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鸞藏身於一處草窩,待了整整兩天,隨身帶的乾糧和水幾乎用盡。
“將軍,咱們的東西都快吃完了,再躲下去,就算不被王世成抓住,也要活活餓死啊!”手下說道。
王鸞模樣狼狽,他看了看四周自己僅剩的人馬,個個垂頭喪氣。於是說道:“再等等,去襄國的人應該快回來了!只要劉顯答應收留我們,那我們就有去處!”
“但是眼下最要緊的是,咱們的乾糧已經吃完了,我看有幾個弟兄已經打起了戰馬的主意。”
“不是還有幾隻兩腳羊嗎?宰了!”王鸞吩咐道。
那人等的就是王鸞這句話,聽到這個吩咐,他立馬來勁了,行禮說道:“末將這就去!”
所謂兩腳羊,便是漢人女子。幾十個被綁在樹上的漢人女子,此刻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多日斷糧缺水,令她們面色蒼白,嘴唇開裂。
在接到王鸞的吩咐以後,一群士兵像餓狼一般的撲向那幾十個女子,可憐的她們,此刻連呼喊掙扎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就這樣,幾十個不幸落入惡魔之手的女子,眨眼之間成了這些羯族人的食物。
吃飽喝足,王鸞躺著草窩裡發呆,忽然手下來稟報:“將軍,有人來了!”
王鸞一個機靈爬了起來,問道:“什麽人?”
“看樣子不是我們的人!”手下遠遠的盯著遠處騎在馬背上駐足朝他們看過來的人。
那人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王鸞的手下問道:“將軍,會不會是王世成的人?”
王鸞見那人並未直接離去,想了想,便說道:“應該不是!若此人是邯鄲派出來的探馬,他早就該離去了,怎麽可能讓我們故意發現?”
一旁的手下點點頭,應道:“將軍分析的有理。”
就著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人忽然說道:“將軍快看,那人過來了!”
王鸞仔細一看,那人果然騎著馬朝他們來了。
“都準備好!”王鸞對手下吩咐道。
一聲令下,所有人刀劍出鞘,幾個弓箭手也準備開弓搭箭。那人不緊不慢的騎著馬朝王鸞等人走來,直到他走到近處,王鸞才勉強認出來人是誰。
“王將軍!這幾日可好?”老大說道。
王鸞沒好氣的答道:“呵呵,托你的福,老子的三萬兵馬,如今只剩下幾千人!”
老大看了看四周刀劍相向的士卒,對王鸞說道:“將軍,還是讓你的人把家夥收起來吧!這可不是他們該有的態度。”
王鸞微微抬手示意,對老大斥責道:“不是說王世成和李昌已經死了嗎!你們這都是什麽狗屁消息?害得老子折損了折磨多人馬!”
老大微微皺眉,問道:“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人!事到如今,王將軍難道還要怪罪我們寧王殿下不成?”
王鸞有些不屑的說道:“下官可不敢怪罪寧王殿下!”
老大微微皺眉,看著王鸞。王鸞又問道:“寧王殿下那邊怎麽樣了?石閔死了沒有?”
“石閔命大!讓他多活幾日。”
聽到這個消息,王鸞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便說道:“也就說說,寧王殿下敗了?”
“不!與西華侯府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已,怎麽能說我們殿下敗了?”
“哈哈哈哈哈!行了,敗了就是敗了!說那麽多做什麽?”
聽了王鸞這話,老大十分不悅,斥責道:“殿下的計劃原本天衣無縫,若非你沒能攔住李昌,讓他帶著援軍趕到,我們殿下早就取了石閔的項上人頭!歸根結底,問題就在你這裡!”
王鸞冷著臉,譏諷道:“若非你們提供了假的消息,老子豈會被人伏擊?你們不是正邯鄲有臥底嗎?人呢?怎麽屁用都沒有?現在倒來怪我們了!”
若是按照老大以往的脾氣,此刻他非得和王鸞拚命不可,但是他不能壞了石鑒的大事,於是只能忍耐著說道:“事到如今,咱們就不必再追究是誰的責任了!殿下叫我來也不是來責怪將軍的!”
“呸!”王鸞吐了一口口水,說道:“這他娘的還算是句人話!”
看到王鸞趾高氣昂的模樣,老大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頓,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既然寧王殿下敗了,那殿下現在在何處?千萬不要告訴我,寧王殿下做了石閔的階下囚,你是來叫老子去救寧王的!”
“當然不是!寧王殿下好的很!”老大冷哼一聲,說道:“鄴城如今已經被石閔佔領,殿下的意思是,我們得另尋容身之地,特派在下來尋將軍,與殿下共商大事!”
“寧王殿下現在在哪裡?”
“此刻應該已經和彭城的兵馬匯合,離此地大約三百多裡!”
“寧王殿下有沒有什麽建議?”
“將軍在朝中人脈極廣,在這個時候,殿下自然是仰仗將軍您了!”
“好說!我準備帶著我的這些弟兄去襄國,投靠我的義兄劉顯!襄國城高池深,兵精糧足,是個好去處!”
“如此也好,那不如將軍隨我一同去找殿下,將這個計劃與殿下好好商議一番。”
王鸞擺擺手,說道:“派去襄國的人還沒回來報信,我尚且不知道我這位義兄到底是什麽態度!”
“那怎麽辦?”老大焦急的問道。
“怎麽辦?當然是等消息了!”王鸞說著, 轉身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老大別無他法,只能下馬等候消息。一直等到天黑,從襄國送信的人終於回來了。
來回兩日馬不停蹄的奔波,讓那個人幾乎丟了半條命,他將劉顯的回信遞給王鸞之後,便直接累癱在地。
“將軍,信上怎麽說?”老大焦急的問道。
“別急,我看看再說!”王鸞一邊拆信一邊說道。
老大心急如焚,王鸞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劉顯答應收留我,但是......”
“但是什麽?”
“但是他這回信上,沒有提到其他人!畢竟我帶著弟兄們突圍以後,沒想著回鄴城,也不知道寧王殿下那邊情況如何。我義兄隻說收留我們這幾千人馬。”
“那寧王殿下怎麽辦?事到如今,我們可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