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燕王府外看了好一會兒,張沐風喃喃自語道:“不知道少將軍知道現在的情況,會是什麽心情。”
“難以想象......”王衝歎了口氣說道。
“你不是說徐三叔在這裡嗎?怎麽沒看到人?”張沐風忽然問道。
王衝這次如夢初醒,撓撓頭,說道:“這早上出門的時候,徐三叔說他要來這邊的啊,這怎麽沒看到人呢!”
“走走走,快去找找!少將軍的文書得托人送到宮裡。”張沐風催促道。
話音剛落,燕王府旁邊的巷子裡,忽然走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王衝拍了拍張沐風,低聲說道:“徐三叔好像在那裡!”
張沐風睜大眼睛一看,果然是徐三。與此同時,徐三也看到了兩人,連忙朝兩人招招手。
徐三一邊打量著張沐風,一邊問王衝:“這位是?”
“徐三叔,我是少將軍的部下,奉將軍之命,回來送信,河西的羌族以及氐族已經歸附。”
徐三一聽是石閔的手下,連忙點頭示意,問道:“小兄弟,少將軍何時能回來?”
“因為有不少弟兄負傷,所以一路上行軍較慢,大約下個月月頭能到鄴城。”
徐三點點頭,問道:“那少將軍讓你回來報信,你怎麽跑這裡來了?”
“少將軍原本讓我把這封信交給燕王殿下,托燕王殿下轉交給陛下,可是......誰成想,燕王府出了這樣的事情......”
徐三看了看被禁軍守的嚴嚴實實的燕王府,對二人說道:“燕王這邊已經沒有辦法了,咱們先回去再說!”
三人回到西華侯府,已經是入夜時分,秦婉送來了一些吃食,便出去了,三人立馬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張沐風抹了抹嘴,問道:“徐三叔,燕王府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真的是燕王殿下自己乾的?”
徐三停下手裡的筷子,抬頭看了看張沐風,咀嚼了幾下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緩緩說道:“我看不像!燕王府本來比慶王府已經佔了上風,燕王只需要耐住性子,儲位早晚是他的,他又何必急於一時?冒這麽大的風險去行這等巫蠱之術。”
王衝擺擺手,一邊嚼著吃食,一邊說道:“可是我也聽說,燕王是因為陛下把他的女人給......”
王衝話還沒說完,徐三便狠狠的瞪著他,壓低嗓門呵斥道:“不許胡說!這話傳出去是要掉腦袋的!”
張沐風和王衝相互望了望,王衝嘟噥道:“這話又不是我說的,我也是打聽到的......不然為何燕王府老老少少都被關進大理寺監了,唯獨梁郡主被帶進了宮裡。”
“啊?還有這樣的事情?”張沐風十分吃驚。
徐三輕輕拍了拍桌子,瞪著兩人,說道:“行了行了!你們倆能不能琢磨點別的!說正事呢!”
王衝和張沐風悻悻的低下頭,不約而同的抓了一個饅頭往嘴裡塞。
“這樣,小兄弟,你得再跑一趟,盡快把現在的情況送到公子那裡!”徐三對張沐風說道。
張沐風連忙將咬了一口的饅頭放下,點點頭,然後把那封信拿了出來,放到徐三面前,問道:“徐三叔,那這封信怎麽辦?讓誰交給陛下?”
徐三想了想,將信塞到自己懷裡,說道:“這個我來想辦法!”
“徐三叔,恕我直言,燕王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將軍怎麽還不回鄴城?”張沐風試探性的問道。
徐三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太清楚,按理說,西華侯府和燕王府已經結成親家,大將軍無論如何都會回來,可是這次大將軍的舉動,
卻完全出乎意料,讓人想不明白。”“大將軍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咱們不用操心。”王衝不以為然,又問張沐風:“你剛剛說有弟兄受傷,是咱們狼騎尉的弟兄受傷了?”
張沐風點點頭,說道:“不只是有人受傷,咱們還損失了七十五個弟兄......”
“什麽?”王衝驚的差點把嘴裡的饅頭給噴出來,連忙問道:“怎麽回事?不就是把木都那老小子送回去嗎?怎麽會這樣?誰乾的?”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是匈奴人和鮮卑人乾的好事!”
“怎麽又扯上鮮卑人了?不是去的河西嗎?這事情怎麽越來越複雜?”王衝問道。
“所以說這件事說來話長啊!我跟你說,這筆帳,記在匈奴人和鮮卑人頭上就對了!”
“又是匈奴人!該死的!”徐三捶了一下桌子,把王衝和張沐風嚇了一跳。
徐三一看這兩人驚愕的表情,擺擺手,指了指面前的吃食,說道:“沒事沒事!接著吃!”
兩人點點頭,徐三又對張沐風說道:“小兄弟,你吃完飯就立馬去給少將軍報信!我總覺得,這次燕王府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張沐風連忙點點頭,應道:“好!”
“還有,把欣郡主也在府裡的事情告訴少將軍。”
“為啥?”張沐風問道。
“你不用管那麽多,記得告訴少將軍就是了!”
“哦,知道了。”
沒過多久,張沐風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西華侯府,剛到城門口,便看到一隊車馬準備進城。寧王石鑒親自在城門口迎接,這讓張沐風覺得有些奇怪,他心中嘀咕道:“誰這麽大的臉面,能讓寧王親自相迎。”
這時候,守城的兩個士卒走了過來,衝張沐風喊道:“喂!下馬!站一邊去!別擋道!”
張沐風沒有多說什麽,便下了馬,牽著馬走到了旁邊,眼睛卻盯著城門口的車馬。
這時候,其中一輛馬車的簾子被車夫拉開,裡面下來一個人,器宇軒昂,衣冠楚楚,借著火光,張沐風這才看到,原來進城的是慶王石世。
“誒?慶王不是應該在李城嗎?怎麽回來了?”張沐風皺著眉頭,探著腦袋,心中又嘀咕道。
“看什麽看!一邊待著去!”巡防營的人見張沐風一直看著城門口,呵斥道。
張沐風撇了他一眼,又牽著馬往邊上站了站。
“慶王殿下!一路辛苦了!”寧王石鑒拱手行禮道。
石遵微微一笑,回了半禮,裝模作樣的說道:“有勞三皇兄親自在此相迎!父皇命我回鄴城,我豈敢耽擱!辛苦就談不上了,為人臣子,就是該謹聽父皇的旨意!”
“慶王殿下說的是!愚兄受教了!”石鑒甚是客套,幾乎一直是點頭哈腰。
“聽說三皇兄這段時間,把巡防營管理的井井有條!原來的那些歪風習氣,也收斂了不少!一直不知道原來三皇兄還有這等本事。”
“哪裡哪裡?都是將士們給愚兄幾分薄面而已。”石鑒尷尬的笑了笑,又問道:“不知殿下這次回來,父皇會有何指示?”
石遵看了看四周,咂咂嘴,說道:“本王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父皇既然召本王回京,自然是有所安排,皇兄,咱們就不必揣測聖意了!各司其職,好好替父皇分憂便是。”
“是是是,慶王殿下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愚兄就不耽擱您進宮面聖了!您請!”石鑒說著,微微側身,給石遵讓路。
石遵頗為得意的笑了笑,轉身又上了馬車,然後又對石鑒說道:“三皇兄辛苦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石鑒恭敬的行禮應道:“謝殿下關心。”
石遵微微點頭,然後對下人吩咐道:“走!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