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郡主不知自己被折磨了多久,每一刻都像是一千年那樣久,惡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她卻早已沒有掙扎的力氣。
在渾渾噩噩中,梁郡主渡過了一生中最煎熬的幾個時辰,全身的衣物幾乎已經被洗劫一空,僅剩一件被撕爛的貼身衣物。她顫顫巍巍起身,看看一身汙穢的自己,梁郡主絕望至極,她想要嚎啕大哭,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此時此刻,梁郡主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她原本只是打算離開鄴城,回到父親的故鄉,就此隱居,沒想到......
經此一事,梁郡主再無活下去的勇氣,她摸到了自己的一條腰帶,繞在房梁上,就此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清早,梁郡主的屍身很快就被發現,巡防營中有人識得梁郡主,很快,便將這個消息傳到了石鑒那裡,只是半天石鑒,燕王府橫死街頭的消息,就傳遍了鄴城。
“殿......殿下......王妃娘娘她......”
一夜酩酊大醉,石世尚未完全酒醒,正在更衣,聽到下人來報,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何事嚷嚷?王妃怎麽了?”
“王妃娘娘她......她死了......”
“什麽!”石世大驚,腰帶都沒來得及系上,一把將那下人拽了起來,問道:“怎麽回事?王妃在哪裡?”
“早上,有人在城南發現了娘娘,已經上吊自殺,屍身都硬了,便報了巡防營,巡防營中有人認出了是王妃娘娘,所以寧王殿下特派人前來稟報,讓殿下前去認一認。”
石世手忙腳亂的系上腰帶,直接衝了出去,奔巡防營去了。
來到巡防營,石鑒已經等候多時,石世一臉怒氣的問道:“在哪裡!”
“皇兄這邊請!”石鑒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在前面引路。
來到一間屋子,屋子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副擔架,擔架上似乎躺著一個人,上面蓋著一塊白布。
石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想要掀開白布看看,卻被石鑒一把拉住,說道:“皇兄,您......您還是別看了......”
石世甩開石鑒的手,不顧一切的掀開了蒙著的白布,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原本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的梁郡主,此時面容扭曲,披頭散發,雙目睜開,舌頭微微露了出來,脖子上還有一道深色的勒痕。
石世略有些驚恐,更多的是氣憤,質問道:“怎麽回事!”
“娘娘的屍身是盡早被人在城南發現的,初步判斷是自盡......但是......”石鑒有些吞吞吐吐。
“但是什麽!”石世吼道。
石鑒低聲說道:“但是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娘娘自盡前,受到過凌辱......而且不止一個人......”
“什麽......”
石世聽到這個消息,頓覺五雷轟頂,不由得往後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皇兄節哀......到底是誰乾的,小弟已經派人去追查......”
“石鑒!”石世幾乎是瘋了一般,衝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口水直噴的罵道:“你這個巡防營統領是怎麽當的!堂堂的太子妃,竟然遭遇了這般齷齪不堪之事!你巡防營的職責何在!”
旁邊的人沒人上前勸解,堂堂的太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造次?石鑒自然也不例外。
石鑒任憑石世打罵,沒有半點反抗,依舊鎮定的說道:“小弟有罪!皇兄息怒!”
石世一把將石鑒推開,石鑒戰力不穩,撞到牆上,摔在了地上,手下連忙上前想要扶他,卻被他厲聲呵斥道:“退下!”
緊接著,
石鑒自己站起身,然後跪在了石世面前,說道:“小弟一點追查真凶!給皇兄一個交代!”“真凶!真凶在哪裡!你倒是給本王交出來!”石世咆哮道。
“真凶還沒找到......”石鑒低頭說道。
“還沒找到!呵呵......”石世的臉色很是嚇人,忽然,他毫無征兆的抬腿便是一腳,踹在了石鑒的胸口,罵道:“你要是找不出真凶,本王跟你沒完!”
石鑒的手下無人敢再上前,悻悻的站在一邊。
“小弟有一事不明。”石鑒哼都沒有哼一聲,依舊心平氣和,問道:“娘娘是怎麽被人擄走的,燕王府照理說守衛森嚴,不可能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燕王府裡劫走一個大活人哪......”
“你想說什麽!”石世惡狠狠的質問道。
“小弟猜測,娘娘是獨自一人夜行,被歹人盯上......”
“本王管不了那麽多!”石世自知梁郡主一定不是在府內被人劫走,便打斷了石鑒的話,呵斥道:“你身為巡防營統領,掌握全城兩萬巡防營人馬,護衛京畿重地,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若不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覆,你就等著去大理寺吃牢飯吧!”
“是......”石鑒應了一聲。
石世衣衫不整,頭髮凌亂,橫眉瞪眼,毫無往日的翩翩風度,如同一個市井之徒。
石世轉過身,衝石鑒的手下吼道:“滾開!”
眾人紛紛站到一邊,石世轉身便離去,走到門口,石世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惡狠狠的對石鑒說道:“本王隻給你兩天時間!”
說完,石世拂袖而去。
沒過多久,燕王府便來了人,要帶走梁郡主的遺體,盡管這不符合正常的流程,但是迫於石世的權勢,石鑒還是畢恭畢敬的把遺體交給了燕王府。
一連幾日,石虎都待在養心殿,未曾邁出半步,不分晝夜的沉溺於酒色之中,陪伴他的,除了美女佳釀,還有高尚之獻上的秘藥。
石虎為了更加盡興,下令門窗掛上布幔,擋住日光,時值晌午,豔陽高照, 養心殿內卻是一片昏暗,鶯鶯燕燕,歌舞升平,石虎左擁右抱,幾乎一絲不掛。
陸安慌慌張張的走進養心殿,繞開歌姬舞姬,低頭來到石虎面前,跪地說道:“啟稟陛下,出事了......”
“天塌了?”石虎醉醺醺的問道。
“不是......”
“又打仗了?”石虎打斷了陸安的話。
“梁郡主......死了......”陸安說道。
石虎喝的迷迷糊糊,微微睜開眼,問道:“誰死了?”
“是梁郡主......”
石虎一聽,大吃一驚,一把推開懷裡的女子,一邊掙扎著爬起來,一邊問道:“再說一遍!是誰死了?”
陸安咽了咽口水,答道:“回稟陛下,是梁郡主......”
石虎臉色大變,抓起手邊的酒杯就朝陸安砸去,問道:“怎麽回事!昨天才送出宮!今日就死了!”
“奴才不太清楚,是宮外傳來的消息,巡防營已經確認,是梁郡主無疑。”陸安哆嗦著答道。
“去!把老二給朕叫來!朕要問問他,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回事!”石虎氣急敗壞的吩咐道。
“是......”陸安連忙起身。
“站住!”石虎突然喊道:“這事情跟巡防營有什麽關系!”
陸安答道:“聽說是被人害死的,屍體一大早被人在城南發現......”
“反了!都反了天了!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混帳!”石虎罵道:“把老三也給朕叫來!他這個巡防營統領是怎麽當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