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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葉樓》第39章 尋春
  打架讓白楊的門牙痛了整整一夜,手腫得像番茄。  白楊挺享受這種疼,如同在曉露家炒菜,鍋裡竄了幾滴油出來,落在手上,白楊都不去擦拭。白楊就這麽看著油在皮膚上泛沫,翻滾。

  白楊享受這種痛。

  打架第二天,上班的白楊接到吳雨母親楊雪的電話。

  楊雪說:“下班你接了洋洋來家裡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打架的事,白楊當晚送洋洋回吳雨住處的時候跟楊雪和吳雨做了通報。

  當時吳雨穿著睡衣剝桃子吃。看見白楊滿身的血,吳雨就淡淡地剝了個桃子給白楊。

  白楊沒接桃子,一邊擦鼻子上的血一邊說:“你那花裡胡哨的男朋友被我打了,一耳光,五拳,一腳。自己多加小心。”

  吳雨淡淡地笑了笑,問道:“你傷到那,痛不痛。”

  白楊說:“沒事,最近血旺。放了點,以免腦充血。”

  說完,白楊轉身就出了門。

  電話裡,楊雪說:“早上吃了飯我就要回去了。”

  白楊說:“也好,天天看著我們這樣,您老人家心裡難受。完全是一種摧殘,眼不見心不煩。”

  楊雪說:“最近雨水季,家裡的葡萄病得厲害,得人照顧。你爸不會弄這些。”

  白楊“哦”了聲。說道:“您老是家裡的頂梁柱。受累了。”

  楊雪說:“吳雨不回家吃飯。你帶著洋洋來。”

  白楊說:“好。”

  楊雪說吳雨不回家吃飯,白楊能理解的。此刻的吳雨應該跟賈玉在一起。

  白楊猜得沒錯。吳雨去看了賈玉。

  對賈玉,吳雨依舊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不愛也就算了,只要賈玉娶了自己,對家人對親朋好友,自己都有個交代。

  進門的吳雨看見賈玉正躺在沙發上,腳腫得像饅頭。

  吳雨問賈玉:“怎了?”

  賈玉說:“還不是為你。踢你老公崴了。”

  吳雨問:“怎回事。”

  賈玉說:“我見你老公跟個女的在紫塔山上肩並肩的心裡來氣,替你不值。就動了手。”

  吳雨說:“我們已經分了。”

  賈玉說:“真他媽不是個東西,才分了就勾搭上一個。”

  吳雨心裡冷笑了幾聲,有對賈玉的不屑,有對白楊的恨。

  見了吳雨,躺在沙發上的賈玉就想起了紫塔山上的那耳光,恨得牙根癢癢的。心想:“你老公打我,我他媽作踐你。”這樣想的賈玉就假裝喊疼。

  吳雨忙問:“那裡疼。”

  賈玉就拉住吳雨的手,往懷裡扯,說道:“下面疼,幫我吸吸。”

  吳雨起身去抽屜裡找來藥酒,幫賈玉擦拭。

  吳雨的不回應刺激了賈玉,賈玉心想:“你他媽一個臭都在我面前裝大爺。”

  掙扎起來的賈玉把吳雨狠狠地壓在身下。吳雨冷冷地看著灑落了一地的碘伏,看著漲紅張臉的賈玉,看著頂上白花花的吊燈。

  吳雨冷冷的表情讓賈玉發瘋般、毫無理智的把吳雨的衣服一件件撕扯開來。

  下了班的白楊接了洋洋就去了吳雨的家。楊雪電話裡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想見白楊一面。

  進了屋,楊雪已經做好了飯菜。

  白楊牙齒疼,吃不進飯,坐在一旁喝了碗湯。

  吃飯的楊雪說:“家裡葡萄鬧病,你爸不會收拾,我得回去。”

  白楊說:“累您了,一大家子人,你是陀螺心。”

  楊雪說:“我能理解你的,

打了這架未必是壞事。有些事情憋在心裡難受,出了這口氣,心就順多了。”  白楊說:“是啊,煽他那耳光煽得麻木的全身通透多了。”

  楊雪說:“但以後要注意。村子裡有活生生的例子,兩家人,為了五千元錢打了一架,當時也沒想要把對方打死。一拳打在喉管上,喉管破裂,當場死亡。現在一人躺在冰櫃裡。孩子三歲,孤苦伶仃的。一人進了看守所,母親又是個殘疾。現在事情都還沒解決。別的不說,想想洋洋。你如果出個啥事。他怎辦?”

  白楊說:“以後不會了。”

  楊雪說:“另外要提防對方,小心報復。最近你和洋洋萬事小心。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白楊說:“會的。”

  楊雪說:“這麽多年,該拉扯的都拉扯了,房貸剛要還清,好日子馬上就來,結果出了這事。我們做老的也盡了力,管不了你們了。”

  白楊說:“是啊,結婚的家具都是您老買的,每次買房都是跟您們借錢。在家裡,我雖然是個女婿,但逢年過節出門應酬,都是當兒子看待。吃飯都是坐主桌的。就拿門前那棵玉蘭樹來說,分支的時候長歪了。您跟洋洋的舅爹舅媽都想把樹修整修整。可洋洋他外公不同意,回家您們跟我說了這事。我就做了洋洋外公的工作。他沒吭聲。我就提著斧頭把長歪的樹支砍了。砍的時候洋洋外公出來說:‘可惜了,枝繁葉茂的。不過白楊砍得好,砍了周正,來年更密’。這些都在我心裡。喊您一聲媽,要喊一輩子的。今天您能跟我說這些,是把我當兒子看待。謝謝您了。”

  楊雪說:“好好照顧洋洋,別天天吃快餐,買點清淡的菜,最近他老咳。另外去買點驅蚊的。他畢竟還是我外孫。”還沒說完,楊雪就抹了淚。

  白楊說:“永遠都是你孫子,他是吳雨生的,吳雨是您生的。”

  楊雪說:“吳雨說洋洋在你那裡蚊子叮得睡不著,你不知道,當時我那心裡……,你們大人怎鬧是你們的事,只是孩子可憐。”

  給楊雪遞紙的白楊沒能忍住,自己也把淚落在了嘴裡。

  吃了飯,楊雪說要走了。

  白楊說:“我送您。”

  楊雪說:“不用了,你睡會兒,待會還要上班。我有愛心卡,坐公交車方便又不要錢。”

  白楊說:“要送的,兒子送媽,天經地義。”

  到了車站,眼看楊雪就要走了,以後可能見面的機會不多,白楊就特傷感。白楊拉著楊雪的手說:“媽,對不起了,我沒把吳雨照顧好,也沒把洋洋照顧好。”

  楊雪說:“可以了,做女婿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沒話說了。是吳雨對不起你。”

  白楊說:“別這麽說,吳雨現在挺難的,葡萄弄好了您老還是抽時間上來陪陪她。那麽大的房子,就她一人,太空了。她說整晚整晚睡不著,您老就這麽一個閨女,別整出啥事來。洋洋我會照管好,您老放心。”

  楊雪說:“好,你趕緊回去,娃還等著上學,你還要上班。”

  下午下班,接了洋洋,吃了飯。全身疲憊的白楊不想回出租屋,就問洋洋:“公園裡坐下如何?”

  洋洋說:“好啊。可以看老爺爺老奶奶們跳舞。”

  藍天文體公園,停好車的白楊一聲不吭地坐在車裡抽悶煙。

  洋洋則一個人爬到車頂呆呆地坐著。

  車裡的白楊問洋洋:“看嘛呢?”

  洋洋說:“看雲。”

  白楊衝著車頂問:“雲有啥好看的?”

  洋洋反問道:“煙有啥好抽的?”

  白楊說:“抽煙解憂。”

  洋洋說:“看雲解愁。”

  白楊說:“解不解的先不談,你的作業做不完,明天怎辦?”

  洋洋說:“知道了,就你話多。看下雲,作業我一會兒就做。”

  白楊說:“那行,你看雲,在車頂要小心,別摔下來。我太累了,在車裡眯下。”

  洋洋說:“睡吧。有事我叫你。”

  白楊躺在車上,一會兒進入了夢鄉。天剛暗下來的時候,黃三打來電話,手機鈴聲炸豆似的。

  洋洋搖著白楊的肩膀,大聲說道:“爸爸,黃大爹電話。爸爸,黃大爹電話。”

  白楊揉揉眼睛,接通電話,說道:“三爺,啥事。”

  黃三說:“三爺個屁。最恨父母取這個名字了,啥不好叫,取個三。哪怕取個黃大狗都比三好。大狗好歹長幾顆狼牙,取個三,弄得我如今都離了兩次,非得梅開三度。讓我哪裡評理去。”

  白楊說:“別不知足了,多少人窮其一生而不可得的好事,就你矯情。”

  黃三說:“也是。婚姻是墳墓,離婚是追求自由的腳步。在幹嘛?”

  白楊說:“還能幹嘛,公園裡釣春。”

  黃三說:“喲喲喲,釣姑娘吧。來不來柴家山?來柴家山尋夢!”

  白楊徹底醒了過來,坐直身子笑著說道:“好啊,尋春夢”。

  黃三是做雕塑的。第一任妻子是玉平人,當初黃三從縣份到玉平入贅,磕磕碰碰的日子過了三年,由於生了個女娃,第一任把責任歸到黃三身上。離了。

  第二任妻子也是離婚後帶娃的,嫁給黃三後為黃三生了個兒子。沒曾想第二任嫌棄黃三只會畫點畫像,掙不了幾個錢。就在外面勾搭了別的男人。黃三知道後,那個淚珠兒,斷線似的。

  黃三的第二任白楊見過,鬧起來會提刀砍人。聽黃三講,第二任曾經在黃三的飯裡下過老鼠藥。離婚的時候,怕出事,黃三特地叫上白楊去鎮場。

  白楊挺支持黃三和他的第二任離婚。黃三的事情白楊知道。黃三家隔壁的鄰居白楊認識。鄰居說:“黃三那婆姨,洗衣機蓋子都能擰斷,一甩手就扔出門外。”

  黃三可憐了。

  去鎮場的白楊被黃三的第二任指著鼻子大罵:“你看看你處得都是些什麽人,一群豬狗。”

  當時的白楊一邊擦噴到臉上的口水一邊說:“嫂子消消氣,口水噴臉上起麻子,難醫。”

  兩任都不是善茬的黃三掙的錢一分沒進口袋,離婚時還跟白楊借了五千大洋。當時一無所有的黃三固執的要寫借條。

  白楊就問黃三:“至於嗎?要不要去公證處公證下。”

  黃三改行做雕塑是最近幾年的事。給人畫畫的確找不到錢。也多虧了十多年畫畫的功底,對於人體結構和表情塑造,黃三拿捏得爐火純青。改行做雕塑兩年,黃三就單獨做了幾個單子。找了好幾萬。

  黃三念著白楊的好。前幾天打電話給畫家的時候,聽說白楊最近出了家庭變故。人在江平縣塑著泥爺爺,一下班接了兒子就打了白楊的電話。

  柴家山,才碰面黃三就問:“聽說你離了,真的假的?”

  白楊反問:“聽誰說的?媽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黃三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牆。真離了?”

  白楊說:“感情離婚這事還帶弄玩兒的。又不比結婚,可以收紅包。”

  黃三問:“那你現在住哪?”

  白楊說:“租房子。空間小了點,但買了房子,在胡田一區。說是七月份交房”

  黃三問:“錢緊不?去年掙了三十萬,今年又攬了點工程,兩年能掙八十萬。”

  白楊說:“喲,真成三爺了。好意心領了,我能周轉開的。等咱小說拍成電視劇,到時候換輛寶馬給你兒子小黃當代步玩具。”

  黃三哈哈哈地笑了,拍著白楊的肩膀說道:“就喜歡你這點,才華橫溢不說,還相當樂觀。這精神氣,杠杠的。”

  白楊說:“那是。越老越不能泄了氣。都把日子當成回憶過,哪成。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祖國還需要我,咱不能懈怠的。”

  黃三問:“離多久了?”

  白楊說:“差不多一個月了。空出個指標。目前正在向社會公開招投標。你幫忙留意,如有競標單位,可以代我發封邀標書。管飯。”

  黃三說:“必須的。你離了好,咱倆現在平級了。一天天看著你們這些標杆,覺得自己就是個垃圾。現在好了,連你都光了膀子,愜意啊。”

  白楊說:“啥心態,不希望別人過好是不是?”

  黃三說:“那有的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你那婆姨,人還不錯,但臉型不好,缺肉少筋,命裡克夫。你看你這幾年,吃飯都掉牙齒。離了好,要信命。”

  白楊說:“屁,是我不好,怪不得吳雨的。”

  黃三說:“不談這些。其實你蠻值的,找了個青梅竹馬。哪像我,處女啥味都不知道,婆姨換了兩個,都是半舊品,你好歹嶄新了一次。”

  白楊說:“怎還有這情結,那膜當飯吃啊?”

  黃三說:“飽漢不知餓漢饑。聽說你又談了個,還是個姑娘。保不準又嶄新一次。奶奶的,你多吃多佔啊。”

  白楊說:“你聽誰說的,怎消息這麽靈通。我太透明了,這太恐怖了。”

  黃三說:“畫家說的。”

  白楊撇撇嘴,說道:“原來是這斯。”

  白楊租房後,畫家差不多兩天一個電話,生怕白楊想不通。後來白楊把陳曦和曉露的事說了。畫家才放了心。

  看著洋洋和黃三的兒子在草叢裡捉蟋蟀,白楊對黃三說:“我現在談這個姑娘的母親今年剛好四十八,大你一歲,也是個單身,感興趣不?”

  黃三說:“咱倆這關系,萬一事成了怎喊?”

  白楊問:“你想怎喊?還飛天了你。對你,我就喊黃三,婆姨呢。對曉露的母親,我就喊,娘啊,三兒呢。”

  黃三說:“人要尊老愛幼,輩分不能亂。你這樣有傷風化,違背道德。”

  正說著,白楊遠遠就看見曉露跟她母親從對面走了過來。

  曉露媽媽要來玉平市醫院看病的事曉露微信上跟白楊說過。

  白楊指著忙拍照的曉露媽說:“看見沒,就哪位。”

  黃三問:“她是誰?”

  白楊說:“你婆姨。”

  聽說是婆姨,黃三忙拉著白楊就往樹叢裡跳。由於慌忙,黃三的體恤被樹枝撕出了一大個口子。

  白楊問:“出啥狀況了?”

  黃三說:“今天來的急,從工地回來就沒回過家。你看我,滿身是泥,腳踏回力。這模樣對方看到,還談個屁。第一印象,至關重要。咱得認真對待。不拋光打蠟也就算了,好歹要刷刷洗洗。”

  白楊說:“那倒是,我疏忽了。”說完,白楊忙抬頭四處張望。

  黃三問:“找啥呢?”

  白楊說:“找洋洋跟小黃,剛才還在路上。曉露的意思不想讓他媽媽見到我,曉露說她先鋪墊下,不然她媽媽一時接受不了,事情就得弄砸。洋洋不清楚這些幕後花絮,萬一到時候洋洋見到曉露,扯著嗓子一喊,就露陷了。”

  黃三說:“在道路對面山坡上,捉螞蚱呢。”黃三用手指了指,問道:“看見沒?”

  白楊說:“看見了。希望他們安靜點。”

  兩人屏住呼吸,貓在樹叢裡。

  柴家山的觀景道路上,曉露一邊走一邊為她母親照相。

  貓在樹叢裡的黃三拐了拐白楊的手臂,說道:“你這丈母娘不錯嘛,看上去富貴大氣。”

  白楊應道:“怎的,動心了。”

  黃三說:“難降服,你看,身材高挑,眉長臉圓,走路大方,眼亮嘴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肯定眼光高,文化底蘊濃厚。”

  白楊說:“找個口水鼻涕滿天飛的,你自己看著都不樂意。對方要找一米七,你覺得身高不夠就買雙增高鞋。對方要談紅樓,再不濟你也得看兩本《人之初》。”

  說話間,曉露和她母親越走越遠。黃三和白楊才從樹叢裡鑽了出來。

  見黃三頭上落了根鳥毛,白楊幫他拿了下來,笑著說道:“你這鳥人,啥招不好使,玩伏擊。”

  回到出租屋,吳雨來了電話,讓白楊把洋洋送過去,她在家的。

  白楊說:“不用了吧,洋洋我會帶的。”

  電話裡的吳雨喊道:“我也是孩子的媽。”

  白楊說:“那我送來。”

  見了面,吳雨說:“以後別再衝動,好好照顧自己。為了兒子。”

  白楊問:“你那男朋友沒事吧!”

  吳雨說:“踢你把腳閃了,走不了路。”

  白楊說:“閃了不要緊,會好的。長個記性總是好的,走了。”

  才到出租屋,白楊就收到吳雨的微信,微信上寫道:“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白楊想了想,回復道:“一輩子,其實就是一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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