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軍戰俘,所有精壯全都被曹鑠分派到各位將軍麾下。
而那些有勞動能力卻不適合在戰場上廝殺的,則等待著曹軍撤離時一通遷往豫州,從此在豫州安家落戶,等待分派土地或者其他生活門路。
最後留在曹鑠面前的,都是老到拿不動兵器,或者在戰鬥中受了重傷,根本無法再回到軍中的俘虜。
環顧著他們,曹鑠悲天憫人的說道:“其實我很想把你們也留下,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們去做,我不得不讓你們離開!”
一雙雙眼睛帶著驚懼的望著他。
俘虜都很緊張,也很害怕。
精壯和身體稍微好點的都被選走,他們這些人除了浪費糧食,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即使曹鑠要殺他們,也是情理之中。
“看見街道上堆積的屍體沒有?”曹鑠說道:“我軍戰死的將士,都有同伴安葬,而你們的同伴卻連個葬身的地方都沒有!”
提起戰死的同伴,剩下的這些人各個面露淒涼。
曹鑠歎了一聲說道:“我有個很大的毛病,那就是心太軟!雖然廝殺的時候我們是敵對,可我也不忍心看他們暴屍荒野。就算我軍懷著憐憫之心把他們埋了,也不過是像死狗一樣隨意的往坑裡一塞。你們見了,難道心裡不疼?”
曹鑠抱拳拱手說道:“我敬佩你們這場仗打的頑強,讓我糟踐他們的屍體,我真的做不到。拜托各位,把他們送回淮南,雖然他們已經死了,至少讓他們的家人能夠把屍體給領回去!”
曹鑠的話說的情真意切,俘虜個個瞠目結舌。
打了這麽多年仗,還從來沒遇見過像曹鑠這樣的將軍。
不僅不殺他們,居然還要他們把同伴的屍體給帶回去。
“回去跟淮南的鄉親們說,如果沒有活路,曹家歡迎他們。”曹鑠說道:“可千萬不要為袁術賣命了!做人一回,死也要死的頂天立地!跟著袁術,就算是死了,也是叛臣逆子!”
向俘虜拱了拱手,在他們還沒回過神的時候,曹鑠說道:“戰死的淮南軍拜托各位送他們回鄉,我會安排人為你們準備大車。”
丟下這句,曹鑠轉身就走。
剩下的淮南軍戰俘一個個滿臉茫然,看著他的背影還不敢相信他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安頓了俘虜,曹鑠帶著司馬懿和魏延正打算回他的住處,許褚迎面跑了過來。
“公子,曹公請你去一趟。”許褚抱拳說道。
“父親找我?”曹鑠一愣:“有沒有說什麽事?”
許褚左右看了看,附在曹鑠耳朵上說了句什麽。
曹鑠滿臉愕然:“真的?”
許褚點了點頭:“牽連太廣,我也不敢亂說,公子還是去問曹公。”
曹鑠腳步加快了一些。
到了曹操住處,他吩咐司馬懿和魏延在外面等著,自己進了屋。
曹鑠剛進屋,曹操就說道:“你來了?”
“父親!”抱拳行禮,曹鑠說道:“我剛才聽許宿衛說……”
“你覺得該怎麽辦?”曹操問道。
“事關重大,父親認為該怎麽辦?”曹鑠反問。
“你嫡母還沒查明,如果被他知道,只怕曹家要亂!”曹操說道:“你嫡母只是讓卞曦回家反省,卞家居然敢為她另擇夫婿,我看他們是活膩了!”
“父親息怒!”曹鑠說道:“這些日子我一直想去找她,只是沒抽出時間……”
“所以她就懷恨在心,
欲置你於死地!”曹操說道:“這樣的女人,決不能要!” “表面柔柔弱弱,背後卻對我下殺手,這樣的女人我肯定不會要。”曹鑠說道:“不知父親打算怎麽處置?”
“叫你過來,就是問你的意思。”曹操說道:“殺還是不殺!”
“再怎麽說她也是在曹家長大。”曹鑠說道:“雖然做事歹毒了些,也不好對她痛下殺手。我的意思是把她幽禁起來,讓她再反省幾年!等她學會恭順待人,再決定要不要放出來。”
“你呀!”曹操說道:“對待女人就像我一樣,怎麽也下不去狠手!”
曹鑠咧嘴一笑:“其實我對卞曦並沒有什麽感情,以前是卞家母親說讓我娶她,我不能不給面子才答應了。出了這種事,正好把這樁婚事給推了。像她這種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的女人,殺她,顯得我太無情。放她,不知道將來會惹出什麽麻煩。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軟禁,讓她以後不要再出來惹是生非。”
“你的心思我知道。”曹操岔開話題:“我就是怕還沒回到許都,你嫡母已經把她給處置了。我能查得出來,你嫡母必定也能查得出來!”
“父親要不要派人回去打個招呼?”曹鑠問道。
“讓人回去打招呼,只怕你嫡母殺人更快!”曹操說道:“你也別在這裡耽擱,趕緊回許都,說不定還能救她一命!”
“我這就回去!”曹鑠應道。
“俘虜怎麽處置的?”他正要告退,曹操問道。
曹鑠把他處置俘虜的法子說了。
曹操點頭說道:“這樣處置確實比都殺了要強,你先回許都去吧。”
“孩兒告退!”曹鑠行禮退下。
等他離開,曹操向屏風後面問道:“公達,你認為該怎麽辦?”
躲在屏風後面的荀攸走了出來,向曹操行禮說道:“公子不肯殺卞曦,無非是想給她一條活路。可假傳軍令,無論如何都是死罪……”
“這麽說,我的安排是對的?”曹操微微一笑。
“曹公也是愛護公子。”荀攸說道:“卞曦無論如何都得死!她懷恨在心,只因卞家把她許配給了別人,卞家操辦這件事的人,也得死!”
“我在想,她一個外人,怎麽能夠偷到我的印綬。”曹操擰起眉頭。
“曹公想不想查?”荀攸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怎麽查?查誰?既然有個替死的,這件事就這麽結了!”曹操說道:“殺了卞曦,其他人有應該也會有所收斂!”
“曹公明鑒!”荀攸應道。
“讓子熔回去,無非是卞曦死後,還能讓他見個全屍。”曹操說道:“這孩子像我,對外人不擇手段,對身邊生活過的人,可沒有那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