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閥門一旦被打開,就難以遏製。 是夜,樹夏努力平時情緒,才昏昏睡去。
數百裡外的別苑裡,幾個黑影先後從湖水中爬起,偷偷摸入李從厚的書房內……
王公公遠遠注視著那邊的動向,看到那些黑影沒過多久無功而返,又潛入水裡朝對岸遊去,他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他匆匆向陛下回稟:“事情,成了。”
李從厚重重點頭,長舒出口氣……
這夜,有多少人無法合眼?
天還未亮,別苑裡就響起慘叫,盧公子暴斃!
奴才們發現,那盧公子倒在榻上,面色白如紙,已沒了氣息。其他公子都聽到聲音,都起身圍觀。
太醫匆匆趕到,經診斷,那盧公子是突發疫症而死,疫症會傳染,一時間氣氛頗為恐慌,眾公子們聽聞都一驚,都退回到自己房內。
茲事體大,公公們馬上將此事稟告給了陛下。李從厚聞言,當即就想趕往別苑,但被大臣們勸住了:“皇上,疫症不比他物,來勢凶猛,其他公子避之不及,陛下龍體尊貴,恐有差池。”
李從厚含淚道:“這些年輕人,都是國之棟梁,朕真是憂心……”
“當下之計,護送盧公子遺體回老家,厚葬他,並安撫其家人即可。這等事情有專人處理,陛下且寬心。陛下心系天下,乃我朝之福。蒼天庇佑,這個小小的意外很快就會過去。”
下了早朝後,大臣們炸開了鍋。皇帝弄這個諸公子宴會,原本也就是為了籠絡下關系,大家心知肚明,也隨他罷,誰料出了這麽個意外。
因疫病有傳染性,公子們這幾日算是朝夕相處,都有感染的可能,他們又來自八方,萬一他們將帶回了家鄉,這病擴散起來快得很。大臣們一商量,聯合進言道,這群公子應隔離觀察,若被感染,則單獨治療,若無症狀,則可放行。
太醫言明,盧公子發病猛烈,此疫病雖暫時未確認是哪種,但可以肯定的是,感染上的人,不出三日也會發病。李從厚便頒了一道旨,令公子們在別苑再住上三日。與此同時,太醫院的大多數人被調往別苑,協助診治、排查病情。
宮裡宮外的人都忙成了一鍋粥,紋鳶大搖大擺在宮裡閑逛,秋澤一身宦官服,也並沒有人在意。
“殿下,您瞧……”行到後花園,秋澤看到遠處有個美人,正悠然自得地在賞花,飲茶。
紋鳶公主冷冷一笑:“那就是傳說中的蘇太后。”她轉身就走,自己不太待見這女子,不見她,自然也不必行禮寒暄。
“其他宮裡的娘娘都頗為關注此事,你看蘇太后那樣子,成竹在胸的。”紋鳶沒好氣地說。她看了眼秋澤,他卻有些心事般,走著神。
“我有相熟的太醫,我已交代他,主動去關注夏家公子的狀況。若如你所料,他也中毒了,我也依你的意思,吩咐了那太醫盡量幫忙隱瞞。他是我的親信,你就放心好了。”紋鳶說。
秋澤君點點頭。
幾隻鷓鴣突然從枝椏裡衝出來,刺向天空,兩個人募的一驚,面面相覷。說不上為什麽,秋澤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日後,樹夏正在閨房內梳妝,夏侯爺匆匆闖入。
“其他人都退下!”他聲音不大,卻很是嚴肅。奴婢們神色一斂,很快退了出去。喚香呆站了一會兒,看夏侯也示意她出去,也忘記禮數,跑了出去。
“爹爹這是作甚?”樹夏從未見父親這個神色,
站了起來。 “你哥哥中毒了,恐有性命之憂。”夏文朗低聲說。
“什麽???”樹夏手中珠釵落地。
“我不能去洛陽,如此異動會被有心毀我家族的人盯上。樹夏,如朝就交給你了,爹爹只希望你能平安帶他回來。”
“爹爹莫要著急,待我到了洛陽,馬上與您傳信,讓您放心。”樹夏撫著父親的背。事情來得突然,她一下也慌了,但看到爹爹斑白的兩鬢,她實在不敢再流露自己的脆弱。
“馬車已備好,東西都齊全,你帶著喚香直接出門便可。我已安排下去,下人們會都以為你是去道觀進香,要小住幾日。”夏文朗抱住女兒的雙肩,他嘴唇微微顫抖,眼眶竟然紅了:“若是,若是你哥哥不好了……也一定要帶他回家……”
樹夏鼻子酸得厲害,哥哥才走了幾天,這到底是怎麽了?看父親的樣子,事情恐怕比自己以為的還要糟糕:“爹爹你說什麽呢……”
“已經有兩位公子故去了,還有兩位病情危重,恐怕拖不過今日,你哥哥也不好說……”
“怎麽會這樣?到底為什麽?”
夏文朗神色更沉重了:“當今聖上受那妖婦蠱惑,以星宿、命格為依據,對召去洛陽的公子們逐一排查。你哥哥本就在受懷疑之列,怪就怪他大意了,具體情況,你到了洛陽,有人會告訴你。一切見機行事,去吧,但願那時候,你還能見到你的哥哥,活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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