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荔枝與十三在反覆論證後，完全排除了胡氏被李從珂的人殺害的可能。因小荔枝提出要以十三的珊瑚牌為賭注，賭石敬瑭是殺害胡氏的幕後真凶，十三雖不信父親會如此，但是心中煩悶，脾氣也暴躁了些。　　“難道就不會是皇上的人?”十三冷冷看著小荔枝，這眼神充滿了狐疑，打量，小荔枝惱道:“我不敢與你打包票，直覺告訴我，不是我們的人！”帝王的死士如同影子，他們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特殊印記。李嗣源傳下的死士並非只有小荔枝們這些女子，男女是分開豢養的，此其一。第二，死士是接受垂直密令，自己隊伍的人數，規模，分布，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且，死士嚴守秘密，哪怕是李從厚密令其他死士殺了胡氏，小荔枝也不得而知。

　　“你若堅持認為不是你父親，我們可以先用排除法，先查查你父親這條線，若無異常，我願破例和你一同查我們的人，如何?”小荔枝的提議總算沒再惹怒十三。根據約定，二人開始分頭行動。

　　“將軍，”石敬瑭的探子來報:“我們尋到十三公子的蹤跡了，他易容了，但我們的人聽出了他的聲音。他在頻繁出入將軍你名下的私產處。與此同時，另有一名女子也在打探胡氏之事，那女子想必是那日救十三的那個，但她來去無蹤，查不到什麽。”

　　石敬瑭臉上的褶皺更深了，他重重坐在椅上，揮手讓探子下去。桑維翰也歎了口氣，道:“這二位公子，一在將軍膝下長大，身份重要但卻如一顆毒藥。一在夏侯爺處長大，未能承歡膝下，雖未將軍您這位親生父親奔走，到底還未能完全相信於將軍。將軍若未能將此二位牢牢握在手心，他日恐腹背受敵。”

　　石敬瑭惱道:“如今墨予幾日不歸，本將軍已擊，十三乃我己出，也不省心！”桑維翰盤算一番，湊上前附在石敬瑭耳邊如此敘說一番。言畢，石敬瑭尚猶豫，他忍不住道:“本將軍好不容易找回他，這風險……”桑維翰拱手，大義道:“將軍乃大丈夫也，孰輕孰重，但憑將軍權衡。”

　　石敬瑭歎口氣:“也只能如此了，就照你說的辦。”他正欲傳令下去，一名下屬慌張來報，石潭大人全家被滅門，而石潭則下落不明！

　　“什麽?”石敬瑭站起，一把竟將那下屬舉起在空中:“你再說一遍！”

　　那下屬顫抖著，小聲又重複了一遍。石敬瑭血衝了頂，他眼珠發紅，額頭髮汗，怒目圓睜！他將傳話者狠狠甩了出去，閃電般抽出佩劍，一刀將桌子劈成兩半，怒吼:“何人敢動我石氏，我必滅他九族！”

　　“將軍息怒，將軍息怒。”桑維翰驚訝之余又滿腹擔心。他揮手讓那下屬先告退，他對石敬瑭說:“據我所追，石潭大人是與將軍同根的遠房堂弟，這石大人雖因抓獲元行欽將軍得嗣源皇帝賞識，後來卻稱病還鄉，久不在朝。此刻他被殺，不知是元行欽舊黨所為，還是……”

　　“還是什麽?”

　　桑維翰欲言又止，小聲道:“墨予公子為人輕狂，流連花街柳巷，近日我們的人放出消息說虎符現身等，他難免不會察覺。借著這東風，要得知他父親是被石潭所抓並不難，如今他遲遲不歸……”

　　石敬瑭臉色陰沉:“你是說，殺石潭全家的，也可能是他?”

　　桑維翰躬身不敢說話。畢竟，那石潭與石敬瑭久不聯系，一個歸田躬耕，一個在朝為權貴。但他們畢竟是有血親關系，如果墨予想的，查的，都再深一層，難免不對石敬瑭生疑啊！

　　“三日。”桑維翰道:“若墨予公子在這期間還不歸來，一定出了問題……”

　　石敬瑭重重點了點頭。虎毒，尚不食子。墨予雖非他血脈，卻在他膝下長大，一招一式都由他親自所授，他實在不想，不肯，也不願墨予有天會成為自己的敵人啊！

　　若真有那一天，他留墨予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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