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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鑠決定稱帝,卻沒有立刻付諸行動。
身在益州的劉備得到消息之後,當著麾下眾人嚎啕痛哭。
諸葛亮等人坐在堂上,一個個長籲短歎,悲歎著漢家朝廷多舛的命運。
關羽、張飛臉色陰沉,也是不住的歎息。
“曹丕小兒,居然敢害我大漢皇帝。”張飛怒目圓睜,起身對劉備說道:“兄長,如今曹家分為兩撥,實力大不如前,不如趁此機會出兵中原,或許能成大事。”
劉備抹了把眼淚擺著手:“三弟不要胡說。曹孟德雖然已經去世,可曹子熔和曹子桓的實力都不算弱。他們兄弟要是不相互攻伐,我們仍然不會有任何機會。”
哭的時候,劉備悲痛欲絕如喪考妣,然而分析利弊卻頭頭是道半點紕漏沒有。
早就習慣了他悲號痛哭的時候分析大事,知道已經不可能再挽救大漢的關羽、張飛只是不住的歎息。
坐在劉備左下手的諸葛亮始終沒有吭聲。
再次抹了一把眼淚,劉備看向諸葛亮:“孔明有沒有法子?”
“主公說的沒錯,無論曹子熔還是草子桓,都不是我們輕易可以對付。”諸葛亮回道:“曹家兄弟並不是當年的袁氏兄弟。曹子熔離開鄴城之後,始終沒有向草子桓用兵,可見倆人之間還有轉圜。”
“曹子熔目光長遠,指望他先討伐曹子桓恐怕不容易。”臉上淚痕未乾,劉備說道:“我覺得還是從曹子桓那裡著手,成算可能會大一些。”
“我還是那句話,曹家兄弟並不是袁家兄弟。”諸葛亮回道:“無論曹子熔還是曹子桓,倆人都不是眼界短淺的。要是主公不做一件事,恐怕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打起來。”
劉備志在天下,他當然不希望只是坐守一隅在益州養老。
諸葛亮話裡好像帶著還有轉機的意思,劉備連忙問道:“孔明認為我該怎麽做才好?”
“曹子桓廢黜大漢皇帝取而代之,可他卻根本號令不了曹子熔。”諸葛亮說道:“以我對曹子熔的認知,他對大漢朝廷絕對也不會有絲毫忠誠。所以不肯稱帝,只因天下尚未平定。一旦稱帝的人多了,他也將是按捺不住。曹家一次出了兩位皇帝,為了爭奪正統,彼此怎會沒有攻伐?一旦他們打了起來,主公挺進中原的機會可就來了。”
諸葛亮分析的頭頭是道,與劉備心中想的也出入不多。
捋著胡須,由於才哭了一場,劉備的眼圈還有些泛紅。
思量了片刻,他向諸葛亮問道:“孔明的意思是……”
“主公可以稱帝。”諸葛亮回道:“一旦主公稱帝,曹子熔的顧慮將會打消不少。再不用擔心後院起火,他怎麽可能忍得住不去討伐奪了曹家大權的曹子桓?”
“我雖為漢室宗親,畢竟不是生長在皇家。”劉備說道:“要是我也稱帝,漢室豈不是……”
“主公稱帝,可以沿用大漢國號。”諸葛亮說道:“中原的大漢已經亡了,如果主公再不興起巴蜀的大漢,漢家社稷才真是拱手讓給了別人。”
自從當年帶著關羽和張飛招募義軍,劉備每日每夜想著的都是取代漢室成就一場大業。
然而要他明目張膽的稱帝,他還真不會沒有任何顧慮。
劉備緊鎖眉頭,向諸葛亮問道:“孔明果真覺著這樣合適?”
“至少沒覺著有什麽不合適。”諸葛亮回道:“向來天下都是有能者居之,既然大漢朝堂保不住江山,主公稱個帝又能算什麽?”
諸葛亮把話說的輕描淡寫,聽在劉備耳中卻十分受用。
他沉默了片刻,
最終點了點頭:“曹丕稱帝必定會把陛下給害了,即便我們攻破鄴城,也不可能再請陛下登基。天下不可一日無主,我就暫且做個皇帝,等到將來遇見漢室後人,再把皇權交還給他好了。”劉備說會把皇權交給漢室後人,關羽和張飛深信不疑。
張飛不太樂意的說道:“漢室後人姓劉,兄長也姓劉,既然坐了江山,為什麽還要讓給別人?”
劉備把眼一瞪:“三弟不得胡說,我們都是大漢臣子,怎能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被劉備訓斥,張飛撇了兩下嘴,一臉的不服氣。
關羽在一旁說道:“三弟其實也沒說錯,兄長也是漢室後人,又能保住大漢江山不被曹家諸賊奪去,既然能把天下坐穩, 又何必拱手讓給別人?給了個有本事的也就算了,萬一再遇見個沒什麽能耐的,豈不是連著兄長打下的江山也要被他人奪去?”
“二弟怎麽也跟著胡說?”關羽也幫襯著張飛,劉備懊惱的說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以後不要再提。”
“兄長只是一味的忠誠於大漢,也不知道大漢會不會善待兄長。”關羽也幫著他說話,張飛覺著佔了禮,又一次開口說話。
劉備正打算再說什麽,諸葛亮開了口:“兩位將軍和主公相識多年,難道連主公的性情也揣摩不透?主公向來忠義,要他做出大逆的事情談何容易?依著我看,兩位將軍還是不要再與主公爭辯,先去巡查軍務比較穩妥。”
當年劉備奪取益州,諸葛亮是功不可沒。
關羽、張飛對他也是十分敬重。
他開口打圓場,兩位將軍怎麽可能不答應。
倆人向劉備和諸葛亮告了個退,一同走了出去。
偌大的前堂隻余下諸葛亮和劉備。
目送關羽、張飛走出去,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劉備才歎了一聲。
“主公不用因兩位將軍的言辭煩心。”諸葛亮對劉備說道:“他們也是為了主公考慮,才會說出那些話。”
“孔明是知道我。”劉備面帶淒楚的說道:“這麽多年,我南征北戰吃過不少苦頭,直到來了益州才過的安穩了些,可誰想得到……”
他顯然是打算說有關劉協的話,可說到一半又把話給咽了下去,臉上滿是悲楚,眼圈也再次泛紅,就好像是悲痛的快要哭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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