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老饅頭,朱三和老張頭,西瓜四人圍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大餐,這食物還是老妖提供的。
“老妖手下的小刀不錯,培養一下是個好手。”朱三道。
“是嗎?行,我先查一下他的情況,完了我跟老妖說,咱們現在就缺好手”老饅頭道。
老張頭吃了幾口菜道:“怎麽處理大神棍?”
“你有什麽辦法?”老饅頭道。
“辦法倒沒有,只是,只是······”老張頭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搖頭苦笑。
“要不等師長來了再說?”西瓜插嘴道。
老饅頭搖搖手道:“不妥,事情這麽大,軍統還等著最後結案,好宣傳,咱們如果扣下沒有道理。”
“這樣,待會兒先審審,完了和師長聯系一下,把案情跟他匯報一下,聽聽師長的意思。”朱三道。
“好的,就是太晚了,怕影響師長休息。”老張頭道。
“他這幾天喜得貴子,誰打擾都不會生氣。”老饅頭道。
眾人哈哈大笑。
審訊大神棍難度不小,因為他被小刀砍了一條胳膊,又流了好多血,身子虛弱得很,朱三的針不能用,一用估計馬上會死去。
朱三看著躺在地上的大神棍想了想道:“想死還是想活?”
大神棍不語,冷靜地看著朱三,畢竟大當家的還是有點血性。
“想死方便,我把你的傷口繃帶解了,不一會你就會流血不止而死,這樣死,誰也不會說什麽,皆大歡喜。”朱三笑眯眯道。
大神棍眼皮一跳,應該是朱三的話讓他害怕了。
“想活也容易,咱獨立師要保的人,誰也不會多說什麽,而且能送你去想去的地方。”朱三道。
“你要我說什麽?”大神棍道。
朱三一聽有門,馬上道:“在重慶的所有江相派人員和你所知道的南京方面的潛伏人員名單,其次是這次行動的所有細節,別的你幹了多少壞事也好,好事也罷,我們統統不管。”
大神棍沉默了一下道:“讓我想想。”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天一亮,你就要移交軍統,到時候就看你造化了。”朱三道。
朱三說完掏出煙插在大神棍嘴上並給他點上,大神棍吸了一口煙,平複了一下心情,又是那句話:“讓我想想。”
朱三點點頭道:“行,一個小時後我再來,你好好想想。”說完就走了。
老饅頭見朱三回來就道:‘怎麽樣?他開口了嗎?’
朱三搖搖頭道“還沒有,應該快了,誰都不想死的。”
“能當江相派大當家的都是特別狡詐之徒,這種人的話你要慎重。”老張頭道。
朱三點點頭表示明白,老張頭說的對,花言巧語可是這幫拆白黨的強項。
一個小時後,朱三看了看手表,他起身道:“我再去審審。“說完就去審訊室了。
朱三對看守的戰士道:“開門吧。”戰士馬上打開臨時看押所。
朱三推門進入一看馬上一愣道:“人呢?”
戰士進來一看,也一愣道:“怎麽沒了?”
“操!”朱三罵道,邊掏出手槍朝天開了兩槍,“砰砰!”
大批戰士馬上圍了上來,“朱長官,怎麽了?”一個連長道。
“主犯跑了,把附近三裡地都搜查一遍,他跑不遠。”朱三大喊道。
“是。”戰士們回道,馬上開始搜捕了。
這時老饅頭等人也跑了過來。
“怎麽了,怎麽還動槍了?”老張頭道。
“媽的,跑了。”朱三懊惱地道。
“啊······”西瓜吃驚地大喊一聲,馬上進入審訊室。
審訊室內仿佛一點都沒有變化,“媽的,這是怎麽逃出去的,奇了怪了!”西瓜道。
“這麽重的傷,還能憑空消失,真不愧為江湖大佬。”老張頭道。
“我大意了,說不定大神棍沒這麽重的傷呢。”朱三道。
“看看這窗鐵條有點歪了,估計從這裡出去的。”老饅頭道。
“怎麽可能,這麽小的間隔。”西瓜道。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我帶一個班先去搜,讓他這樣跑了,我真是不甘心。”朱三邊說邊就出了審訊室。
“還他媽愣著幹什麽,趕緊搜!”老饅頭對西瓜喊道。
“是。”西瓜連忙道,說完也就出去了。
“我去叫唐兵,讓二旅拉網式搜,我就不信了,他還能上天入地不成?”老張頭道。
老饅頭點點頭,心想,這回真是出糗了,但是這裡重點把守這大神棍,怎麽能逃出去,這裡是三步一哨,沒有長時間的觀察,他能繞開警衛?
老饅頭抓了抓頭皮百思不得其解。
“去把抓來的這些江相派弟子重點看押,別他媽的到時候又跑了。”老饅頭鐵青著臉對旁邊的情報處戰士道。這回可要小心了,再跑一個,那就讓別的單位看笑話了。
正當老饅頭他們又開始大規模搜捕時,還在峨眉山的陳飛眼皮直跳,好像要發生什麽似的。
“怎麽了?不開心?”何文娟見一臉凝重的陳飛道。
“沒有,只是感覺有什麽不對,眼皮直跳。”陳飛道。
“你也信這個?”何文娟好奇地道。
“信不信,都是祖宗傳下來的老話,這幾天,可能太高興了,俗話說,樂極生悲,我得小心點。”陳飛道。
何文娟一愣道:“你啊,真夠可以的,行了,早點睡吧。”
陳飛點點頭上床了,他想了想道:“明天我就回去了。”
“怎麽了,不能再好好休息幾天嗎?”何文娟道。
陳飛搖搖頭道:“現在還是戰時,我這樣在官邸修養,很多人都看著,不好,我也想多待幾天,但是······算了吧,不說了,明天下午我就回去了,你在這裡再休息幾天也回重慶吧,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你已經享受過特權了。”
何文娟點點頭道:“聽你的,我明白。“
陳飛感到很欣慰,何文娟的知書達理讓他的工作輕松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陳飛就接到老饅頭來電,說是大神棍跑了,這個情況到讓陳飛一愣,老饅頭,朱三都是小心謹慎的人,能從這兩人的眼皮子低頭跑了,還真是一個人物。
陳飛隻講了一句,繼續搜捕我馬上回來就掛了電話。
中午陳飛吃過午飯就告別了家人,急匆匆地回重慶了。
而在重慶臨時指揮部,老饅頭把各個單位又召集了起來,把昨晚的事跟大家講了一遍。
“操,這龜兒子,白忙活了一場。”軍統隊長道。
“那接下來怎麽辦?”憲兵連長道。
“搜捕不能停,沒有抓到主犯我們落下風了。”老饅頭道。
“責任在我,是我太大意了,我會向我們師長請罪。”朱三道。
“怎麽能怪你,大家都有責任。”軍統隊長馬上道,話說得非常漂亮。
“現在還不是說責任的時候,這個大神棍本事不小,能在重點看押的情況下逃走,現在我想還是全力追捕吧。”老張頭道。
“對,對,我就不信了,他還能長翅膀了不成。”憲兵連長道。
“大神棍撬動窗戶上的鐵杆至少需要十分鍾,再鑽出窗戶也需要十分鍾,然後需要花二十分鍾繞開移動的哨兵,我離開審訊室是一個小時,那剩余的二十分鍾就是他逃跑的時間,一個受重傷的大神棍最多能跑五公裡,這是極限了。”朱三分析道。
“那咱們就在方圓五公裡的范圍一寸一寸地再搜一遍。”軍統隊長道。
“現在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還能以當時時間算嗎?”憲兵連長道。
“還有個問題,這大神棍逃跑時,周圍的路人也沒發現,雖然當時天已經暗下來了,但這裡周邊可是居民區,那時候人來人往,是最密集的時候,大神棍這樣逃出去,竟然沒有被百姓發現。”西瓜道。
“那他轉入下水道怎麽辦?那這麽長時間早就沒影了。”軍統隊長道。
“他需要食物補充能量,不然以他這種重傷又這麽高強度的逃離,現在早就不知死在哪裡了。”朱三道。
“對了,還有治傷,醫院,他需要醫院。”憲兵連長道。
“像這種人不會去醫院的,我估計會在沿途找郎中。”老妖道。
“所以,根據以上判斷,我認為這個大神棍還是在五公裡范圍,這次排查要把每家每戶的門都敲開確認,西瓜,你帶偵察營辛苦一點,下下水道檢查。”朱三道。
“是。”眾人都回道。
“我補充一下,這次如果讓主犯跑了,不光我們獨立師丟了臉,你們各自的單位也跟著丟臉,到時候怕是會讓南京這幫賊臣亂子們看笑話了,所以大家務必認真對待。”老饅頭道。
“是。”眾人這回大聲回道。
一支支部隊分散,以班為單位在警察,保長的帶領下挨家挨戶開始排查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量的消息傳回指揮部,都是一個結果,還沒有線索。老饅頭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抽著煙,腦門上已經出現虛汗,他心想,這幾天過的,估計他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一會兒擔心,一會兒憤怒,一會兒高興,這麽緊張的心裡波動,讓他這個搞情報的也受不了。
陳飛趕到重慶已經是快天亮了,他馬上趕往臨時指揮部。
“停車檢查!”外圍的警戒戰士對開車的三毛大喊道。
“喊什麽,老蔡頭,你連我都不認識了?”三毛伸出腦袋回道。
“啊呀,三毛營長,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師長回來了?”戰士道。
陳飛搖下窗戶道:“嗯,回來了,兄弟們辛苦了,現在什麽情況?”
“啊,師長,敬禮!”戰士大喊道,同時執勤的六個戰士紛紛向陳飛敬禮。
陳飛下車回禮。
“師長,主犯昨晚跑了,兄弟們正在抓捕,我們這裡是五公裡范圍的第一個哨位,後面還有很多。”戰士道。
陳飛皺了皺眉頭道:“這麽長時間了,抓捕范圍還是五公裡嗎?”
“聽說主犯受了重傷,幾個長官分析他逃不遠。”戰士道。
陳飛點點頭,他想了想道:“三毛,找個地方停車,咱們步行,對了,把警衛營也拉過來。”
“是。”三毛回道,馬上找地方停車去了。
“師長,我先回師部了,離開了這麽長時間,估計有不少事等著我。”何文斌道。
陳飛點點頭,何文斌轉身離開了。
一路上不停的有戰士向陳飛敬禮,師長回來的消息馬上傳遍了各支巡邏隊,也傳到了各個長官耳朵裡,老饅頭一聽,心裡頓時放松了不少,主心骨來了。
正在排查的朱三見陳飛過來馬上跑了上去。
“師長,你來了。”朱三道。
“嗯,這麽大動作,一點也沒有發現嗎?”陳飛邊說邊遞給朱三一支煙。
朱三苦笑了一下道:“這回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這大神棍有點手段。”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沮喪,這可不行。”陳飛道。
“我知道了,可是······”朱三真的說不出話了,要不是當時直接交給軍統,那接下來也不至於讓獨立師這麽丟臉。
陳飛拍了拍朱三的肩膀笑道:“逃了就逃了,逃了再把他抓回來,沒什麽的,老哥,你如果氣餒了,那比抓不到大神棍還麻煩。“
朱三吸了口煙道:“放心吧,師長,從我手上逃的,我就會把他抓回來。”
“嗯,就要你這句話,行了,你繼續,我剛到,不清楚情況,不瞎指揮,一切還是以你為主。”陳飛道。
“是。”朱三回道,他扔掉煙頭,轉身就走了,又開始排查了。
陳飛看著朱三,心想,抓不到大神棍這朱三怕是有心結了。陳飛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軍隊,一陣發呆。
“他媽的,這麽多人抓捕都能跑這麽長時間。”三毛罵道。
“三毛,如果這個大神棍不跑呢?他能以什麽方式隱藏下來?”陳飛道。
三毛抓抓頭皮道:“如果換作我,那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聽說這人受傷了,得找郎中,換作我,只能束手就擒了。”
陳飛想了想道:“我注意了一下,咱們都在挨家挨戶地查,但如果裝成要飯的呢?”
“是啊,我看了一下,過來幾條巷子要飯的不少,都沒人問,朱三是不是疏忽了?”三毛道。
“這重慶城裡的巷子就是難民多,要飯的多,是正常的,而且人員雜亂,如果我是大神棍,肯定用破衣服一裹,又臭又髒,誰來查都裝作不理,這樣到能混上一段時間。”陳飛道。
“對啊,我馬上去跟朱三說。”三毛道。
“不用,讓他們查,不要打亂他們布置,待會兒你的警衛營一到再說。”陳飛道。
“為什麽?”三毛脫口而出。
“如果大神棍躺在大街上的某個角落,一定在注意這朱三他們動向,如果他們改變排查方向,那他也會改變隱藏方法。”陳飛道。
“哦,行,我待會兒再布置。”三毛回道。
“師長,你來了。”西瓜跑過來向陳飛敬禮。
陳飛點點頭道:“你排查的方向在下水道?”
“啊,是啊,師長怎麽知道的?”西瓜道。
“操,你他媽的都臭死了。”三毛笑道。
“也是。”西瓜道。
“你把部隊都叫上來吧,在下水道入口派戰士守衛就行。”陳飛道。
“是,可是······”西瓜不解道。
“下水道這麽髒,他一個受傷的能在下面行動?如果是的話,那這個大神棍也就快死了,傷口是會感染的。”陳飛笑道。
“而且他在裡面也跑不快,這個道理我都明白。”三毛道。
西瓜一愣,抓了抓頭皮笑道:“也是,只是前幾回,朱副處長跟江相派交了好幾次手都在下水道。“
“嗯,也許是朱三過於小心了,不過,這下水道有要飯的嗎?”陳飛道。
“老鼠倒有不少,哪有人,是人都受不了,根本沒人。”西瓜道。
陳飛點點頭道:“那行,就把部隊拉上了吧。”
“是。”西瓜大聲回道。
“對了,部隊上來後,就排查附近的防空洞和私人挖的防空洞,一個都不要落下。”陳飛道。
“是。”西瓜回道馬上去安排了。
“這算不算干擾朱三安排?”陳飛問三毛道。
“啊,師長真會說笑話。”三毛油滑地道。
天色漸漸地亮了起來,一個老頭挑著一副擔子,一邊吆喝一邊過來。
“三毛。走,吃碗熱面去。”陳飛道。
“好嘞,老爺子,老爺子,來,來兩碗擔擔面,一碗加辣的,一碗少辣。”三毛對過來的老頭道。
“要得,要得。”老爺子高興地道。
三毛給陳飛找了一把椅子讓陳飛沿街坐下。
“軍爺,你們這還在找漢奸鬼子嗎?”老爺子邊下面條邊道。
“是啊,老爺子,生意怎麽樣?”三毛道。
“還能怎麽樣,混口飯吃,哈哈,只是這面條不是純麵粉,加了不少雜糧,請您包涵。”老爺子道。
“呵呵,看您說的,這兵荒馬亂的,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三毛笑道。
一會兒,兩碗面條端過來,陳飛一看還有肉沫就道:“不錯,還有肉。”
“呵呵。”老爺子笑呵呵地看著兩人狼吞虎咽地吃著。
不是說陳飛和三毛有多餓,只是軍人都這個吃相。
“不錯,味道真不錯,三毛付錢。”陳飛吃碗面道。
三毛馬上付了錢,把空碗和筷子還給了老爺子。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老漢高興地道,他一邊麻利地收起攤位離開了。
“三毛,跟上他。”陳飛道。
“哦,啊?這老頭有問題?”三毛道。
“他穿的這雙千層底的布鞋,需要半塊大洋,換作你舍得這麽穿?”陳飛道。
三毛馬上明白道:“我知道了。”說完馬上跟了上去。
陳飛看著三毛離開,心想,不管這老漢跟江相派有沒有關系,至少說明這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