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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葉樓》第34章 算命
  白楊和曉露談情說愛雲淡風輕的時候,孫天瑜愁眉不展,憂心忡忡。  白楊和吳雨的事,孫天瑜最清楚。

  2016年元旦後,白楊就吃不下飯,孫天瑜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白楊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天大的事,兩碗飯一下去就咕嚕一聲沒了。像這樣連續幾個月食欲不振,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特別是孫天瑜發現白楊把飯倒在陽台上後。孫天瑜就知道,出大事了。

  孫天瑜問白楊出了啥事,白楊死活不說。直到孫天瑜抹了眼淚,白楊才淡淡地說了句:“我跟吳雨最近有點問題,會處理好的。”

  究竟有啥問題,孫天瑜不得而知。再問,白楊就借故出了門,很晚很晚才回。

  白楊不回家吃飯,吳雨也不回家吃。一大桌子菜,就孫天瑜和洋洋奶孫倆,天黑了都沒人吃。餐桌上的吊燈把人的眼睛刺得都有了重影。

  沒辦法的孫天瑜逮住吳雨在家白楊外出的日子問吳雨:“雨啊,最近白楊吃不進飯,甚至還把飯倒在陽台上,你知道他出啥事了嗎?”。

  孫天瑜的話讓吳雨大吃一驚,繼而心生鄙視,心裡冷笑道:“這就是你的小伎倆,覺得拴不住我了,喊老人來打傷感牌。兩個人的事,讓老人來摻和,算啥球本事。個鱉孫。”

  心裡鄙視的吳雨說道:“沒嘛事。最近我們工作都忙,可能壓力大。您老別多想。”

  說完的吳雨就坐電腦前忙自個兒的事情。

  畢竟不是親生的,吳雨不說,孫天瑜也沒辦法。就算白楊這個親生的,孫天瑜都沒辦法。萬般無奈的孫天瑜想到了洋洋。

  洋洋是孫天瑜的小喇叭。平常有啥事,孫天瑜哄上兩哄,總能從洋洋嘴裡套出點乾貨來。

  孫天瑜去學校接洋洋的時候,手裡攥著糖果、玩具。

  洋洋邊吃糖果邊玩玩具邊對孫天瑜說:“奶奶怎好了,天天這樣多好。”

  孫天瑜拉著洋洋的小手問:“以後天天這樣,不過你得告訴我個事。你發現沒,你爸爸最近吃不下飯,還把飯倒在陽台上的樹根後。你知不知道出啥事了?”

  洋洋忙把吃進嘴裡的糖果拿了出來,說道:“原來你這糖果是有條件的啊!媽媽說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能插嘴的。”

  孫天瑜說:“可以插的,你是奶奶的小喇叭。”

  洋洋問:“當小喇叭有啥好處?”

  孫天瑜說:“你個兔崽子,打你奶奶主意啊!好吧,給五元,想買啥買啥。”

  洋洋伸出手掌晃動了兩下,說道:“十元。”

  孫天瑜問洋洋:“你要那麽多錢幹嘛?”

  洋洋說:“我要攢錢給爸爸買房子。”

  孫天瑜問:“買啥房?這不剛裝修了搬進去住著,怎又要買房。”

  洋洋說:“爸爸說,媽媽有男朋友了。房子給媽媽,他帶我出去買房。我把攢錢罐裡的錢都數過了,有四十六元五毛。算上你的十元,就有五十六元五毛了。”

  洋洋的話把孫天瑜急得天旋地轉。扶著行道樹的孫天瑜問洋洋:“那男的你見過沒?”

  洋洋說:“媽媽不承認。媽媽說,沒有。”

  孫天瑜說:“怎沒見他們吵架?”

  洋洋說:“他們都是我睡著了才吵。”

  孫天瑜心想:“好啊,我怎說不對勁。感情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孫天瑜問洋洋:“知道他們吵啥呢?”

  洋洋說:“吵啥?吵房子吵錢唄。

吵得人睡不著。我一醒,倆人就都不吭聲了。”  孫天瑜哦了聲,掏出十元錢給洋洋。

  洋洋小心翼翼地把十元錢裝進書包裡。

  見狀的孫天瑜心疼地抱著洋洋說:“別裝進書包裡,喜歡什麽去買,奶奶一會兒再給你十元。”

  洋洋搖搖頭說:“您也沒錢的,爸爸到時候買房子就照顧不了這麽多。我倆都得省著點。”

  洋洋的話活生生把孫天瑜的淚給逼了出來。六十八歲的老人流淚,那淚要把整張臉的溝溝岔岔爬完了才行。這才是真正的淚流滿面。

  見孫天瑜流了淚,洋洋就搖著孫天瑜的手說:“奶奶不哭。爸爸說了,天掉下來他抗著。有他一口吃的,就有我倆一口吃的。咱倆餓不著。”

  洋洋稚嫩的聲音讓孫天瑜心如刀絞。抹了淚的孫天瑜抱著洋洋說:“是的,你爸爸會挺過來的。答應奶奶,別跟你爸爸說我知道這事了。你爸爸瞞著我,有他的道理。”

  回到家的孫天瑜做了白楊愛吃的麻婆豆腐。

  白楊依舊淺淺的嘗了幾口就說道:“飽了。”

  然後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就跟洋洋說:“乖,好好做作業。爸爸去院子裡散下步。”

  白楊的性格孫天瑜清楚,好強,啥事都憋心裡,不跟家人講。當初結婚這麽大的事,就因為算命的反對,白楊跟吳雨自個兒選個日子就把酒店定了。

  為白楊算命的是李瞎子。

  李瞎子生下來就瞎了,後來一算命先生見他可憐,傳了他幾手絕活,算是有了渡命的手藝。盡管李瞎子眼睛看不見,但算卦一算一個準。孫天瑜所在的那個小城,凡是婚喪嫁娶,沒有不找李瞎子的。李瞎子與那個小城而言,就是一本厚厚的百科全書。

  曾有人問過李瞎子,為啥算得這麽準。

  李瞎子說:“未曾見過這個世界,也就跳出了紅塵。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別看李瞎子說的玄乎,其實他就是紅塵中人。跳出紅塵的李瞎子不但娶了個啞巴,還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去了美國,一個在BJ二環內買了套房子。而李瞎子本人也靠算命這門手藝,蓋了兩層小洋房。

  老天爺待人,總是給一樣少一樣。

  對這,李瞎子倒想得通。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人不能佔全了,否則折壽。”

  當初白楊跟吳雨好的時候,孫天瑜是反對過的。可兩人不聽勸,孫天瑜隻好去城南找了李瞎子。

  都說當著矮子不說短話,當著和尚不罵禿驢。李瞎子同樣不喜歡別人叫他李瞎子,李瞎子喜歡別人叫他李天師。在李瞎子看來,縣城的山山水水風土人情都裝在自己腦袋裡,那是一張錯綜複雜的圖,除了自己,無人能解。在這個小小的地方,稱聲天師,不過分的。

  孫天瑜一聲李天師喊出口,李瞎子就大為受用,全身舒服。擦拳摩掌,準備好好回饋一番的李瞎子說:“大妹子是河城村的。”

  孫天瑜說:“是。”

  李瞎子就細數了河城村的重要人物及巷道房舍的布局,而且還說了幾戶人家的運數。驚得孫天瑜打心眼裡佩服。不愧為天師。

  李瞎子問孫天瑜:“所為何事?”

  孫天瑜不知道所為何事啥意思,沒應聲。

  李瞎子就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百年大計,教育為本。都不讀書。”然後又問:“幹嘛來了?”

  孫天瑜忙說:“娃要結婚。”

  李瞎子就把手伸了出來。

  這次孫天瑜倒懂了。李天師算命,一般六元、十六元,遇到大戶人家,也有給三十六元、八十八元。

  孫天瑜家門瘦,院裡栽棵石榴都不過牆頭,盡管準備了十六元遞給李瞎子,但一看李瞎子的表情,孫天瑜就知道,少了。

  捏了一把鈔票的李瞎子嗯了一聲,就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

  孫天瑜就報了白楊和吳雨的生辰八字。

  李瞎子閉上本來就看不見的雙眼,兩指一掐,搖頭晃腦半天,突然跺腳捶腿,說道:“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

  孫天瑜被李瞎子說得兩腿發軟,心裡七上八下,忙問:“如何不妙來著,李天師。”

  李瞎子說:“你也是糊塗啊,男的屬雞,女的屬狗。沒聽說過雞飛狗跳嗎?”

  孫天瑜說:“知道,我說了屬相相衝,娃不聽。聽人講,屬相相衝,生辰相輔,也是可以的。不是還要看生辰嗎?”

  李瞎子說:“問題就出在生辰上,本來屬相已經相衝,如果生辰相輔,也不是不可以。問題是兩人都是同月生,要強在一起,水火不相容。死結啊!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孫天瑜被李瞎子說得大汗淋漓,慌忙問道:“可有解數?”

  李瞎子說:“無解,乘還沒有結婚,讓他們分吧!”

  孫天瑜命算的不好。楊雪命算得更糟。

  白楊和吳雨住到一起的事情楊雪知道後,選日子就提上了議事日程。女娃子比不得男娃娃,名聲壞了,不好找婆家。

  楊雪去了鎮上的張天師家。

  張天師比李瞎子年輕得多,四十多歲。但胡子留得長,白須飄飄,看上去道骨仙風般。而且不瞎,看的書也多,上至資治通鑒、黃帝內經,下至奇門遁甲、風水陰親,能扯些古文,雖然算得不是很準,但收費卻不低。起步價就是十六元,紅白喜事還得往上漲。

  楊雪去的時候張天師正在翻萬年歷,一縷陽光剛好從隔門的簾子跟門框的空隙裡溜進屋裡落在書上。

  乍一看,真如天師般。

  張天師左手的食指時不時伸進嘴裡,沾一下唾液翻一頁書。書頁發黃,能見油漬,被張天師翻字典般翻得直響。

  楊雪滿臉堆笑地喊了聲“張天師”。

  張天師口裡神神叨叨地念著:“天聾地啞,人生如沙。”然後扶了扶眼鏡,滿臉堆笑地衝楊雪說了聲:“大嫂來了。”

  張天師見誰都喊大嫂,來找他算命的都比他大。

  楊雪忙送上三十六元。張天師說:“不急的。”邊說邊把錢收了起來。

  楊雪報了吳雨和白楊的生辰。張天師就鼓搗了半天書,眉毛都插進書縫裡。然後大驚失色,說道:“下下婚,使不得。”

  楊雪說:“怎就使不得了?”

  張天師說:“男的石榴木,女的大海水。金木水火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土,土生火,火生金。乍一看,是個旺命,殊不知,大海水裡藏著霹靂火。火一燒,全完。”

  楊雪說:“有解數沒?”

  張天師說:“霹靂火是天火,大海水是地水。死結。結了都要離。趁沒結,散了。”

  算命後的孫天瑜和楊雪分別做白楊和吳雨的工作。

  白楊不信這個邪,說道:“既然命運都是上天安排好的,還談啥戀愛、還找啥人。算命攤上等著,算算哪家哪戶合適,門牌多少,然後捉隻大鵝提隻雞去敲門。門開後就說,叔好、嬸好,咱城西一有為後生,性格溫順,知書達理,跟你家閨女八字相輔,算命先生說了,上上之選。挑個日子唄。”

  孫天瑜氣得拿起掃帚攆白楊,口裡喊道:“你個兔崽子,長本事了。”

  吳雨沒白楊這麽貧,楊雪做工作的時候,吳雨說:“白楊挺好的,上進,勤勞,樂觀、幽默,又無其它不良嗜好,最主要疼我。”

  楊雪說:“是個男人,沒結婚前都疼女人。結了婚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媽是過來人,你爹當年啥都說得好好的。一結婚,就翻臉不認帳。再說了,你們八字不合。”楊雪本來想說:“結了都得離。”後來想想不吉利,活生生把話給咽了下去。

  吳雨說:“你跟我爸不是挺好的嗎?”

  楊雪說:“媽希望你幸福。人生沒有回頭路啊。”

  吳雨說:“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楊雪說:“現在不比以前了,在一起不算個啥。乘現在,沒結,還來得及。媽是過來人,懂得比你多。 ”

  吳雨說:“算命啥的迷信得很,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往後真過不下去了,也是天意。”

  2007年3月15日,全國打假,對於金童玉女的白楊和吳雨來說,正宗的黃道吉日。由於沒多余的錢,就用了酒店免費提供的司儀。免費的東西無好貨,司儀說話半截半截的,比白楊這個第一次當新郎官的人還怯場。

  見司儀咿咿呀呀半天沒一句整話,白楊急不得,接過話筒說:“人是一對新人,酒是一壇子老酒,來的都是親朋好友,感情沉澱了多年,友誼之花開過了無數的春天。今天,絕對的好日子,3.15,在全國人民萬眾矚目的打假聲中,我和吳雨用真情、真愛、真心去譜寫未來美好的人生。感謝各位來賓、親朋,你們當中,有不遠千裡趕來的親人,有近在咫尺的朋友,有朝夕相處的同事,也有幾年才能見上一面的同窗。您們是帶著愛和祝福來的,能見到慈祥、富足、高貴、友善的您們,我跟吳雨倍感榮幸。感謝、感激、感動,總之感天動地。都說秀才人情半張紙,今天咱們陽春三月一杯酒。喝了這杯酒,生活樣樣有。”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白楊把話筒遞給司儀。

  回憶起這些的孫天瑜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白楊結婚當天,孫天瑜和楊雪滿臉堆笑,硬是把那層化解不開的憂愁藏在了骨髓深處。反倒是白楊的父親白天德和吳雨的父親吳昌勇,雖然都知道算命的話不吉利,但還是頻頻舉杯,喝得伶仃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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