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柳宅中。
“老爺,大事不好了”
柳家管家慌慌張張的闖盡柳雲飛的書房,喘著粗氣。
“不懂規矩,成何體統”
柳雲飛見管家橫衝直撞進來,十分不悅,訓斥起管家。
“老爺,真的出大事了,他們被送進京兆衙門裡去了?”
“誰?”
“就是鄭家那幾兄弟”
柳雲飛神色一變,趕緊追問道:“是不是辦完事被人發覺了?”
“他們哪裡有辦完什麽事啊!那人還活得好好的,據說鄭家兄弟就是被那人押解到了府衙去的”
“衙門那邊怎麽說?”
“據說三日後堂前提審,到時候恐怕大理寺也要協同會審”
“大理寺也摻合進來了?”
柳雲飛一直想不通,這京兆尹向來是獨立辦案的,大理寺一向不乾預,這一次怎麽驚動了大理寺?
“正是,因為那人是朝廷命官,又是當今狀元,京兆尹便將此事上報了朝廷,結果聖上當即下旨大理寺徹查此事,老爺,這下咱們可惹上大麻煩了”
“慌什麽,行了,你先下去吧”柳雲飛故作鎮定的說道。
待到管家退出房門後,柳雲飛淡定不下去了,開始在房中來回的踱步。
買凶殺朝廷命官,這可是死罪,柳雲飛再清楚不過。
雖說自己曾經買凶手做過不少人命的勾當,但這一次,柳雲飛意識到自己撞著刺頭了。再一想鄭家那幾兄弟當日在屋內信誓旦旦的樣子,柳雲飛不由得罵了一句:
“幾個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妥”
更令柳雲飛氣憤和擔憂的是鄭家兄弟到時候萬一供出了自己就是幕後指使的人,大事可就不妙了。
氣憤歸氣憤,得想法子才行,為今之計,看來只有一條路可行了。
要保全自己,就只能讓鄭家兄弟不說話,而要做到萬無一失,就只能滅口鄭家兄弟,因為,只有死人才開不了口。
“柳福”柳雲飛朝門外叫了兩聲,不多久,管家就進到了房間。
“老爺,您找我?”
“柳福,我交代你一件事情,務必要去辦妥當”
“老爺,您盡管吩咐”
於是,柳雲飛湊到柳福的耳邊,交代要如此如此。
“老爺”聽完柳雲飛的話,柳福臉色大驚。
“為今之計,不得不兵行險著,你下去做得乾淨一點,切記,別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是,老爺”柳福惶惶應到。
而此時,柳永和李白倆人正在長安酒肆中痛飲,絲毫沒有把先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想到風白兄如今貴為狀元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李白端著酒杯,對著柳永,大笑說道。
“當初借李兄吉言,又蒙聖上天恩,才僥幸中得這狀元,實在不值一提啊”
“風白兄過謙了,我見風百兄之文采,狀元之名,當之無愧”
“李兄莫要取笑與我了,對了,方才在破廟中,我見李兄劍法精絕,讓那些歹人毫無招架之力,著實讓人欽佩,我敬李兄一杯”
說完,柳永端起酒杯,與李白一飲而盡。
“風白兄有所不知,早在幾年前,我遊歷山川,偶遇一山人,與那山人暢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之感,離別之時,我贈他數篇詩文,他便以劍譜贈我,我閑來無事,便照著書中劍法練了起來,習得些皮毛”
“原來如此,實在是妙啊”
倆人相談甚歡,
不知覺間,天色已晚。 “李兄今日不如去舍下過夜?”
“不必了,你我相逢即是緣分,來日定當還會再見,風白兄,你還需多多提防身邊小人,咱們就此別過”
“多謝李兄,告辭”
柳永也不強邀,只是謝別。
“茹棠”
遠遠的,柳永就看見茹棠提著一盞燈守在門口。
“滿身酒氣,去哪裡喝酒了?”茹棠看著柳永回來,先是很喜悅,不過聞著柳永身上的酒氣,忍不住質問道。
柳永想著茹棠一定是見自己遲遲未歸家,故在門口等待自己。
“先進屋再說,別著涼了”柳永拉起茹棠的手,心疼的說道。
“偏不,說,去哪裡喝酒了?”
拗不過茹棠,柳永便將和李白喝酒的事情說了出來。
“李白?就是上次在咱們家借宿的那個人?”
“茹棠你好記性,不愧是我家娘子”
“哎,夫君,你這麽晚回來,你知道害得我有多麽擔心你嗎?”茹棠撇著嘴抱怨道。
“都怪夫君不好,以後再也不讓茹棠這麽擔心了”
“真的?”茹棠眨眼問道。
“我保證”
這時,茹棠才安心和柳永進到屋子。
當晚,柳永躺在床上,摟著茹棠,看著茹棠酣睡過去,可愛的模樣,再回想起白天的事情,好在沒有將全部事情告訴茹棠,否則,還不知道茹棠要急成什麽樣子呢。
躺在床上的柳永想著白天被人挾持,險些沒命的事情,不由得背心發涼。
在破廟中,那幾個歹人說是柳家老爺指使他們的,可自己和柳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麽會遭此一劫呢?
等等,柳家?
柳永心頭一驚,柳家老爺,重金雇凶,長安。
柳風白曾經不就是長安望族柳家少爺嗎?記得茹棠說過,柳風白的父母雙雙病逝之後,柳家的家產便被柳風白的二叔給霸佔了去,還將柳風白和茹棠等人趕出了柳家。
可是,這也用不著雇傭凶手置自己於死地啊,當年的柳風白癡傻成性,家產兄終弟及也不違背常理,二叔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行事。
“不對,不對”一番思索過後,柳永覺得自己是想得太多了,哪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自己前腳剛一踏進長安,就被柳家二叔給追殺。
可是再一想,自己來到長安也沒有得罪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居然會恨得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在將自己到長安後的行程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之後,柳永確定,自己在長安根本沒有得罪什麽人,或者說沒有得罪一個犯得上要他命的人。
那麽,事情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柳永在一次將懷疑重點落到了柳家二叔的身上。
自己如今貴為朝廷命官,肯定要取回柳家當年的家產,柳家二叔見財起意,這才雇凶。這下,事情明朗了,隻待三日後的府衙提審便可。
柳永如此想到,不知何時,雙眼朦朧,睡了過去。
三日後,京兆府會同大理寺一起審理挾持狀元一案,柳永瞞著茹棠,如期來到堂前。
“帶犯人上堂”
“不好了,大人”一個差人慌忙進來稟告。
“何事如此慌張?”京兆尹問道。
“犯人在牢中暴斃身亡”
柳永心道不好:這是有人要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