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蘭尼?辛蒂?”廷斯利失聲叫道。
原本被面具隱藏面容,還能找到一些安全感的兩個女孩,這時被識破了身份,在廷斯利的積威之下頓時劇烈的顫抖起來。
這下,連坐在最遠的廷斯利也察覺到了她們的懼意。
“呵呵……”廷斯利發出一連串的低笑,“樸昌繼大人,這是我走失的兩個小女仆,感謝你將她們送回來。”
極度驚懼之下,辛蒂不由自主的摟著自己的手臂後退一步,而昔蘭尼抽出了自己的短劍,劍尖微顫的指向廷斯利的方向,但不知道她是想用來自保還是拚命。
“哦?幾個月不見,倒是學會了不少東西……現在居然敢用武器指著我,你們是忘記當初我是怎麽教導你們的了嗎?”廷斯利放下了酒杯,站起身嘴角含著獰笑威脅道。
“要麽坐下,要麽離開,我不喜歡看到一幫歪瓜裂棗杵在我面前。”樸昌繼帶著懶散的笑容道,然後伸手握住了昔蘭尼持劍的小手,頓時感受到一片冰涼。
看到樸昌繼這個動作,廷斯利眼神一凌,頹廢神色盡去。
在場的盜賊們都知道廷斯利最是忌諱他人接觸他的禁臠,連多看一眼都不行。如果在平時,根本不需廷斯利出聲,他們就會一擁而上斬斷對方的手臂。
但是面前這個年輕人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斯芬克斯盜賊團的首領,也可以說是夢羅克除執政官曼寧之外最具權勢的一個人。雖然這是他第二次光顧這個酒館,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手下恐怕已經將整個夢羅克東區都控制了起來,沃爾登和廷斯利的勢力已經完了。
“給你們最後一個忠告,不想摻和進來的都給我滾出去!”樸昌繼眉頭一皺,手掌離開了昔蘭尼的小手,那柄短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他的手裡。
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昔蘭尼充分感受到了樸昌繼手掌傳來的溫熱。不知道為什麽,她驚懼的心竟然稍有平複,同時也注意到側後方抖得像是篩糠一樣的辛蒂。
她的恐懼昔蘭尼感同身受。
辛蒂其實比自己還要膽小。如果不是經歷這麽多的不幸,她應該會是一個活潑溫柔的女孩,然後會嫁給一個普通男人成為一個賢妻良母。但現在……她也被迫拿起了短劍,像一個戰士一樣去和魔物戰鬥,最終還要去面對那個對自己傷害最深的惡人。
想到這裡,昔蘭尼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了一個責任。其實當初決定要親手殺死廷斯利,更多的是自己的意願,而辛蒂不過是和自己同進退。既然是自己的決定,應該由自己去完成,何必還要讓善良之人的手上再染上鮮血?
一股勇氣在心中升起,昔蘭尼以更快的速度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平時冷漠的神態。
酒館中,在樸昌繼失去耐心後的喝斥下,盜賊們面面相覷。他們之中只有極少數是受過廷斯利恩惠,所以堅持追隨於他。但大多數都是跟著他一起作惡,為害一方的人,連沃爾登都拒絕接納他們。不是他們不想離開廷斯利,而是離開之後失去了主心骨,恐怕會迎來瘋狂的報復。
牆倒眾人推的道理,所有人都懂。
“樸昌繼,你也不過一個盜賊而已,真當我們會怕你嗎?”之前勸說廷斯利的那個盜賊見樸昌繼只是帶了兩個女仆而來,頓時豁出去了,甚至抽出了自己的短劍。
昔蘭尼咬牙抽出了另一把短劍,魯克不在,樸昌繼的安危也是她的責任。
樸昌繼示意昔蘭尼稍安勿躁,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然後……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了。
昔蘭尼嬌呼了一聲,所有盜賊都下意識的抬頭望向空中。樸昌繼不知怎麽的已經來到半空,並且折向朝出聲的盜賊疾射而去。
那身形速度,完全超越了盜賊的范疇,相比刺客也猶有過之。
那個盜賊已經意識到樸昌繼的目標是自己,竭力舉起了短劍攔截。但是對手明明握在右手的短劍突然出現在左手,空出來的右手抓著了他的手腕……
“哢嚓!”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中,樸昌繼已經來到盜賊身後,飄落在廷斯利面前插著短劍的桌面上。而盜賊的手臂以一個不正常的姿勢折到了身後,劇烈的疼痛令他慘叫出聲。
樸昌繼放開盜賊的手腕,在廷斯利的眼皮子底下緩緩拔出桌面上的短劍,然後回頭對兩個女孩道:“看到了嗎?這些平時凶神惡煞的人有時候比你們還要脆弱,一些小傷也可以讓他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而現在……”說著又嗤笑道:“我一個人站在這裡,卻沒有人敢對我出手。”
那個盜賊還在慘叫,其他人在樸昌繼的目光下都選擇了躲避。
辛蒂見到這種情況,再加上昔蘭尼的鼓勵,心神稍定。接著她開始引導自己進入運氣調息狀態,試圖將情緒穩定下來。而昔蘭尼早就將恐懼拋到老遠。
廷斯利一拍桌子叫道:“樸昌繼,你想怎樣?如果我們一起出手,你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離開這個酒館!”
“那是以前!”樸昌繼輕松把玩著兩柄短劍,“現在再給你們一倍的人手也不可能攔下我。不過,看在你對教國的態度,我破例給你個機會。”
接著他看向昔蘭尼道:“你們還堅持原來的決定嗎?”
昔蘭尼點了點頭,冷臉面具下的表情不得而知。
樸昌繼又看向辛蒂。
她仍有些顫抖,但還是取出了兩柄短劍分握在兩手。
兩個女孩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樸昌繼歎了口氣,轉而對廷斯利道:“如果你能擊敗她們,我就任你離開。但如果其他人膽敢插手,就別怪我痛下殺手。怎麽樣,這個機會你敢要嗎?”
廷斯利用陰鷙的目光掃視了下昔蘭尼和辛蒂,然後昂首和樸昌繼分毫不讓的對視道:“她們都是我的人。她們身體上每一處弱點我比誰都清楚,為什麽不敢?”
“如果你想激怒我,那麽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樸昌繼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表情瞬間冷了下去,但背後升起囂張無比的黑色氣焰。
龐大的壓力將四周的盜賊迫得倒退連連,連廷斯利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小半步。
這時廷斯利心裡充滿了驚駭,這還是一個盜賊所能具有的威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