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做了精致可口的飯菜端了來,這宅子裡主人回來了,終於重現生機。二人對坐,沒有外人,便如家常飯一般不分身份,毫不局促地吃著。 “呵,好吃!”這湯水清甜,甜點細而不膩,肉質也是順滑可口,秋澤這幾年吃慣了家裡的飯菜,再出門便不太爽利了。
“看來,這回,你是與那樹夏同去的?”紋鳶嗔著,看著眼前人。他瘦削了些,北方的風太大,到底是不不養人,他皮膚曬得微微發黑,有些許乾燥。
“喏,只是路上恰巧碰到了。”秋澤舒展眉頭,沐浴更衣出來後,渾身頓覺舒爽。只不過,方才上藥的時候,可真疼得齜牙咧嘴。
紋鳶到底還是發現了秋澤的異常,由於渾身上下皆是傷痕,每走一步,他都是收緊狀的。即便是坐著,也不能隨意扭動。緩緩生長的細胞與血肉,粘連著,令他不得不皺眉,隱忍裂縫般的疼痛。
“你怎麽了?”紋鳶問。秋澤搖搖頭,繼續夾菜,紋鳶起身湊近他,那脖頸之處,分明有一條深深的血痕。“這是什麽?”
“路上遭了野狼,難免受傷。”他淡淡說,似乎沉浸在品嘗可口飯菜之中,對自己受傷一事,根本懶得細言。紋鳶忽然朝他臥房走去,秋澤未及阻止,過了一會她驚叫著跑出來。秋澤歎口氣,起身迎她。那一地帶血的綁帶和房內的藥罐子,嚇得她花容失色。
“公主莫急,那都只是些小傷。”
秋澤越是這副不在意的樣子,紋鳶越是生氣,好端端的,非要去幫夏家的忙,弄得自己一頭包也就罷了,還帶著一身傷回來,這也太不值當了。
紋鳶決定,晚上就不帶秋澤進宮了,非要他好生歇息。畢竟不用再挖掘和尋找地道,此事由樹夏一人完成即可。
臨出發入宮前,樹夏也換洗一新,穿上了宮女的衣裳前來拜見公主,喚香也畢恭畢敬地跟在主人身後來送送她。看著活蹦亂跳的主仆二人,紋鳶心裡翻了個白眼。
入宮,進地道,秉燭潛行,從之前那個地洞之中鑽出到珍寶庫的地面,將所有收集好的藥品按照之前拿走的數目一一放置好。掩好洞口,離開。
看見樹夏走了過來,紋鳶公主早已侯著,她轉身便走,樹夏趕緊跟上了。關於夏家的這一堆爛攤子,紋鳶公主是再也懶得耗時間和他們迂回了,等帶樹夏出了宮,此事便能告一段落。
“殿下……”樹夏小聲啟奏。
“又有何事?”紋鳶不耐煩。
“我聽聞前段時間,家中仆從阿橋被蘇太后擄了去,實在放心不下……”
紋鳶冷笑一聲,轉身看著樹夏:“你也喊她‘蘇太后’,當知道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以你的身份,此刻出現在宮裡已屬異常,怎麽,你還想去她宮裡主動送上門讓她找茬?”
樹夏道:“方才我在過來找殿下的路上,聽其他小宮女說了一嘴,說是她宮裡最近很是熱鬧,來了戲班子。我思忖著,趁亂混進去瞧一瞧。”
紋鳶乾脆站住腳:“行,你去。我給你一柱半香的時間,你來不來,我那會兒得出宮回公主府。你若被人發現……”
“絕不會給殿下添麻煩。”樹夏發誓。紋鳶點點頭,拂袖而去。
樹夏行到流蘇宮外,但見大門緊鎖,裡面卻傳出些絲竹之聲,很是熱鬧,居然笑聲不斷。
她大概摸清楚了,雖然流蘇的後花園和那隱蔽的內宮十分可怕,防衛森嚴,其他地方卻尚寬松。以樹夏的輕功,翻牆而入便可。
她瞧著四下無人,尋了處宮牆邊有棵大樹的位置,點著牆壁飛身而上, www.uukanshu.net 扶著樹乾往裡瞧去。
宮燈燦若明月,一輪一輪懸在宮牆各角。
戲台大而寬敞,一塊碩大的幕布懸掛在其中。
台下坐著的,那一身耀眼金飾的,自然就是流蘇了。
樹夏從樹上輕巧躍入宮內,貼著牆根疾步轉到了僻靜處。她觀察了一會兒,弄清了宮女們的住處。想來,就算流蘇將阿橋囚禁,也只能把他放在下人區附近。
她斂著呼吸,一間一間房查探著。
或許是宮女們都跟著看戲去了,這裡沒什麽人。
“都準備好了麽阿橋?”
樹夏忽然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她口中的名字截停了樹夏的腳步。她貼靠在窗外,慢慢挪動,向裡張望。
只見一個小宮女和阿橋面對面站著,二人手中各拿著一個提線木偶,小宮女很是活潑,她操縱那小木偶一陣亂舞,阿橋傻呵呵笑著,也配合著她,讓手中的木偶搖頭擺腿。
樹夏正想進屋,旁邊傳來腳步聲,她忙隱入暗處。
“阿橋小綠,你們到底準備好了沒有?”一個宮女跑來催促。
“來咯來咯!”屋內那個小宮女應腔,二人打開門,匆匆跟著那宮女去了。
看樣子,是往戲台方向去了。阿橋在這宮裡如此自在,這完全出乎樹夏的意料,她傻了。緩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也朝著那戲台趕去。
到了那裡,卻不見阿橋和方才那個叫小綠的宮女的身影。
有宮人敲鑼,四下頓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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