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事變後,在濟南的山東巡撫方大猷惶惶不安,他手頭隻有一營人馬,防守省城都嫌不夠,自然無法發兵剿滅趙應元。 這時剛剛歸附的山東各地,也因為王鼇永被殺,而變得不穩。
一時間方大猷連濟南都不敢出,更別提安撫諸地,招降義軍了。眼看山東局勢就要崩壞,他這條清庭老狗,隻好向主子搖尾乞援,求清庭速發真滿洲官兵,星夜南遲。
多爾袞聽聞他的奏報,知道事態嚴重,雖然清軍正與山西順軍激戰,但還是決定立馬派兵支援。
在京的梅勒章京和托、梅勒額真李率泰火速率領一萬大軍趕赴山東,平定青州趙應元。
等消息傳入青州,時間已是九月十日,而清兵在九月初六已經抵達濟南。
清庭反應如此迅速,讓趙應元等人大吃一驚,他一邊命令王彥盡快招募訓練人馬,一邊命令騎兵出城探查敵情,收攏城外百姓,堅壁清野以抗清兵。
這一切都讓王彥倍感憂心,如果再給他一些時日,他定能練出一支能戰之兵,可現在清庭來的實在太快,時至今日他也不過才招募三千人馬。
自從奴首努爾哈赤起兵以來,大明便是敗多勝少,孫承宗、盧象升、祖大壽、何可綱、李摔教,甚至洪承疇都或死或敗或降於滿清之手,與這些朝廷大員,久經沙場的大將相比,王彥不過是個沒中進士的落第舉人,他實在沒有信心,面對即將到來的近萬滿洲軍。
事實上王彥得到的消息並不準確,殺奔山東的清兵遠不只萬人,除了真滿洲,多爾袞還從北直隸、山東、豫北招來一萬綠營兵助戰,意圖一舉蕩平山東。
和托與李率泰九月初六到達濟南後,便在方大猷的推薦下,帶著熟悉青州情況的降臣前大明青州守備李士元一起,已經於九月初九往青州進發。
如今以到九月十一日,清軍旦夕可至,而趙軍卻還沒有做好開戰的準備。
王彥隻得打起精神,盡量做好手中的事情,完善城防,使得趙軍能有一戰之力。
這時他在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在城上巡視。
城牆上被征調的民夫同士卒們一起將一條條滾木、巨石抬上城牆,損壞的牆朵也有匠人正在加固,一口口大缸、大鍋被立了起來,整個城上仿佛工地一般熱火朝天,這讓王彥心中的憂鬱減輕不少,百姓和士卒的支持,讓他看見了一絲守住青州的希望。
來到城樓處,下面是一隊隊推著小車,攜家帶口湧入城內的百姓。
王鼇永死在青州,人們害怕清軍報復,加之趙應元派遣騎兵驅趕,城外百姓為躲避即將到來的清軍,一部分舉家南逃,一部分則選擇躲入青州。
王彥握著腰間寶劍,看著城下場景,心裡想的確實另一福畫面,“會失敗嗎?吾絕不能讓青州陷於清軍之手!”
他收回思緒,卻看見遠處官道上,兩名騎士絕塵而來,而在他們在身後幾裡處,更是揚起大片塵埃,王彥頓時大驚失色。
“跟吾下去,速速疏通成門,迎他們進城!”這時他已經看清那兩名騎士,正是趙應元派出城外打探清軍,驅趕百姓的騎兵。
王彥領著護衛匆匆下城,可城門處已經被幾輛大車堵死,卻是有人不顧趙應元之令,想要逃出這個是非之地。
“怎麽回事?速速把車推開!”王彥見此頓時大怒。
守為城門的兵卒聽了,卻是一臉為難,他身後的護衛見此,則立馬上前,要將堵住城門的車輛推回來,
可是推車的家丁卻是不乾,一白面無須的陰悔男子突然厲聲喝道:“知不知這是誰的東西,咱家到要看看誰敢推動車輛?一個個不想活了是吧!盡然敢阻止咱家出城!” 看那揚起的塵埃,清軍離青州不過數裡,一刻鍾內騎兵就能殺到,可城門處卻出現這麽個不懂事的東西。
觀其外表,聞其言行,王彥已經猜到他的身份,當下更是憤怒,他一把抽出腰間長劍,怒道:“閹貨!敢阻礙大事,是要尋死麽?”
“你要做什麽~”那太監見王彥怒而拔劍,臉色不由一變,可是長時間作威作福的他,已經囂張跋扈慣了,聽了王彥罵他,頓覺丟了面子,因而仗著主子身份硬頂道。“咱家可是衡王近臣,得最了咱家,就是得罪了王府,爾是要以下犯上麽?”
兩名騎士一路狂奔,回到城下,卻被人群擋在城外,入不了城,臉上寫滿了焦急。王彥見此知道軍情緊急,不能再等,再看閹貨厲色的模樣,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點。
太監見他臉色變化,卻自以為得計,認為王彥被他的王府身份嚇住,一時間下不來台,滿臉輕蔑的說道:“哼~什麽東西,還不給咱家開路,要是??”
太監話還沒說完,王彥卻突然提著寶劍刺了過來,老閹貨原本自得臉上,瞬間變得煞白。
“啊~”王彥雖是書生,可自從主持招募兵卒以來,他時常跟隨軍士演練,那太監豈是他的對手,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一劍刺穿。
眾人看著王彥從屍體上抽出寶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那之前阻撓家丁一個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而軍士們則變得一臉肅然。
“有再敢不聽號令者,就是此般下場!”王彥拔出寶劍,一腳將屍體踹倒,環視眾人,大聲命令道。“速速疏通城門!”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在王彥按劍注視下,堵在城門處的大車很快就被推開,片刻間原本堵死的城門也就通暢起來。
兩名騎士也跟著百姓迅速入城,他們來到王彥身前,帶著哭腔道:“公子,出城的兄弟全完了!”
王彥在軍中沒有軍職,也沒有大明朝封賞的官位,隻能算是趙應元的幕僚,軍中諸人看其年輕,便多稱其為公子。
這兩名騎士王彥都認識,一個叫鄭有才,一個是當初一箭射穿他大腿的王威。
這時他見二人渾身帶傷,盔甲上還插著羽箭,已經明白事態嚴重,再看遠處揚起的塵埃離城越來越近,他連忙命令身邊士卒幫助百姓進城,而後迅速關閉城門。
“鄭有才,你速度回州衙向趙將軍稟報情況。”城門處,士卒們迅速行動起來,王彥一邊轉身上城,一邊對二人說道。“王威,你隨我上城,給我說說清兵情況。”
他一邊走,一邊吩咐,令護衛通報各門守將,又讓城內兵卒迅速上城防守,整個青州頓時便運動起來。
“你們遇見了多少清兵,你可知曉?”來到城樓上,王彥站在牆朵邊,看著遠方即將出現的黑線問道。
“我們一百多號弟兄在四十裡外李家堡,與南下的清兵前鋒撞上,他們滿山遍野而來,至少有兩千余眾。”王威一臉痛苦的回憶道。“發現敵情,我們便立馬調轉馬頭回撤,可還是被清兵發現,他們馬快,兄弟們接連中箭落馬,眼看都要完蛋,最後馬總哨帶著兄弟們拚死斷後,才讓我同鄭有才殺了出來。”
趙軍與清軍的第一次交鋒,就讓趙應元最為精銳的騎營,幾乎全軍覆沒,這對王彥對整個青州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而且清軍前鋒騎兵就有兩千人,那加上中軍後軍,南下的清軍必然遠遠超過情報所說的萬人,這讓王彥心頭一沉。
他讓帶傷的王威先下去處理傷勢,自己則思索著守城對策,片刻後一臉陰沉的趙應元也在一群趙軍將領的簇擁下來到城上。
這時遠處的清兵終於出現在城外, 兩千多匹戰馬奔馳過來,塵土蔽天,大地和城池都隨著馬蹄的節奏顫抖,城上的新卒們哪裡見過此等聲勢,一個個被嚇得臉色煞白。
這些藍甲清兵囂張至極,在城下來回奔馳,不時有人彎弓搭箭,將利箭射上城來,雖然沒造成傷亡,可卻使得趙軍一陣慌亂。
清軍根本沒將趙軍放在眼裡,笑罵侮辱之聲不絕於耳,一隊最後趕來的騎兵甚至衝到護城河下,而他們每人手中居然都提著一顆人頭,囂張至極的在護城河邊堆成了一座小土包。
城上的趙應元與諸多趙軍將校臉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性情火爆的趙四氣得破口大罵,跪在城上請命出戰,為騎營的弟兄報仇,卻被趙應元喝住。
以趙軍實力更本沒有與清軍野戰的本錢,他五百老卒,隻今天便折了一百,騎兵全失,哪裡還敢浪戰,當下隻得下令士卒死守,嚴禁擅自出戰。
城下清軍都是騎兵,雖然囂張卻不會傻到,自以為騎兵能攻陷堅城,他們在城下折騰嘲笑一番,便退到城外安全處安營扎寨,根本不派遣人馬監視城內趙軍,狂妄自大至極。
趙應元與王彥就這樣看著他們在城外扎下營塞,毫無辦法,趙軍騎軍盡失,步軍還沒衝到人家營前,人家就已經提刀上馬等著你來了,根本沒法打。
(青州之變歷史上發生在九月,作者這裡提前到八月,入山東的清軍人數也有所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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