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宅,大堂。
家主郭論面容急切,在堂內不斷踱步,時而抬起頭,向門外望去,眼神很憂慮。
過了片刻,一名男童跑來,衝到郭論面前:“父親,懿兒可有消息?”
“沒有。”郭論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讓她給你去送信,怎麽人還送沒了?還有小辰和小茜,兩人也都不見了。”
“哦?給我送信?”男童一愣,愕然問道:“父親怎麽早沒說?”
“是啊。”
郭論答了一聲,便又一拍腦門,氣哼哼的說道:“如今的並州,乃是非之地,怎能讓你去,那不是犯險麽?”
頓了頓,郭論嚴肅道:“郭嘉,你老實在家,哪都不準去。”
“並州?”郭嘉滿目茫然,疑惑的問道:“我為何去並州?”
聽到郭嘉的話,郭論卻是一愣,眼中有些奇怪:“你二叔給我的信裡,說讓你去並州歷練。而給你的那封信,就有詳細的內容……”
郭論剛說到這,話音忽然一頓:“你沒拿到信?”
“我沒看到信啊……”
郭嘉眨了眨眼,郭論神色愕然。
兩人對視片刻,隨即同聲驚道:“糟了,並州!”
“快來人。”郭論大步躍出,走到大堂門口:“並州,馬上去並州,沿途給我找……”
郭嘉衝入內屋,立刻研墨提筆,寫好了一封信。
將信封好之後,再次跑向大堂,卻與人撞了個滿懷。
“郭賢弟,先別急。”
郭嘉後退一步,看清了來人後,便苦笑著說道:“戲兄,怎能不急,她,她……我先不跟你說了。”
“哎,等等,我與你同去。”戲博邁開大步,跟在郭嘉身後。
走到大堂門口,就見十幾個人,正聽郭論吩咐。
“父親。”
郭嘉快步跑來,遞出手中的信:“孩兒以為,我們當分兩路,一路沿途尋找。而另外那一路,盡快趕往並州,將懿兒這件事,通知給五叔公。讓五叔公派人,南下接應懿兒。”
郭論想了想,便沉聲說道:“老五,你帶人沿途尋找;老六,你北上去找五叔。”
“喏,大哥,我們這就出發。”
隨著眾人離去,郭論目光憂愁:“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父親,放心好了,懿兒聰敏,不會有事。”郭嘉輕聲安撫。
“叔父,博近日將外出遊學,本來是特意辭行的,卻不曾想遇到此事。”
郭論回過頭,輕輕頷首道:“原來是戲博啊,如今世道變了,若是外出遊學,萬事多加小心。”
“謝叔父關心。”戲博想了想,忽然作揖道:“本來博準備前往東都,但如今想盡綿薄之力。一來可尋找懿兒,二來可拜訪蔡師。”
“蔡師?”郭論聞言,疑惑問道:“可是蔡琰蔡伯喈?”
戲博點點頭,望著的遠空,淡淡的說道:“蔡師乃當世大儒之一,卻在朝堂遭小人讒言,如今被貶到並州朔方。”
“可如今的並州……”
郭論正想規勸,卻聽戲博說道:“叔父,鮮卑、匈奴蠢蠢欲動,那裡雖然是險地,卻也擁有著機遇。”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郭論笑了笑,也不再勸說,只是輕聲道:“至於懿兒,還望費心。”
“請叔父放心,若找到懿兒,定將她送回。”
戲博告辭後,便離開郭宅。
看著戲博離去,郭嘉看向父親,好似欲言又止。
“老實在家,不許亂跑。”
郭論的一句話,便打斷了郭嘉。
目送著父親離開,郭嘉滿面的苦笑。
忻州,任宅。
為了讓任嬸娘發泄,呂布已經不再躲閃,
任由棍棒打在身上。所幸任嬸娘,是普通婦人,並沒有多少力氣,打在呂布的身上,也不能傷筋動骨。
挨了一頓棍棒,又是好聲勸說,總算讓任嬸娘,平複下了怒氣。
來到內居,就見任謙,正臥於踏上。
任謙的兩條腿,已經斷了一條。另外的一條腿,雖然還能活動,但不是很靈便。
看到呂布進屋,任謙瞥了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叔父……”
呂布回過頭,看了眼嬸娘,才望向任謙:“我……”
“侯成和高順,已經來過了。”
沒等呂布說話,任謙便打斷道:“你走吧,別來了。”
“可是……”
呂布張了張嘴,卻是話鋒一轉:“叔父,嬸娘,還請你們放心,對小月的尋找,布絕不會放棄。”
“有用麽?”
任謙的雙眸,猛然間綻開,閃爍著冷芒:“問問你自己,還能找到嗎?你這麽做的目的,還不是為了錢嗎?
注視著呂布,任謙寒聲道:“你放心好了,我答應的事,不會半途而廢。你要人,我給你,你要錢, 我給你,滿意了?但你記住,任呂兩家,到此為止!”
“叔父……”
呂布聞言,心中一驚:“叔父,布絕非貪圖財富,布……”
“還有事麽?”任謙淡漠的說道:“沒別的事,夫人送客。”
任嬸娘上前,攔住了呂布:“還不快走?讓你進任家的門,是你父親的面子。”
“我……”看了看兩人,呂布垂下頭,恭敬的說道:“叔父,嬸娘,布告辭。”
離開了任府,緩緩抬起頭,仰望著天空。
今日萬裡無雲,可呂布的心中,卻是陰雲密布。
“公子?”
眾人為了上來,目中帶著疑問。
看了大家一眼,呂布搖了搖頭:“我們走吧。”
“呂少爺,請留步。”一聲輕喚,忽然傳來。
呂布轉頭看去,是任家的家仆。
“少爺,這是我家老爺,命小的送來的。”
在家仆的手中,拿著一隻木盒,遞到呂布面前。
“這是什麽?”呂布好奇的問道。
“少爺看過,便可明白,小的告退。”
將木盒塞給呂布,家仆便回了任宅。
抬頭看了看任宅,呂布才打開木盒。
在木盒當中,有兩把鑰匙,以及一封信。
展開信件,看過之後,呂布歎道:“任家,我欠的太多了。”
將信收好,卻將鑰匙,遞給徐晃:“公明,讓你的家人,先安頓下來。”
“可是這……不好吧……”
徐晃面色尷尬,此時已經明白,呂布與任家之間,關系非常的敏感。
“無妨。”呂布攥了攥拳頭,信誓旦旦的說道:“無論小月在哪,我都要找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