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石世得知巡防營統領之位易主,氣不打一處來,他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給了慶王府可趁之機。
“殿下,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再有任何遺憾都是多余,倒不如想想怎麽應對後面的事情。”
石世有些疑惑的問道:“張大人,本王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巡防營統領的帽子,怎麽就莫名其妙的扣在了老三的頭上?”
張豹沉思了許久,緩緩說道:“下官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陛下這麽做,到底是什麽用意呢?”
“老三這個人,一輩子與世無爭,平日裡也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父皇選他做巡防營統領,到底是為什麽呢?巡防營那幫人,難道就能聽他的嗎?”
張豹皺著眉頭,手指輕輕叩著大腿,說道:“殿下,恕下官直言,陛下雖然殘暴但是絕不昏庸,雖然陛下這麽做出於什麽目的,還尚未可知,但是這件事情本身就值得懷疑。”
“對!你說的沒錯!難道就因為他老實聽話?”
“我看未必!”張豹搖搖頭。
“什麽意思?”
“或許,對於陛下來說,他要的只是一個能夠乖乖聽話的巡防營統領,寧王在朝中,向來沒有人脈關系,也不曾得到陛下恩寵,陛下,現在突然給了他一個巡防營統領當當,按理說寧王殿下對陛下應該感恩戴德,那忠心便是最好的謝恩。”張豹說著,眉頭依舊緊鎖。
石世聽著覺得有理,催促道:“你接著說!”
張豹下意識的看了看外面,然後看著石世,壓低聲音說道:“殿下有沒有覺得,這幾十年來,寧王殿下似乎低調的過了頭。”
“過了頭?怎麽說?”石世有些不太明白。
“按理說,寧王從未得過陛下恩寵,換做一般人早就絞盡腦汁,結交朝中大小官員。可是這位寧王殿下卻幾十年如一日的悄無聲息……”
“或許是他確實為人低調,無心糾纏朝政呢?”
“若是無心參與朝政,那這次又怎會當上巡防營的統領?”張豹反問道。
“這不是副皇上的聖旨嗎?父皇的旨意誰敢違抗?”
“好端端的,陛下為何找這樣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寧王不是西華侯,沒有才德,也沒有賢名,要是他一心想要韜光養晦,定會拒絕陛下的委任。”張豹說著,看了看石世,又說道:“這件事,肯定有人在陛下面前替寧王說話!”
“張大人呐,父皇只要下旨,他石鑒難道還能違抗不成?”
“關鍵是誰!在陛下面前進了言?”
“這個……”
“其實殿下不用猜都能知道,定是慶王府!”張豹果斷的說道:“但是殿下有沒有想過,慶王府為什麽要幫寧王?”
“你有話直說。”
“據下官的線人告訴我,慶王殿下在離京的前幾天,寧王曾經去過寧王府!”
石世吃驚的問道:“他去找過慶王?”
張豹點點頭,說道:“當時下官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多想,現在寧王當了巡防營的統領,下官聯想到這個消息,這才恍然大悟!”
“寧王府與慶王府達成了一致?”石世問道。
“恐怕是這麽回事!”
“那你說寧王幾十年來低調的過了頭,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殿下難道還不明白嗎?寧王若真想置身事外,韜光養晦,又怎會主動找上慶王府?因為他知道,慶王是根本不會主動想到他的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老三也有野心?”石世覺得這事情越來越複雜。
張豹搖搖頭,說道:“這個,下官還不能確定,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寧王一定有著自己的打算!”石世聽著張豹的話,微微點頭。
“當然,最理想的,自然是寧王只是想要一些名利,如果是這樣那事情也就簡單了。”
“怎麽說?”
“他想要名利,慶王府能給的,燕王府一樣的給,因為對於寧王來說,有奶便是娘!只是,誰給的多誰給的少罷了。”
張豹的話,讓石世恍然大悟,於是他說道:“張大人,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那本王倒要拜會拜會他,看看本王這位三弟,心裡到底是怎麽想的。”
“燕王殿下說的是,咱們是應該去探探寧王府的底了,若是能用,則盡早把他從慶王府爭取過來,收入麾下,若是不能用,也當早做防備!”
“對對對!張大人說的一點不錯!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明日一早,本王就去巡防營!”
“下官願一同前往!”
“好!”
第二天一早,石世便帶著張豹一行人到了巡防營,前來拜會這位新上任的統領大人。
與此同時,石閔及其部下也集合完畢,準備出發。
“殿下,您怎麽來了?”石閔有些吃驚,又有些慚愧。
“聽說你要去河西,本王特來送送你!”石世隨口回答。
石閔有些尷尬的說道:“讓殿下失望了,巡防營統領的位子,終究還是烙在了別人手上。”
“誒?你這孩子,這說的是什麽話?再說這巡防營統領不是別人,是本王的兄弟,你的伯父,寧王向來與人和善,相信他定不會讓父皇失望,你也就不必自責了!”
“謝殿下……”
“對了,你的部下受了那麽重的傷,現在如何了?”石世問道。
“多謝殿下關心,他已經醒了,只是還需要休養段時間。”
“那就好,那就好,人活著比什麽都重要!”石世點點頭,對身後的人吩咐道:“把東西拿出來,交給閔公子!”
話音剛落,石世身後的兩個隨從捧著兩個盒子站在了石閔面前。
“殿下,這是什麽?”石閔有些吃驚。
石世笑了笑,說道:“放心裡面不是什麽金銀珠寶,只是一些藥材。本王想著,你的部下受了那麽重的傷,上次你拿的藥或許不夠用,所以特地再給你帶來了一些,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石閔一聽,頗為感動,連忙行禮說道:“燕王殿下,大恩不言謝!請受石閔一拜!”
“行了行了,你這孩子,馬上都是一家人了,還跟本王這麽客氣!”
一提婚事,石閔的臉瞬間紅了,一時間不知所措。
“婚期延後的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 一切就聽憑父皇做主吧,等你從河西回來,再與欣兒完婚不遲。”
聽到石世的這番話,石閔更加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候,石鑒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二皇兄,您大駕光臨,小弟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石閔和石世聞聲望去,石鑒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
“二皇兄,您怎麽突然來了?”
“本王聽說小閔今日要出使河西,特來送送他。對了,三弟你昨日剛剛做了巡防營的統領,作為兄長,自然也要要來給你道喜。”石世笑了笑,仔細打量著石鑒。
石鑒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慚愧慚愧,二皇兄真是太客氣了!”
忽然,石鑒轉過頭看著石閔,略帶責怪語氣的說道:“小閔啊,你說你,要走怎麽也不說打個招呼,你是不是心裡還記恨我呢?”
石閔連忙擺擺手,說道:“沒有沒有,寧王殿下這說的是哪裡話?石閔豈會記恨您?”
“唉,都怨我,這不,剛剛上任,一大堆事情,完全沒有頭緒。我也是在梳理一下巡防營的事務,差點把你今天要走的事情給耽誤了!連一杯送行酒都沒有準備。”
石閔尷尬的回答:“寧王殿下有心了,送行酒就不必了!小侄趕時間,就不耽誤二位殿下說話了!先行告辭!”
“小閔,保重!”石世用關懷的眼神看著石閔,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
“本王等你回來!回來把今日的酒補上!”石鑒打趣道。
石閔微笑著對石世和石鑒點點頭。
看著石閔離去,石鑒連忙對石世說道:“二皇兄,裡面請,裡面請!別站著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