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看了看石閔,沉默了片刻,終於緩緩說道:“公子聰慧過人,終究還是被您發現了!”
石閔很是納悶,說道:“難不成咱們這西華侯府,還有什麽秘密?”
“是有一些秘密!”徐三抬起頭,鎮定的對石閔說道:“將軍一直不讓我把這些事情告訴您,是擔心您是惹出什麽禍端。”
徐三說著,看了看石瞻的靈位,喃喃道:“如今將軍已經去了,西華侯府的主人是公子您,那有些事情,我就都說出來吧!”
看著徐三神神叨叨的樣子,石閔的好奇心被徹底提了起來。
“西華侯府除了外面的數萬精兵,還有一支從不露面的人馬,用以護衛西華侯府的安全,必要時,竊取情報甚至刺殺。”徐三看著石閔,說道:“這些事情,只有將軍和我知道,就連李王二位將軍,也毫不知情。”
石閔對這個消息,頗為驚訝,他連忙問道:“那這些人,為何我從未見過?這些年,竟然隱藏的這麽好?”
徐三笑了笑,說道:“這便是將軍的高明之處,這些人,就在鄴城的各個角落,藏於市井之中。公子不識得他們,他們卻都識得您。”
“既然如此,那說明西華侯府在鄴城的眼線不少,為何就沒有發現秦姑娘的蹤跡?”石閔忽然又把話題轉到了秦婉身上。
徐三一愣,說道:“所以我才說,或許......”
話說了一半,徐三終究沒有把話說完,想了一會兒,又說道:“我會派人繼續找的!公子請放心。”
二人正說著話,屋外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石閔抬頭看去,張沐風已經站在門口。
“何事?”石閔問道。
“少將軍,秦先生到了!”張沐風說道。
“秦先生?”石閔一驚,連忙起身,準備去迎接。
還沒走到門口,只見秦懷山一身粗布素衣,大步走了過來。看到石閔和徐三相迎,秦懷山連忙加快腳步,口中喊道:“公子!”
“先生怎麽來了?”石閔問道:“您不是應該在邯鄲嗎?”
“前日才得知將軍的消息,老朽是寢食難安,這心裡難受,所以就連夜趕回來了!”秦懷山說著,抹了抹眼淚,說道:“將軍在哪裡,帶老朽前去看看。”
石閔連忙引路。
來到石瞻的靈位前,秦懷山泣不成聲,“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看著石瞻的牌位說道:“老朽與將軍相識一場,早已引為平生至交,談古論今,把酒言歡,好不快哉!”
秦懷山又抹了抹眼淚,說道:“將軍出征,老朽未能相送,本來還等著將軍凱旋的消息,沒想到......如今......”
“先生重情重義,先父一定會記得與您的交情。”石閔說著,走上前,把秦懷山扶了起來。
秦懷山站在石瞻的靈位前,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恨不能與將軍並肩作戰,此生無力為將軍報仇雪恨!”
秦懷山的一席話,無疑又戳中了眾人的痛點,一時間,石閔和徐三都沉默無言。
或許秦懷山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合時宜,連忙改口問道:“公子,不知小女在何處?老朽已有半年沒有見過她,能否叫她出來?”
“這個......”石閔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尷尬的看了看徐三。
徐三也不知怎麽跟秦懷山,支支吾吾。
“怎麽了?”秦懷山問道。
“先生......”石閔鼓足勇氣說道:“不瞞您說,我們已經找了她幾個月了......”
秦懷山驚訝的問道:“怎麽回事?小女不是一直在侯府待著嗎?”
徐三緩緩說道:“大約兩個月前,
秦姑娘突然不辭而別,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帶著人前前後後找了幾十天,鄴城周邊方圓幾十裡都找遍了,卻沒有她半點消息......”“這......”秦懷山急的說話都不利索,忽然,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先生!”石閔連忙扶著他,對徐三喊道:“徐三叔,快,去找大夫!”
“好!”徐三連忙跑了出去。
“張沐風!來搭把手!”石閔衝外面喊道。
......
秦懷山聽到女兒失蹤的消息,一下子急的暈死過去,石閔滿懷愧疚,看著床榻上的秦懷山,心裡很不是滋味。而在一旁默默站著的欣郡主,在得知這便是秦婉的父親時,心裡更不是滋味。
石閔走在回廊下,欣郡主在身旁默默的跟著,忽然,石閔說道:“聽聞梁郡主過世了,你應該回去看看。”
“我已嫁入西華侯府,況且她是我的庶母,我們沒什麽感情,為何要因為這個回去?”欣郡主有些不願意。
“死者為大,更何況她是你的庶母,豈有你這般道理?傳出去,別人議論的是太子殿下,你起碼也該考慮考慮你父親的顏面!”
欣郡主自覺理虧,低聲應道:“知道了......”
石閔看了她一眼,也就不再說什麽。過了一會兒,欣郡主問道:“剛剛那位老者,便是秦婉的父親?”
“是的!秦先生一直在邯鄲的軍營,替父親做事,聽聞父親過世的消息,特地趕回來拜祭,順便想見見女兒......”
欣郡主試探性的問道:“如今秦婉不知所蹤,夫君打算怎麽辦?”
石閔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還不知道如何向秦先生交代......”
“交代?他們父女倆的性命本來就是夫君你救的, 這年頭,能給他們一個容身之所已經是老天有眼了,秦婉她自己跑了,又不是夫君你趕她走的,為何要交代?”欣郡主頗為不平的說道。
石閔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斥責道:“你說的這是什麽歪理?西華侯府曾經允諾會照顧好秦姑娘,如今她下落不明,西華侯府便是失了信!父親在時,西華侯府一諾千金,如今父親不在,這個規矩也不會改!這難道不該給人一個交代?”
“即便如此,讓這位老先生安心在侯府住下,頤養天年便是,夫君何必這樣愁眉苦臉?”
“你......”
石閔覺得與欣郡主實在說不通這個道理,便也懶得再去爭論,看了她一眼,便徑直走開了。
石閔路過前院,忽然,西華侯府的大門被人撞開,一群不明身份,衣衫襤褸的人湧了進來。張沐風等人連忙將那夥人攔住,刀劍出鞘,喊道:“你們是什麽人!居然敢擅闖西華侯府。”
那群人亂成一團,一臉驚恐,無人回應。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巡防營的人衝了進來,把那群人團團圍住。
“這是怎麽回事?”石閔問道。
“公子恕罪,卑職奉命抓捕這些人,無意驚擾府上!卑職這就把他們帶走!”一個領頭的人說道。
那人說完,對手下吩咐道:“來人!把他們全部帶走!”
“慢著!”石閔看著那些驚恐萬分的人,看起來像是一群流落街頭的流民,問道:“抓他們做什麽?”
“這個無可奉告,卑職也只是聽令行事!”
“聽誰的令?寧王殿下?”石閔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