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陵又恢復平常嬉皮笑臉的模樣,他低頭翻了翻那名魁梧大漢殘留下的衣物,很快,從中找出一軍牌,拿起好奇地念道:“李通,第十八前鋒衛隊、正七品,致果校尉。”
看到正七品這三字,陳少陵眼睛瞪圓,驚詫道:“我滴個娘親啊・・・・・・・那個家夥竟然是正七品啊!”
龍庭帝國的軍製,正七品的校尉,在軍中統領一個衛,滿衛的人數在一千左右,早軍中職位也算是個官了。
“這下你可立了大功了!”陳少陵兩眼放光地說道。
聽到陳少陵的話,李觀魚心中一動,蠻兵校尉的人頭就是個投名狀,隻不過他已經是六品校尉,有些打趣的說道:“軍營裡不是以人頭來算嗎?那人的人頭是找不到了。”
“沒關系,有軍牌也一樣,而且還有那麽多的兄弟作證呢!”陳少陵笑呵呵地將軍牌遞給李觀魚。後者未接,隻仰頭道:“先放你那裡好了。”
他舉目看向其他人,此時十幾個兵卒正在打掃戰場,有人在收攏武器,有人在翻找糧食、物資,還有人將沒死的蠻族俘虜攏到一起,毫無憐憫之情地砍斷他們的脖子。
陳少陵順著李觀魚的目光望去,笑吟吟地說道:“李哥,看來我們的幫手又增多了,現在足可以湊成一小隊人了!”不知不覺中,他對李觀魚的稱呼又改變了。
李觀魚和陳少陵潛伏在道路兩側,算搶奪軍馬物資,可一天的工夫下來,軍馬並未搶到,倒是收攏了數批敗逃下來的散兵,等到晚上時,他們聚集的人數已超過一百號。
陳少陵自封副營長,“李哥,去見見三個伍長吧。”
依照龍庭舊軍製官職,最末流為什長,統領十人,往上便是伍長,統帥三十人,三個伍又組成一個隊,每隊百人左右。
統帥百人的隊長,已經是擁有九品校尉軍銜的官職。
再依次往上,便是統帥三百人的伯長,更上一級乃是領七品校尉銜的衛長,率領一衛一千人,今日被李觀魚斬殺的蠻兵將領李通,便是衛長。
李觀魚被陳少陵拉著,走到三名小伍長近前。
這三人分別是王胖子、趙山河、秦萬裡。
這三人李觀魚都比較熟悉,對李觀魚的態度可謂是畢恭畢敬,三人已經見證李觀魚一人斬殺一名衛長的場面,打心眼裡佩服李觀魚。
“李大哥!”見李觀魚過來,三人齊齊彎腰施禮。
他們如此客氣,李觀魚嘴角扯動,露出一抹笑容,點頭向三人示意。
李觀魚沉聲,接過話頭,繼續說道:“我們休息一晚,明天清晨動身,去往大風口,各位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趙山河三人齊齊點頭應是。
李觀魚又道:“那今晚警戒的任務就交給胖子了,你負責安排人手放哨。”
胖子平時嘻嘻哈哈,但這個時候可不敢馬虎,尤其是李觀魚交代的,他都認真執行,而且這是在戰場,更不敢疏忽大意,立刻面色一正,乾脆地說道:“是!”
李觀魚又對趙山河說道:“山河,你帶兄弟去收集食物和水,越多越好,去大風口,路途凶險,期間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事呢,得多做些準備。”
“沒問題,這事交給我了!”趙山河拍拍胸膛,大聲應道。
陳少陵在一邊瞧得開心,李觀魚對於戰場指揮,似乎有一種天生的親近感,尤其是指揮眾人的時候,那一種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霸氣和自信,
是一般人模仿不來的。 這三日,李觀魚帶領眾人一直趕路,往西北城大風口進發,
這日中午時分,安插在後方的探子就急匆匆飛奔回來。見他行色衝衝,李觀魚知道肯定出現了敵情,不等趙山河上去詢問,他已箭步上前,問道:“怎麽了?”
“李大哥,後面・・・・・・・後面追來敵人了!”探子邊喘著粗氣邊急聲說道。
“有多少人?”李觀魚冷靜地問道。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少說也有五六人,其中還有輜重。”
這麽多人,李觀魚身子一震,以他們這一百來號逃兵而言,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那麽多的敵人相抗衡,隻略微尋思片刻,他當機立斷,馬上對跟過來的陳少陵說道:“讓兄弟們統統躲避起來,還有,把東西收拾乾淨,別留下任何的痕跡。”
“明白!”危急時刻,陳少陵也不嘻嘻哈哈,乾脆麻利,立刻組織眾人向道路兩側的草叢中隱藏。
放出去的眼線為他們爭取到不少時間,等李觀魚這一百多人把現場收拾乾淨,全部躲藏到草叢中之後,才在道路的後方隱約看到大營人馬的影子。
漸漸的,道路上行來的這支人馬越來越近,李觀魚的眉頭也越皺越深。
這時,他已清楚對方所旗號,在最前面的旗幟上龍飛鳳宋繡著一個碩大的‘宋’字,其後旗帶飄揚,足有十數面之多,看開道駿馬,車馬裝飾,對方絕不是普通角色。
等對方的距離又接近一些時,李觀魚看到的是身穿黑衣黑甲的士兵,在看到宋字大旗,就知道是西北聯軍無疑了。
李觀魚聳聳肩,但既然知道來者不是敵人,也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他挺身站起,不等陳少陵說話,已走出草叢,站在路中。
此時,其他眾人也都看清楚來者的旗號,又見李觀魚站到道路上,他們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下,跟隨李觀魚紛紛從草叢裡鑽了出來。
他們這一百來號人突然出現,反倒把行來的這支軍營也嚇了一跳,立刻停止前進,幾乎是習慣性地抽出兵刃拉開架勢,做好戰鬥的準備,可看清楚他們的衣著後,對方那面的士兵們也長出口氣。
時間不長,兩名身著黑色盔甲、背披黑色披風的士兵向李觀魚這邊飛快跑來,等到近前後,先是打量了他們一番,然後面帶冷峻地問道:“你們是哪個兵團的?”
聽了對方的問話,李觀魚暗暗苦笑,他們這些人都是散兵遊勇,有個屁的番號,隻是臨時組在一起罷了。
他沒說話,其他人也都沉默,見他們不語,兩名士兵頗感不耐,其中一人又問道:“你們誰是隊長?馬上跟我去見宋將軍!”
見對方氣焰頗盛,李觀魚心生不滿,立刻皺起眉頭。
兩名士兵瞅著李觀魚,其中一個笑道:“你是啞巴?”出言調戲,惹來一陣哈哈大笑。
胖子一聽兩人對李觀魚不敬,立馬撂挑子不幹了,挺起胸膛怒道:“啞巴你媽了個臀,傻乎乎的。”
李觀魚看了那幾人一眼。
一士兵不悅道:“你瞅啥?”
“瞅你怎地?!”
“再瞅一個試試?”
李觀魚上前一步,“試試就試試。”身形一動,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一人臉上挨了一巴掌,趴在路中央。
“老子最討厭和人對台詞,你不知道啊。”?不管在江湖行走還是官場混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但若被人欺負到頭頂拉屎,李觀魚也不介意超度一下他們。
陳少陵見狀,生怕李觀魚再頂撞,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同時應道:“這位是我們的隊長。”
站起身的兩名士兵上下打量李觀魚幾眼,要咬了咬牙,也沒敢放狠話,隨後甩頭說道:“你跟我們走。”說完話,不等李觀魚答言,率先返回本營。
李觀魚站在原地沒有動,兩眼閃爍出的精光卻亮的驚人。
陳少陵在旁低聲提醒道:“我們要找的,就是宋家聯軍,現在目的達到了。”
李觀魚睨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說道:“你跟我一起去!”
跟隨兩名士兵到了對方陣營近前,眼前這些士兵可和其他的逃兵不一樣,頂盔貫甲,束帶緊衣,背後黑色披風,腰間佩劍,一手持槍,一手持盾。看身材,個頂個的魁梧粗壯,一嚴肅整,滿身殺氣,隻冷眼一瞧判斷得出來這批士兵是精銳之軍。
“這,應該是宋家的親兵。”陳少陵邊走邊低聲說道,同時他心中也在打鼓,如果是宋家的親軍在此,那帶營的將軍肯定是在宋家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打馬前來,一位將軍身穿黑色山文甲,未帶頭盔,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向臉,瓜子臉,面白如玉,媚眼似秋水,勾人魂魄,騎在馬上,一股英武之氣油然而生,眉目睥睨之間,可謂是風情萬種。
見到這人,陳少陵已將她的身份猜出她的身份,此人必是西北聯軍統帥宋青瓷無疑,心頭驚訝不已,急忙單膝跪地,說道:“屬下陳少陵,參見宋將軍。”
李觀魚但並未象陳少陵那樣單膝跪地,隻是點頭施禮,說道:“在下李觀魚。”
見李觀魚站而不跪,馬上那人同是皺眉,李觀魚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宋青瓷模樣豔麗,騎在馬上,依舊儀態萬千,撫唇一笑,指指遠處的士兵們,笑問道:“他們是你的手下?”
宋青瓷放眼望去,尤其是目光落在蘇蘇身上的時候,眼前一亮,輕‘咦’了一聲,顯然她也看出來蘇蘇是個女人。
李觀魚想了想,方應道:“也可以這麽說。”
他不卑不亢的模樣倒是引起女郎的興趣,好奇地問道:“什麽叫也可以這麽說?”
李觀魚說道:“這些人都是回三城的散兵,我隻是把他們臨時組織起來而已。”
“哦!”女郎狀似了解地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說道:“你們一路‘跑’的辛苦了,以後歸我調派吧!”然後目光又在蘇蘇身上逡巡片刻,伸手問道:“那位也是散兵?”
“是在下的妻子!”李觀魚的傲骨引來女郎的不滿,尤其是看到蘇蘇落在李觀魚身上的眼神,宋青瓷沒來由的心底起了一層波瀾,“哦,這一路逃的很辛苦吧?”
這句話表面上聽起來像是在慰問,試著暗暗嘲諷,宋青瓷已經將之前的‘跑’換成了‘逃’,戰場做逃兵,這可是所有人都唾棄的行為。
這是要扣一頂大帽子啊。
陳少陵心中暗暗歎氣,李觀魚這是要找事啊,沒等李觀魚說話,陳少陵忙道:“宋將軍,我們一路上也與蠻兵打鬥過數次。”
“哦?”女郎挑起眉毛,目光一斜,終於落到陳少陵身上。
陳少陵正色說道:“就在昨天,我們還殺掉了蠻族百余人,另外,還有一個正七品校尉!”
殺掉一名七品校尉?這倒是令人頗感吃驚。
宋青瓷媚眼一轉,“七品校尉,率領一衛,麾下人數至少上千,你們殺掉了上千人?”
陳少陵暗感頭痛,也不知道宋青瓷是發了什麽羊癲瘋,開始玩起大家來找茬的遊戲了,於是態度謙卑的解釋道:“蠻兵校尉私自脫離戰場,為了人頭殺散兵,所以帶的人也不多。”
宋青瓷點了點頭,戰場上為了搶人頭,校尉帶著自己身邊的親兵追殺散兵換區軍功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沒什麽好奇怪的。
陳少陵可不會放棄獻功的好機會,他立刻從懷中逃出揀來的軍牌,說道:“這是對方的軍牌,請宋將軍過目。”
一名親衛上前,將陳少陵高舉的軍牌接過,恭恭敬敬地遞交給嫵媚女郎。
宋青瓷低頭一看,臉色微變,轉交給身側的同伴,小聲說道:“原來是・・・・・”低頭一看,臉色微變,轉交給身側的同伴,小聲說道:“原來是李通那個家夥,哈哈,你們殺得好!”
宋青瓷興趣十足地看著陳少陵,問道:“人是你殺的?”
陳少陵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似的,連聲說道:“不、不,不是我,是李大哥殺的!”他急忙把李觀魚推了出去。
她笑呵呵地重新打量李觀魚,李觀魚稱得上相貌英俊,面白如玉,書生模樣,越看越是風流,再加上羽扇綸巾,立於戰場,簡直就是一代儒將。其舉止形態亦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遠近高低看起來,都是一表人才。
她注視李觀魚許久方柔聲問道:“你是什麽軍階?”
李觀魚說道:“東門後勤軍,正六品昭武校尉。”
“你・・・・・・”馬上的宋青瓷終於想起來,剛才還說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於是面色驚喜的道:“原來你就是李觀魚,在牌坊鎮斬殺了是個蠻子的李觀魚?”
“正是!”李觀魚神態自若。
這個時候,站在旁邊的王胖子,陳少陵,趙山河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吸了一口涼氣,原來一直和他們準備參軍的李觀魚,早就是六品校尉了。
而且眾人對於在牌坊鎮發生的事情, 也是有所耳聞,五人斬殺是個蠻子,保住牌坊鎮不受蠻子劫掠之害。
隻是這一路上沒有去黃沙城,而是護送這些散兵遊勇來大風口,一路上與蠻子拚殺,即使這樣,李觀魚從沒有抱怨。
若說以前眾人對於李觀魚隻有救命之恩的感激,現在還有高風亮節的欣賞。
陳少陵眸子更亮。
宋青瓷明眸眨巴眨巴亮了幾分,面上浮起一抹微笑,“嗯嗯,不錯,宋推之推薦的,果然是個人才。隻不過,這個李通真的是你殺的?”
宋青瓷和身具勇力的李通交過手,自然知道李通的難纏之處,在牌坊鎮斬殺十個不入流的蠻子還可以,但若是面對李通,宋青瓷還是有些疑惑。
李觀魚神色如常,“真的!”
宋青瓷喜笑顏開,暗道自己的運氣不錯,竟然在返回西北城的路上還揀了塊寶。
她深吸口氣,嫵媚的臉上男的臉上浮現笑容,顧盼之間,嫵媚動人,說道:“李觀魚,你本來應該去黃沙城東門赴任的,為何卻出現在大風口?不過算了,你殺死李通,算是立下大功,想要什麽獎賞?”
這個宋青瓷,深知馭人之術,給一巴掌然後再賞個甜棗,先是下馬威,接著便是迷魂湯。
這個時候,宋青瓷身邊一位將領上前,在宋青瓷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宋青瓷鳳目一凜。
(我可愛的括號,O(∩_∩)O哈哈~,每一章末尾都這麽說,(*^__^*)嘻嘻……,請收藏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