻穩如泰山,安靜的品著茶葉。
“武夷山大紅袍,果然是好茶。”朱棣輕聲稱讚道,李翼並沒有回答朱棣,還是一副沉思模樣,朱棣隻好放下茶杯,靜靜地等著李翼開口。
過了半晌,朱棣手中的茶水都被快喝幹了,李翼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突然起身,直接對著朱棣低頭便拜!重重的磕了一響頭說道:“燕王殿下!還請救我!”
朱棣倒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的一愣,上一秒還要打要殺的敵人,
下一秒怎麽給自己跪下了? 很快鎮定住心神,朱棣穩穩的坐在太師椅上開口說道:“咦,李寨主,你這是何故?我自身尚陷身虎窩,又能如何救你?”李翼這才抬起頭來,鄭重的說道對著朱棣說道:“錦衣衛百戶李翼,拜見燕王!”
這下朱棣可就坐不住了,內心十分驚訝,難怪自己沒見過李翼,帶著無數的疑問,朱棣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說道:“什麽?你是錦衣衛的人?”
錦衣衛是太祖皇帝所設立的特務機構,享有調查,審訊,緝拿,可以直接捉拿四品以下官員等等一系列特權,在東廠出現之前,一直是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機構。
仿佛知道了朱棣會有此反應,李翼淡定的從內衣中拿出了一塊玉牌,只見上面清楚的刻印著大明錦衣衛幾個大字。朱棣雖然很少接觸錦衣衛的人,但也認得這種身份玉牌,也倒是相信了李翼的身份。
朱棣心中十分震驚,自己等一眾皇子平日裡那裡接觸過錦衣衛,知道的也都是道聽途說,只知道錦衣衛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利劍,無往而不利。
朱棣此刻放了下心來,看來自己性命無憂了!如此整個人倒也放松了不少,頭腦也變得靈活起來。
朱棣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嚴,對著李翼說道:“既然你是錦衣衛百戶,怎麽會到山中做賊?”李翼無奈的說道:“王爺,不是我想來啊,而是我在執行任務啊!這種命懸一線的任務沒人願意來的,還是我得罪了上官被強製發配來的!”
朱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你繼續說,來執行什麽任務?還得進山做賊?”
李翼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本來一些普通山賊倒是不足為慮, 真的要打,直接派大軍來攻就是了,奈何這些山賊也學聰明了,大軍一來就躲進深山之中,大軍一走便又出來肆虐!而且賊寇又多分布又極為廣泛,出動軍隊代價又極高,不可能一直和盜賊們玩躲貓貓,所以皇帝陛下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李翼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就是派人混入這些綠林當中,進入並控制高層,然後糾集聯絡所有的賊寇一起出山造反,雖然賊寇合兵人多,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而且一旦踏出山林,必然踏入到朝廷設下的圈套之中,從而一舉殲滅所有賊寇,達到一戰定乾坤的目的!”
朱棣聽的是目瞪口呆,同時也很佩服自己父皇的手筆氣魄,這麽多土匪盜賊糾集在一起少說也得七八萬,就這樣說剿滅就剿滅了,果然這才是真正的帝王!權謀為上,武力再後,就這樣三下兩下就把這麽大的隱患給消滅了果然厲害!
朱棣聽著李翼說道覺得這樣的計謀非常好,引蛇出洞,很高明,不解的問道:“李翼,既然這樣的計策如此高明,你放心執行就好了,為何還要我救你性命?”
李翼臉色變得極為蒼白,顫抖的說道:“這條計策是沒有問題,真是成功了也是大功一件,但是我越是做到這邊的高層越發現事情沒有這麽簡單,越查越是讓人心驚膽戰!”
朱棣一聽倒是來了極大的興趣,催促著李翼繼續說,李翼咽了咽口水,對著朱棣說道:“我在調查的時候發現,所有具有規模的盜賊團隊背後都有著一張無形的大手在操作,越是接觸越讓人感覺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