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買齊東西,到街口茶館坐著等王氏,來時路上約好一起回去。一邊喝茶一邊想著自家仨孩子,真是三個人三個樣。 兩個兒子如今都大了,成人了,雖然兩人看著都是五大三粗,兩人模樣也都是拔尖,但這親兄弟品性截然相反。
老大韓鴻泰,人到是老實,但是衝動,脾氣硬的像塊兒石頭。說起話來冷著臉,跟他爹一模一樣。從小不愛好讀書,就喜歡琢磨個木匠活,早早送到縣裡跟師傅學木匠手藝,現在在家裡照料農活,老院子也交與他,他在那兒弄個作坊給村裡打造家什什麽的,也算有個安身立命的手藝。
如今也要成親,這個新兒媳婦林珂長得漂亮也算村裡出了名兒,只可惜實在柔柔弱弱,多愁善感,說個話像蚊子哼哼。老大就看上這個姑娘,但看著這姑娘心量不大,以後啊,唉,婆媳關系可能得下點功夫。
老二韓孜頃,更別提,嘴甜沒人能比,最能惹事兒的也是他。長得是不錯,但給人感覺太招桃花,他又好像很享受和小姑娘曖昧關系,沒心沒肺的,性格其實是個腹裡黑,讀書啥的不錯,也算懂事,銀錢上從不問家裡要錢。
想到這范氏笑著想到,剛開始不知道頃兒哪來的錢,她和相公還以為他吃了軟飯。這古板的相公差點家法伺候。
小女兒妙妙十歲的年紀,長得不如兩個哥哥還一點兒也不乖巧,說個話恨不得噎死人,真是最愁人的孩子了,聰明是聰明,但冷冰冰的,也不和村裡同齡女孩交好。提起來就讓人頭疼。
范氏剛想到這兒就看見,王氏從一輛馬車上朝她招手,她趕緊喝了茶跟上。
“你買的東西呢,剛還想要不要下來幫你拿,你倒好兩手空空在那兒喝茶。”王氏看范氏啥也沒拿奇怪的問。
“那些個店鋪都管送貨回家,不然我可怎麽拿喲!”范氏說著瞧著甜姐笑。越看越覺得甜姐兒順眼。
“甜姐兒,剛來的路上說起你生辰,咱們兩家原來住得近,後來分了家離得遠,但這麽些年我就是和你娘相與的習慣。來好閨女這個給你。”說著脫下手上一個銀鐲子給甜姐兒。
“不行不行,玉伯母我不能收您這麽貴重的禮物。”甜姐擺手到。
“就是,小玉你這是幹嘛,她個小孩子那要得了這個。”王氏也吃了一驚。
“這麽細的銀鐲子,我就覺得甜姐兒這小細手戴著好看。聽我話,快拿著啊”不由分說塞進甜姐兒手上。
甜姐兒看了眼王氏,見她笑就連忙道謝收下。
這范氏更是笑開了花。心想:甜姐兒,收了我這鐲子,你可就是我們老韓家的人了。臭小子你可給你老娘我爭點氣。
甜姐兒低頭看那銀鐲子,拋光面啥花紋也沒有,連接處有一指甲蓋大小的銀墜,不知道是什麽花紋,沒見過的樣式像是什麽的圖騰,看著有些年份,甜姐兒心裡覺得怪怪的。
送了范氏回家,甜姐兒領著哥哥王保世往劉玉茭家走去。
剛到門口看著屋門打開,院裡劉玉昭在認真的劈柴。“玉昭哥哥,玉茭在家嗎?”
聽到甜姐兒的聲音,劉玉昭驚喜抬頭,只見甜姐兒身邊立著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年輕公子,頓時覺得心情落入谷底,結巴答到“玉茭她…她去山腳…山腳摘花兒去了,有事嗎?”
“哦,沒事兒的,我舅家的哥哥想找她學下染色。我們去找她,你先忙著吧。”甜姐兒笑容滿面的給他說著,王保世也朝他點頭。
劉玉昭望著兩人的背影,不自覺的說“原來是舅家的哥哥”心情整個就好像被一個大網,從谷底給他撈上來,嘴角不自然的上翹。
甜姐兒和王保世剛到往山下的小路,隻聽見玉茭的怒吼“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讓我捉到你非剝了你的皮。站住沒有!”
三五個孩子被玉茭追罵著,嬉笑著跑,邊跑邊喊叫。
“玉茭,玉茭!”
劉玉茭一看甜姐兒喊她,還有一個陌生男子,就不追他們了,但還是大惡狠狠的喊“再讓我發現你們敢偷摘姑奶奶我的花,姑奶奶我把你們的屁股都揍開花!”說著還朝那群孩子扔了石頭。
這個鄉下小丫頭可真讓王保世開眼了,他隨著甜姐兒來到這個丫頭身邊。
“這群瘋孩子,敢摘我的花!哼,甜姐兒你從鎮上回來了?這小哥是?”
“玉茭…妹妹好,我是夢甜的表哥,我叫王保世。”王保世楞楞的說了這麽一句。
“嗯,玉茭,我哥想看看你的染色法,看看能不能給文采軒的紙染色。”
“給紙染色,哇,文采軒果然夠聰明。沒問題,你想知道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這樣,我想要的是一種既不會掉色也不會影響紙料書寫的染色方法。”
“噢?這我可要想想了,我會一些不影響紙但掉色,不掉色的我也不會製紙也不知道在紙上是否掉色。你來看這些”說著玉茭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手帕,裡麵包著各種紅色紙片。
“這些都是掉色的,用來染唇。”說著玉茭也不忌諱,潤了唇,拿出來一張放唇上輕輕一抿,整個唇立馬變成桃紅色。
“這……都是你自己做的?”王保世吃驚的看著玉茭,玉茭白了他一眼。
“是啊,我就說玉茭很會做這些東西。”
“這樣吧今天晚了,晚上回去我好好想想,明天給你看看怎樣?”
“這……好吧!”其實王保世是想一起想想辦法,他也有一些想法,隻不過天確實晚了,玉茭又是女孩子,不大方便。
“好的,哥哥,你就放心吧,玉茭一定能幫你解決的,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給我們茭姐道謝。”
“看你說的,我是看在你面上才幫的,而且你舅媽又給我那麽多香紙,我是真心想幫忙的。”
“玉茭,那香香紙料就是我保世哥製出來的。他可是文采軒最聰明的人。”
“真的?那可真是極聰明的,那個紙料我拿著琢磨了幾天呢!”玉茭看著王保世眼神裡閃著光。
“哪有那麽好,跟玉茭姑娘比差遠了……”王保世不自然的說。
“唷,挺會說話嘛,我到家了,放心吧,明天一定把我知道的都給你說。”
兄妹倆看著玉茭回去,甜姐兒說“哥要不你今天先回去,玉茭說話肯定算數的,她幫你,你要怎麽謝她?”
“我們給她銀子怎樣?”王保世問妹妹。
“不妥,她不愛銀子,你回去買一些鎮上有的女孩子用的東西,當然你不好意思去就讓鳳喜丫頭去,玉茭很喜歡打扮,所以才愛鼓搗這些小東西。”
“妹妹真是聰穎極了,那我給姑母道別趕緊回去。”
另一邊,晚飯後韓孜頃跑到沈夫子在書院休息的地方,向沈夫子提開小灶補習的事。
沈君元一看是韓孜頃一愣說“孜頃,這麽晚來有事嗎?”
“沈叔是這樣的,我們幾個交好的都為了秋季鄉試請夫子開小灶,我聽說沈夫子您也熱愛文章,我想著每周回家都請您指導。”韓孜頃恭敬的說。
“這……好似不妥吧,我隻是啟蒙的夫子,不適合給人批示文章。”沈君元到聽說鄉試學生跟著夫子開小灶,但自己從沒接受過大一點的學生,實在怕耽誤了人家。
“家父家母常叮囑,有什麽不懂一定要來請教您,而且我也考慮了所有夫子,隻覺您最合適我。請您一定不要拒絕。”
“這樣吧,我從你們主院夫子那兒先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咱們在好好斟酌一下。”
“學生在此謝過沈夫子。”韓孜頃認真的鞠了一躬。
“頃兒太見外,我與你父親從來交好,你也是個聰明孩子,我自然也希望你一次考中。”
韓孜頃又行一禮,心滿意足的回去心裡想:不知道小姑娘怎麽想我?你個小家夥,等我抓住你……
只見書院後院安靜的小路上,一個俊俏書生自言自笑的喜滋滋的往學生宿院走去。
王保世趕回鎮上,怕脂粉店關門, 沒有知會他們二房丫頭,自己跑到錦麗堂買了兩盒胭脂,兩盒水粉,一些顏色各異的發繩。
他沒想那麽多,但自從一踏進錦麗堂老板娘就奇異的眼光打量他他就後悔了,一個大男人來這種地方,難怪被人看來看去。
尤其老板娘含著笑問“是給誰買啊?大姑娘還是小媳婦?”他隻有硬著皮紅著臉答“我家妹子。”“噢?年輕姑娘用這些顏色。”語氣明顯的不相信是送給妹妹。
買完回到家,給祖父祖母問安後,回房中隨手放在桌上就去洗漱。
二房的丫鬟進來收拾要洗衣物,一眼看見桌上的女子用的水粉,心中大喜,慌裡慌張的往二奶奶房裡跑去。
“鳳喜,教了多少次要穩重,這麽晚了隻聽你一陣風一樣跑進來。”喬氏不滿的說著鳳喜。
“是,二奶奶,天大的好消息,咱少爺他,回來了,買了不少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呢!”鳳喜知道二奶奶最近因為少爺,愁的睡不好。所以看到女子東西,激動的趕緊來報給二奶奶。
“啊?你說什麽?”喬氏蹭站起來,像鳳喜走近幾步。
“回二奶奶,奴婢本來去收拾少爺要洗的衣服,看見桌上放著錦麗堂的盒子,一時好奇上去一看,胭脂水粉整整四盒,還有很多顏色的發繩……”
喬氏激動的哈哈大笑,原地來回轉了幾圈“哈哈,這個木頭疙瘩啥時開竅了。鳳喜,趕緊帶我去看看。”
說著這主仆二人,都向王保世房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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