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歷史上,一個年號就代表著一個王朝,後世用什麽年號來記事,這個年號所代表的王朝,就是當時中國的正統王朝。
現今天乾地支紀年為甲午年,西歷紀年公元1654年,明朝紀年為共治五年,金為永章七年,清是順治十一年。
在這一年三月間,中原大地注定要發生一場關系天下命運的大戰,大明朝攝政楚王,興大軍,立志要掃滅天下混亂,光複河山,使天下奉正朔,同用大明年號。
三月初,中原大地冰雪消融,黃河已然解凍,這也就是說,清軍無法踏冰過河了。
明軍沿著山下寨,擺明了是想拖延,可是多爾袞卻拖不起,他沒有那麽多時間。
除了山西要他平定之外,滿清從去年八月間開始,就一直再打仗,影響了去年的秋收不說,山西的叛亂,河南和山東處於明軍的兵鋒之下,也會影響今年的春種。
滿清的府庫早已見底,多爾袞拖不起,他只有強攻一徒,逼著王彥決戰。
戰場的情勢,就是那麽奇妙,王彥發大軍而來,尚可喜堅守洛陽,明軍要硬功,就只能死傷慘重,他為清軍爭取了那麽一點主動權,可是王彥往後退一步,沿山下寨,攻守的位置立刻就變了。
清軍糧餉不足,就只能被王彥牽著鼻子,去硬攻王彥的營寨,王彥牢牢的控制了戰爭的主動權。
多爾袞知道這一點,可是他沒有辦,清軍只有速戰擊敗王彥,獲取中原大戰的勝利,滿清政權才能轉危為安。
金清聯軍在河南的兵力,超過二十一萬,除了把守重要關隘的人馬外,能直接投入戰場的人數,為十九萬人。
三月初五,大晴天,多爾袞隻留下五千人守洛陽,便帶著十九萬大軍,向明軍的營寨逼近。
中午時分,金清聯軍以達萬安山腳,明軍哨騎早已發現了清軍的蹤跡,飛馬入營稟報。
明軍大營靠山而建,綿延十余裡,營前探馬奔馳,不停的報個敵軍的位置。
王彥與眾將得到消息後,早已登上瞭望樓。今日天氣晴朗,春日暖陽高掛,天空萬裡無雲,視野極好。王彥與眾將向北眺望,見原野上遍布的人潮正匯聚而來,前面人少,但越到後面人就越密集。
“報!敵軍距營七裡!”哨騎疾馳而回,翻身下馬,單膝稟報。
這望樓很高,視線急好,天氣晴朗,不用探馬稟報王彥等人也能看到。
王彥一下看出好幾裡地,見敵軍前面馬蹄轟鳴,後面槍如林,旗如雲,隨即開口問道:“你滿瞧瞧,多爾袞那廝帶來了多少人馬?”
李過看了看,“這從前至後綿延多少裡也看不清楚,再加上步騎混雜,不好估算,但是瞧這架勢,恐怕得有二十萬!”
“那多爾袞不是將能帶來的都帶來呢?看來他是想要拚命了!”劉芳亮笑道。
王彥臉上也漏出笑容,“沒有二十萬,怕也八九不離十,多爾袞是真急了!”
“哈哈···”看見漫山遍野的清軍,王彥不驚反喜,忽然回首道:“定國,讓你做的免戰牌做好沒有,給孤王掛起來!”
“已經讓人掛好了!”李定國抱了抱拳。
王彥微微頷首,“那好,傳令下去,各軍僅守營寨,沒有孤的命令,誰也不準出戰!”
清軍既然已經過來,那他就只需等待清軍娘草匱乏,士氣枯竭,再加上東路軍包抄上來,便可一戰而定中原了。
王彥命令傳達下去,各營兵馬立刻跑動著出了營帳,在寨牆後組織防線。
隨著清軍接近,嘈雜之聲如浪而來,隔著幾裡地都能聽得,亂哄哄的一片。
金清聯軍繼續推進,在距離營寨三裡的地方停下,多爾袞領著百騎奔出,有疾馳了一裡,在離明軍營寨約莫兩裡地處停下,遠眺王彥扎下大營。
明軍大營綿延十余裡,寨牆上站滿了明軍士卒,給人巨大的壓力。多爾袞吐出了一口氣,胯下的戰馬被明寨的殺氣嚇住了,不太聽使喚,以至於多爾袞要一邊扯動韁繩控制戰馬,一邊轉動脖子仔細察看。
這一看,好家夥,多爾袞心裡便不禁罵娘,王彥那廝不但築了牆,還在營外挖了防止騎兵衝擊的壕溝和陷坑,擺放了鹿角和拒馬,防禦十分完善,要是多給他一點時間,或許那廝能在這裡築一座城起來。
多爾袞看著營寨內,一杆大纛旗挑釁似的舞動著,目光陰鷙,沒想到王彥這廝這麽陰險,早算到他會來攻,所以布好防禦,等他一頭撞上,用堅固的營壘,來消耗大清的勇士。
“巴哈刺,去將本王的戰書,射進明營!”多爾袞忽然扭頭說道。
多爾袞尋求速戰,所以學著漢人的典故,想與王彥來一場約期會戰。若是雙方在原野上展開,他兵力佔據優勢,騎兵數目眾多,他有八成的把握,擊敗王彥。
來這裡之前,多爾袞很用心的寫了一封戰書,光草稿就打了兩回,他知道王彥這廝能忍,像個老王八一樣,同時他也聽說王彥好面子,喜歡出風頭,所以他在戰書中,沒有用低劣的激將之計,而是對王彥進行了一番讚賞,甚至還拍了馬屁,承認他威震華夷,表示想要與他一較高低。
聽聞多爾袞之命,一名白甲牛錄,立刻領著兩名騎兵疾馳著向明軍營門疾馳而去。
巴哈刺疾馳到營門百步處,猛然勒住戰馬,寨牆上有近百杆火銃瞄準他們,他身後的旗丁已經冒汗,可是巴哈刺是老旗丁,視漢人如草芥,身上有股曾經牛過不服輸的氣勢。
他一手拉住躁動的戰馬,一手搞舉一份手書,大聲喊道:“大清攝政王,向南明楚王下戰書···”
然而他還沒有說完,寨牆上的明軍便直接開火,只聽得一陣銃響,巴哈刺話未說完,就被從馬上打得倒飛出去,後面兩名旗丁,大驚失色,在一片銃聲中,慌忙調轉戰馬,一人戰馬方提起速度,就被擊中後背滾落墜馬,另一人伏在馬上倉皇逃脫。
多爾袞看見這一幕臉色鐵青,眾多清將臉色也不好看。那剩下一人奔馳回來,翻身下馬,倉皇的跪地稟報,“攝政王,明軍不接戰書,還射殺了吧哈刺,對了,方才奴才看明營前掛了免戰牌!”
“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呐!王彥那廝真是豈有此理···”多爾袞恨得牙癢癢,心中氣急,可是最後還是沒罵出來,因為這事他大清已經沒少做,他臉上一陣漲紅,最後忽然語氣一轉,冷哼道:“哼!看來王彥那廝是準備做縮頭烏龜,躲在營寨裡不出來了!”
多爾袞看著眾將,“你們不要覺得這樣一來,就難以取勝。王彥躲在營內,就是變相的向本王服軟,他不肯接戰書,就是自認為不是我大清兵的對手。這個營寨比大凌河城如何,王彥想用一堵爛牆阻擋我們,我看他是癡心妄想。傳令下去,大軍立刻趕製器械,用攻城的手法,來對付明營,本王不信破不了他!”
聽了他的說法,他身邊的各族將領,勉強提起信心,一旁的尚可喜卻在這時候潑了一盆涼水:“攝政王,有件事卑職得提醒一句,明軍的火器厲害,如果硬攻營寨,器械的作用至少要減半!”
尚可喜駐扎河洛近十年,同明軍大戰打了四次,小仗上百次,特別是去年攻打南陽,他紅衣炮都轟塌了城牆,可是卻始終沒有殺入城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明軍火器厲害,諸如雲梯、鵝車之類的大型器械,還沒接近城牆,不是被打爛就是趴在路上,或者被燒掉。
多爾袞聽了卻揮手道,“不怕,王彥扎的營寨綿延十余裡,就像一條大蛇橫陳在本王面前。你不必替王彥長威風,本王有信心將他這條大蛇,一塊塊的斬斷,況且本王驅使二十萬眾,王彥的營盤便是銅牆鐵壁,本王也給它踩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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