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自幼長在草原,風餐露宿,與野獸為伍,能吃苦耐勞,他們行軍打仗也跟狼群捕殺黃羊一樣,尤其那大單於,用兵詭詐,擅出奇謀。”
石閔點點頭,微微握拳,捶了一下膝蓋,說道:“匈奴人與咱們有血海深仇,前些日子沒能殺更多的匈奴賊寇,實在可惜!”
兩人正聊著,張沐風朝兩人跑來,喊道:“少將軍!大將軍有事找你!”
“走!”石閔連忙起身。
王衝也站起身,正要跟著石閔過去,張沐風攔住他,問道:“你跟著去幹嘛?”
“我……”
“大將軍沒叫你,別去湊熱鬧!”張沐風攔在王衝面前。
“你想幹嘛?”王衝見張沐風盯著他,雙手叉腰。
“不幹嘛,想跟你比劃比劃!”
“不行,軍中有規定,禁止私鬥!違令者斬!”王衝愣了一下,連忙回絕。
“誰要跟你打架了?我就是和你比試比試,放心,我手裡有數,不會傷了你的!”張沐風笑著說道。
“張沐風!你不要欺負我是新來的!比試就比試,誰怕誰?”王衝不服氣的勁頭上來了,說著便擼起了袖子準備動手。
“慢著!”張沐風說道。
“怎麽?又不敢了?”王衝譏諷道。
“不敢?開玩笑!”張沐風戲謔道:“我是想跟你說一聲,萬一誰受傷了,少將軍若是問起來,就說自己摔的!”
“誰告狀誰孫子!”王衝不服氣的說道。
“行!好小子,有種!”
“別廢話!動手吧!”王衝說完,率先出手。
石閔來到中軍大帳,李昌王世成自己薛讚等將領已經全部到齊。
石閔見狀連忙坐在末位,石瞻看人到齊,便宣布道:“奉陛下旨意,我等近日將前往邯鄲駐軍。”
石瞻此話一出,立馬有人議論開了,李昌問道:“大哥,咱們去邯鄲做什麽?”
“屯田!”
“屯田?”
一聽到屯田,眾人更是炸了鍋,唯獨石閔坐在末位一言不發。
“安靜!”石瞻大喊一聲。
聽到石瞻的聲音,眾將都不敢出聲。
“這是陛下的旨意,你們有什麽異議?”石瞻掃視眾人問道。
“將軍,咱們的弟兄都是提刀拿劍的,不是莊稼漢啊!這讓弟兄們去種地?不是等於讓狼去看家護院嗎?”
“對啊!將軍,都去種地了,咱還要不要練兵了?”其他人也跟著應和
“都覺得不該去屯田是嗎?”石瞻問道。
“對,不能去!”除了李昌和王世成還有石閔,眾人異口同聲。
“不屯田,將士們吃什麽?”石瞻反問道。
“不是有軍糧嗎?”
“軍糧哪來的?”
“朝廷給的啊。”
“朝廷種糧食嗎?那都是中原百姓的血汗!都是你們家人的血汗!”石瞻瞪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現在中原常年戰亂,很多百姓流離失所,我們要是還總是指望他們給咱們飯吃,那中原百姓還有沒有活路了?啊?”
眾人沉默不語,面面相覷。
“屯田種地不是弟兄們擅長的事情,但是自給自足還是可以的!邯鄲一帶土地肥沃,不僅可以種糧食,也可以把將士們的家屬安頓在那裡,二來可以收編流民,對趙國的安定也有大大的益處!”
“大哥,我說句實在話,咱們打了半輩子仗,連農具都不知道怎麽用,
怎麽去種地?”李昌問道。 “沒有人天生會種地,不會就學!”石瞻果斷的回答道。
李昌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那將士們的操練怎麽辦?營中戰馬誰來喂養?這些也要考慮啊!”
“四萬人,輪流去開墾種地,沒讓你們一起去!沒輪到的,就在營中操練,如此不就好了?”
石瞻的話說的眾人啞口無言,一時間也似乎沒什麽意見了。
“屯田所得,四分上交朝廷,六分自用。我讓秦先生算了一下,這樣應該夠咱們幾萬人馬的用度,還能有富余,所以屯田一事,就這麽定了,你們還有沒有什麽意見?”石瞻問道。
眾人都不吭聲。
“有想法現在提,別到時候私下議論亂我軍心,否則別怪我軍法從事!”
“沒有……”
“沒有……”
眾人盡管心中還是有些許想法,但是無奈又找不到合適的說辭,也只能聽從指令。
“那就這麽定了!三日後大軍開拔,前往邯鄲!你們各自回去向將士們傳達一下屯田一事!”
“是!”
待眾人走後,石閔這才走上前來。
石瞻抬頭看了一眼石閔,問道:“怎麽?有事要說?”
“父親,關於屯田一事,我想問……”
“你想問那五百零四個狼騎尉需不需要參與吧?”石瞻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問道。
“是……”
“這個為父還在考慮中。”石瞻說道。
“父親,狼騎尉是用來打仗的,不是用來種地的!”石閔說道。
“這件事以後再說!”石瞻抬起頭,看著石閔,說道:“你與那欣郡主的婚事,定在下個月!”
“什麽!下個月?什麽時候定下來的事?”石閔吃了一驚。
“前幾日陛下就告訴為父了,現在狼騎尉的選拔已經結束,所以才告訴你。”
“可是……這……”石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不用可是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石瞻打斷了石閔的話。
“您之前不是不讚成與燕王府聯姻嗎?怎麽突然又改了主意了?”石閔問道。
“陛下聖旨都下了,你還有何辦法?”
石閔沒精打采的坐了下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明日一早,你回家一趟。”
“回家?做什麽?”
“讓徐三把府裡收拾一下, 下月辦喜事,許多事情還是該準備一下。”
“我不去。”
“臭小子,你不去誰去?”
“這事隨便讓人去跑一趟都行,我去做什麽?”石閔心中還不知如何面對秦婉,故而不願意去。
“你以為為父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麽?你是不敢去見秦姑娘吧?”
“父親,既然您都知道,那還讓我去?”
“小子,解鈴還須系鈴人!那欣郡主嫁過來,日後是要住在侯府的,秦姑娘與她日日都要見面,你不得先回去照應一下?”
“這……這種事如何照應?”石閔一頭霧水。
“行了,為父知道你心中掛念的是何人,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該面對的就要去面對,不可逃避!秦姑娘那裡,你還是需要去與她說清楚,免得將來後院起火。”
“什麽後院起火?除了秦姑娘,我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娶別人!”
“陛下賜婚,還是當眾宣的旨,聘禮都已經送到燕王府去了,日子也定下來了,你說這有什麽用?你當為父想蹚這趟渾水?”
“我還沒想好怎麽跟秦姑娘解釋……”
“為父隻給你三天時間,怎麽解釋是你的事情,大軍馬上開拔前往邯鄲,你也必須隨軍出發。”石瞻說完,便低頭繼續看他的地圖了。
“可是……”
石閔話到嘴邊,終究也沒再說什麽,因為他了解自己父親的脾氣。不過石閔仔細想想,父親的話說的也有道理,無論怎樣,解鈴還須系鈴人,他與秦婉的事,只能讓他自己去說清楚,這是逃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