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我穿著這一身出現在加強班裡,自然吸引了一些注視的目光,但也僅此而已。
傍晚,我準備最後一次去香菱的健身房。我沒有穿外面的開襟毛衫,隻穿了長袖緊身上衣和超短褲走出家門。我沒有乘車,十來分鍾的公交,步行一個小時總該到了吧!
獨自走在路上,我將兩手放進那僅能塞進手指的褲兜中。我發覺即使裝了十來天女孩,我仍然學不來她們的走路姿勢,時不時總會顯出習慣的慵懶姿態。
路過天河大廈,我跑到裡面轉了一圈。原來維科公司租用的地方已經變成了某個品牌服裝的專賣店,還有一部分變成了超市。從扶梯上下來的時候,我發現對側上行扶梯上有一個短發、身穿牛仔上衣和黑色緊身褲、戴著墨鏡的女孩,怎麽看著有些像歐陽露雪。
這怎麽可能,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裡?相錯一過的時候,我不由得扭頭多看了她幾眼。
她無疑發現了有人在看她,但也只是微微轉了一下頭。這哪像普通人的反應,完全像一個特種兵的嘛!可是是她又如何?她又不可能認得出我。
到了健身房,我先去找香菱。
她上上下下端詳我,“心兒,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
“香菱姐,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了。”我說。
“這麽快就要走麽?不能多待幾天麽?”
“不行啊!我得回學校去趕報告。”
“那,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在辦公室裡,她遞給我一張卡,“這是我們的VIP卡,你的廣告費和領操報酬都在裡面。你可以在全國任何一家連鎖店使用。而且可以用於我們集團旗下的其它業務。比如網遊啦什麽的,還可以在網上轉帳、提現。”
網遊?我一眼看到卡片上一個明顯的Logo和“金輪軟件公司”幾個字。我抬頭看到香菱身旁的牆上掛著的一張大幅圖片。那裡面是我十分熟識的一個遊戲人物。
我看看畫面,又看看香菱,突然一切都明白了。“這是你嗎?”
“怎麽說呢?”她笑了,“這其實是我在遊戲裡扮演的角色。”
“原來傾國傾城就是你。”
“你玩過這個遊戲?哪個角色是你,用的是VR100嗎?”她問。
我沒有承認。“不是,我就是擱電腦上玩的。一個小角色,你不會有印象的。”
“那裡面一共有三十四個女性角色,我基本都認識的。”
“我用的是男性角色。”我說。
“為什麽呢?”
我扯了一個謊,“那裡女孩子太少。我怕被男孩子糾纏。”
她笑了。
我到更衣室換衣服。香菱也換了件粉紅色的高領體操服。她說今天要做我的學員。我剛想走出更衣室,香菱從後面叫住了我,“心兒,幫姐拉下拉鏈!”
她轉過身去,將長發攏到一邊,留給我一個拉鏈敞開的後背,可以看到裡面胸衣的掛鉤。
她自己拉不上麽?怎麽可能,故意的吧!
我幫她拉好拉鏈。她轉過身,一把抱住了我,眼裡淚光瑩瑩,“心兒,我真舍不得你走!”我也抱著她,讓她的下巴搭在我的肩頭,以避免直視她的眼睛。
我聽到她的啜泣聲,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抱得這樣緊,以至於我們倆袒露的大腿都碰到一起。
照理說,走的是我,而且我的年齡更小,該哭的是我才對呀!但我並不想哭。
我懷裡的是傾城,
金輪公司的人。金輪公司對我的陷害她不會不知道吧。也許她正是其中的策劃者和參與者呢。 我不在狀態,領操時接連做錯了兩個動作,最後只能讓香菱來接替。其實除了第一天,香菱並沒有穿過體操服,倒是成功地讓幾位學員穿上了。不過那幾個女孩的腿短而且粗,穿上體操服並不十分好看。
晚上,香菱執意要請我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我說。
“那我請你喝咖啡。不許拒絕哦!”
香菱換了一件白色的無袖連衣長裙,外披一件披風。我則換回長袖毛衫和超短褲。她領我到不遠處的一間咖啡廳。一邊欣賞外面的街景,一邊品著咖啡。
“過幾天我也要走了。這裡準備交給別人打理。我挺喜歡這個地方。唯一遺憾的是,這裡離海有點遠。”
她說到獨霸天下裡她在南江口的府第,“你玩獨霸天下的時候,去過那裡嗎?”
她的公主府,我當然是去過,但那是啟明,而不是心兒。於是我搖搖頭。她開始詳盡地描述起公主府的樣子,“要是我在海邊真有這樣一處房子,該有多好。”
她突然低頭看著我的腳,“心兒,你的腳挺大的哎!”
“不是,我穿的鞋一般會大一個號,尤其是運動鞋。”
“為什麽呢?”
我開始信口胡謅,“我小時候,腳長得快,新鞋沒穿幾次就小了。所以我媽就挑大兩號的買。久而久之我就習慣穿大的了。”
她笑了,“還有這樣的。可是女孩子,穿大鞋並不好看哪!尤其是穿裙子短褲的時候。”她說著把手搭在我的腿上,“你的皮膚真好。”
“你的也不錯啊!”
“哪裡?”她拿她的小臂和我的腿比,確實,她的皮膚並不好,有些蒼白且青筋突出的感覺,只是我以前並沒有注意。“你看你的膝蓋多圓潤,再看我的,”她撩起裙子,露出滿是舊傷的膝蓋。
“怎麽回事兒?”
“這都是以前跳舞時受傷的結果。”
她執意要開車送我回家,還說她的車就在不遠處。我拗不過她,隻好同意。
我們出來時已是夜深人靜。我們走上一條僻靜的小路,燈光黯淡,月朗星稀,袒露的兩腿越發感到陣陣寒意。突然地上一個黑影跑過,我們倆都嚇了一跳。香菱緊緊地抓住我的胳膊。
“剛才那是什麽?”香菱問,“是貓還是狗?我怕狗。”
“是貓吧!”
獨霸天下裡飛揚跋扈的至尊劍聖傾城,現實中原來竟是這樣膽小麽。我環顧四周,從街邊的樹叢中揀起一截一米長的木棍。
“你撿這個幹什麽?”
“打狗啊!”
“不嫌髒啊?”
就在這時,前面不遠處突然躥出一個人影,直向香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