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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轉的挪威森林》梳子與李天機
  張朝北是在一個周末的早上過來的,他來得很早,我還在一個黑暗的世界中間沉睡。我是被他推醒的,在睡眼朦朧中發現了這個熟悉的面孔。其實要從黑暗的世界中間擺脫出來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隻要你有足夠堅定的決心。對於朋友我是從不怠慢的,一分鍾之後我就穿好衣服下床了,讓他在床邊先等兩分鍾,然後去水房隨便洗漱了一下就回寢室了。  “怎麽今天這麽早啊!”我隨意的問道

  他似乎有些羞澀,早起或者一天中過早的活動似乎成了一個城市中稀有的行為,還要引來一些莫名其妙的質問,的確是一件比較難以理解的事情。“哦,不好意思,可能今天出來早了點,六點起床後跑了一個長跑,吃完早飯後就坐車過來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我正好去買點早餐!”寢室裡的氣味實在不是好聞,再加上其他幾位老兄也還在黑暗的世界中處於死亡狀態,我拉著他很快出了寢室樓。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早晨,可我似乎很久沒有在這樣一個早晨出來活動過了。張朝北顯得有一絲興奮,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得運動衛衣,一條藍黑色的牛仔褲,和他的膚色很搭配,加上他那軍人特有的短發,看上去很有朝氣。他說他今天想去新街口地帶買點東西,問我是否願意和他一起去。我說“好啊!不如現在我們就出發,早點去那個地方人還少一些。”

  在校門口的早點攤我買了一個煎餅,邊走邊吃朝附近的地鐵站走去。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早上,馬路兩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兩位穿著紅色馬甲的清潔工在掃著路上的落葉,他們帶著一頂看上去有點黑的網球帽,帽簷遮住了眼睛的余光,微低的腦袋我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眼睛裡隻有灰灰的馬路和紅黃的落葉,這時一位穿著普通的中年婦女匆匆的從他們身旁走過,她的眼睛從兩頂網球帽上瞥過,嘴角微微動了一下,隨後立馬恢復了木然的表情。張朝北也似乎注意到了什麽,但我們並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向地鐵站步行。車道上的汽車顯然比行人多多了。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呢,得到的多的人應該是早起的,但這又似乎搭不上一點邊界。我們進了地鐵站,買了票在站台上等候。站台上的人已經有點多了,一位似乎已經退休的白發老頭在站台中間的座位上悠閑的看著一份報紙,兩個穿著職業套裝的白領女孩不斷的朝地鐵開來的方向張望,一位拿著黑色鱷魚包的中年男子低頭看了一下表但似乎發現了更值得他看的東西,不遠處一位身材很好的年輕女郎穿了一條黃色的超短裙,雪白修長的大腿比地鐵站的照明燈還要亮堂。這時張朝北給我說起各個城市的地鐵來,他說BJ的地鐵最落後,還貴,SH的地鐵很舒適有很便宜就是太擠了,深圳的地鐵給人感覺很好也不擠就是太貴了,他說得很認真,看來他的確去過很多地方的。我說“你的見識很廣啊,什麽時候去了這麽多地方呢!”

  “都是大學的寒暑假,你以為我很想去這些地方嗎,每去一個城市都要花去我一個學期的積蓄,但是不去看看怎麽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呢?”

  他說再過幾天女朋友就過生日了,他想去給她挑一件生日禮物,在商場區的入口處有一家比較精致的木梳店,我們走了進去,店面不是很大,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梳子,貼著牆壁的櫃台上則放著一些看上去很精致的鏡子。可能是比較早的緣故,店裡就我們兩位顧客,一名穿著工作套裝的女孩迎了上來,

張朝北把他的意圖說了一下,女孩隨即從櫃台裡拿出一個花色的小布袋出來,然後從布袋裡拿出一把琥珀色的梳子和一塊顏色很相近的小鏡子,介紹說這一套很適合送人的,張朝北低著頭接過那個布袋端詳起來,我則在一旁繼續看那些各式各樣的梳子,大的小的黑色的棕色的牛角的檀木的,另外一個工作人員見我並沒有購買的意思靠在收銀台那個地方沒有動。  “喬宇,你覺得這個怎麽樣!”張朝北叫我,他似乎對服務員推薦的那款比較滿意,並沒有去看其他的款式。

  “還不錯啦,這種小東西做得精致就很不錯了,相信她應該會喜歡的!”我答道

  “你不要挑一款嗎,可以送給喜歡的女孩子呀!”

  “暫時還沒有,以後需要的時候還可以過來的”他沒有再說什麽,工作人員給他打好包我們就出來了。

  我一看時間,還很早的,於是問他還有什麽打算,最後我們決定去以前工作的那個酒吧坐一坐。那個酒吧離商業區並不是很遠,步行十幾分鍾就過去了。路上隻是隨便說了幾句話,他在這方面和我很有共同點,不在一個合適的環境裡寧願不說話。

  上午的酒吧是很少有人去的,老板不在,兩名女孩認出了我們,給安排了一個裡角的座位,隨意聊了幾句就乾自己的事去了。白天的酒吧空蕩蕩的,座位上收拾得很乾淨,也很安靜,在等候著夜晚得喧嘩。兩個月前還很熟悉得場地就像是天空中漂浮的雲彩,一陣風吹過以後已經變得縹緲而又遙遠。

  我們沉默了大約十分鍾的樣子,我頭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看著吊有菱形木格的天花板,他則盯著桌子上的玻璃茶杯。我們都在等候著情緒的集結,等候著想說話的那一時刻。其實兩個男人在一起除了抽煙喝酒要想引出各自心裡面的話語的確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並且大多數人也沒有那麽多的話語要講,但是我似乎好久沒有說話了,他可能也有著同樣得感覺,就像是生活在一個無言的世界中太久了,當自己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只看見匆匆的人群,卻隻聽見喧囂的聲音,嘴唇張開一半,沉默了!我隻能這樣對自己說,這個世界是封閉的,到處都是門,而我自己首先把門給關上了,今天有人過來敲門,可那個門是有著指紋識別功能的,它識別的不是指紋,是心路。

  這個世界上人與人相知,有太多複雜的考驗,並且不管多複雜,心路驗不過,永遠也是站在門外。張朝北開始說起來,我根本不需要插話,不要以為這種門開了以後會有什麽高深的東西出來,也隻不過是一些平常的事罷了,但是門不開卻永遠在裡面爛掉了,和軀體一起消失在宇宙的冥冥中。

  他首先講了關於一個他稱呼為“李天機”的同學趣事。事情是這樣的,李天機是一個來自GS貧困地區的同學,進入軍校對於他而言自然是一種命運的飛躍,他家裡的那個地方有一個山叫崆峒山,是一個道教的聖地,他從小在家裡乾活的時候就喜歡和那些穿著藍色道袍的道士玩。後來一個滿面光滑、不長胡須的道士開始教他奇門異術,上高中後又帶著他讀了很多關於《易經》的書籍,於是對於算卦看相很有一套。穿上軍裝後他的這種愛好並沒有丟下,據說每天晚上都會坐在床上打坐一個小時,不管是夏天還是冬天,他裡面都隻穿一件衣服。後來同學們發現他的特長以後,於是有個什麽事情都願意去他那裡問上一卦,他倒不是很樂意,但是又礙不住同學的面子,每次隻好勉強弄一下。不過他也有心情十分好的時候,比如剛研讀完一本關於這方面的書籍,他定會要給同寢的同學說一說他的成果,然後給他們預測一下各自的前途。一次他可能是看了一本關於卦位的專著,把同寢的同學的女朋友在什麽方位都算了一遍,結果是全部正確,於是以後那些想找女朋友的同學都過來問訊。

  我不禁開始想象李天機的樣子,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在那裡打坐的樣子,這的確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但是張朝北並不這樣認為,他說他隻不過是一個很單純的人罷了,有一點微胖,遠遠看上去真有一種超俗的味道,他出生的地方真的很貧窮,直到這個世紀才通了電視,他成長的過程實在無法找出一個比掐指算卦更有意思的事情出來。他對《易經》的研究已經相當深,他的書全是關於《易經》的,有一次在一堂英語課上,老師要每個人用英語說一下各自的志向,這種事情在小學還是蠻有意義的,到了大學大多都是言不由衷了,李天機似乎很緊張,因為他似乎不會用英文來表達他的志向,因此他隻好用中文來說,他說他想當一名國學大師,同學們沒有懷疑,但是大家都笑了。

  我的大腦中不禁開始描繪李天機的另一幅圖像,他怎麽會穿上軍裝呢,這又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不過這又有什麽呢, 張朝北依舊在那裡講,李天機是很靈驗的,找他的人越來越多,看相的,問卦的,不過大多是問一些將來可以當多大的官,將來可以取一個怎樣的老婆啊之類的,大師有時候很驚恐,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會成為一個這樣的人了,就因為他會奇門異術?就因為他看過幾本書嗎?後來再有人去問他的時候,他隻說天機不可泄漏也,如此去找他的人才慢慢少了起來。

  有一次張朝北做了一個夢,夢見掉了一顆牙齒,後來又長出一顆新牙,而實際情況是他的家人生病了,於是他有點坐立不安,他去找了大師。大師並沒有說些什麽,隻是叫他提醒母親出門小心不要崴腳,後來他的母親很好,父親的病也好了,張朝北說他很感激大師,因為他把他引開了恐懼的獄門。

  我想我是對李天機有好感的,這個世界上可以預知未來的人本來就很少,即使有也躲藏在時間的黑洞中了,可每一個人對於未來又是如此的好奇,他們又是如此的沒有辦法,甚至不知道下一個時刻自己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那些去追問未來的人都死了,因為他們丟失了希望,那不是希望嗎,如果一個人知道了未來那他的希望還叫希望嗎?可是每個人依舊像撲火的飛蛾一樣湧向那些“知道”未來的人。大師是一個生活在時間黑洞中的人嗎,他隻是一個很平凡的男孩,除了有一點特別的愛好之外實在沒有什麽特別的,可他造就了一些未來,而有些人失去了未來,永遠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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