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事經理辦公室走出來，看看時間，是晚上十點整。

　倚靠在走廊上，掏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然後深深吸了一口，香煙的辛辣氣味在肺裡轉了幾圈。

　來之前，還想等著見到大橋哥的時候，給他幾片金葉子，讓他回老家娶媳婦的，結果他卻……

　等吸完這支煙，我沿著彎彎曲曲的走廊晃悠著往包廂走去。

　這家會所是高檔次的，裡面的小姐年輕漂亮有熱情，而我，一開始進門時，是經由豹子哥親自引進來的，所以這裡的服務人員，早就將我的臉記下了。

　一個會所經理，西裝革履，見到我，點頭哈腰的在前引路。

　這個時候，走廊裡沒什麽人，大多數小姐公主還沒上班呢，她們的上班點一般都要等到十一點左右，因此我和經理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顯得空曠曠的。

　“您的包廂是五樓的豪華包，酒水已經上齊，這是小姐們還沒開工，裡面沒什麽服務人員，等她們到點一到，我就把她們領到包廂裡，任您挑選……先生，您跟豹子哥是好友吧，我叫阿強，是這裡的主管，這是我名片……。”

　經理獻完殷勤，開始套近乎，背景豹子哥是他遙不可及的大哥級別的人物，所以只能從我這邊找突破口了。

　我漫不經心的接了他的名片，隨手扔到褲子口袋裡。

　這時候，隔壁房間走出一個女人，我不經意的掃了她一眼，是個極品美女。

　當即就止住腳步，斜眼看著她。

　阿強回頭看我這樣，笑了一下，對女人打了一個招呼。

　“倩倩，這是張先生。”阿強介紹道，“是豹子哥的朋友。”

　女人眼睛一亮，上前和我握了手:“先生頭一次來吧，以前沒見過呢。”

　之前來過好幾回，只是那時比較土鱉，我點頭笑道:“對，頭一回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以後有需要可以來找我。”倩倩塞了一張名片給我，兩隻眼睛媚眼如絲的勾了我一會，然後踩著高跟鞋離去。

　阿強在後面呼喚了她好幾聲他，她，連頭都不帶回的。

　“哎。”阿強頗為尷尬的笑著，“倩倩以前也是在夜總會做小姐的，幾年前可是超級紅牌，還上過大導演的戲呢，如今年紀大了點，就自己乾，整合了一幫小年輕，自己當媽咪，她這個人很傲，因為她手裡有幾個紅牌，加上會做人，在會所裡積攢了很多老客戶，對我們這些人從來都是不放在眼裡的。”

　做過紅牌?那她智商和情商一定很高，因為小姐不是容易混的，特別是當一個有名的小姐，那更難上加難，不但要漂亮，還要聰明，會來事，什麽叫會來事，就是會見客人的眼色行事，掌握這個本領的女人基本上都是妖精級別的。

　那種上來就脫了衣服往客人身上撲的小姐，一般只有沒見過女人的小花癡才喜歡。

　很顯然，半山的級別連小花癡都沒到。

　當阿強把我領到包廂時，一推開門，正好看見半山在對一個搞清潔的中年婦女泛花癡。

　這搞清潔的婦女，年輕的時候應該模樣不賴，即使人到中年，也是有點風姿的，但是！……看見半山這幅丟人樣，就連小荷都看不下去了，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拖到沙發裡。

　老祖倒是雲淡風輕多了，翹著二郎腿，很稀奇的摸著唱歌用的話筒，對女人他沒多大興趣，按他的話來說，他以前見過的名妓那都排排轉，這裡的女人在他眼裡都是醜女級別的。

　“哎，用這個說話，聲音怎麽這麽怪呢。”老祖對著話筒道。

　隨後豹子哥切了一首歌，當旋律響起來時，老祖手裡的話筒啪嘰一下掉地上了。

　阿強眼尖的拾起了話筒，趁機和豹子哥說上了兩句話。

　豹子哥質問他為什麽還不帶人過來，阿強笑說:“剛才在外面已經看見倩倩了，估摸著再有二十分鍾就行了。”

　“你直接電話給那幾個媽咪，叫她們把人都帶過來，這一屋人，呆在這大房間裡喝酒嗑瓜子啊！懂?”

　阿強點頭哈腰的退出了包廂，給各個媽咪打電話。

　其實像這種娛樂場所，小姐是不屬於夜總會和會所的。

　娛樂場所本身不養小姐，小姐在媽咪手底下，小姐靠客人小費養，媽咪靠小姐們的提成養，會所只是提供一個平台，並不需要發她們一分錢。

　壹號國家會所裡頭有四個媽咪，每個媽咪手底下有三十多個小姐。

　阿強這一通電話打出去，要不了多久，一幫人就浩浩蕩蕩的來了。

　一般客人挑小姐的時候，都是讓小姐在包間裡站成一排讓客人看。而和媽咪關系最好的小姐，都是站在最前面，最靠近客人的地方。至於那些不受寵的小姐，就只能站在靠近門邊上，甚至還會被別人擋住。

　其實我們幾個人中，除了豹子哥見識過這樣的大陣仗外，其余的都是大眼瞪小眼，老實說，當她們一幫女的，穿的花枝招展的站成一排時，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

　之前見過的倩倩，換了一身裝扮，緊身裙把她身材的輪廓勾的若隱若現。

　“張先生。”倩倩看見我，眼睛立即一亮，嬌小著喊了我一聲，故意扭動著水蛇腰，款款走來，身子有意無意的貼著我，甜膩的說道:“今晚請多多關照。”

　站在我們面前的三十多個女孩，都是倩倩手下的人。

　一溜煙看去，都是美女，看的我眼花繚亂，今晚來，只要目的，就是解決半山的處男之身，所以還是他先上吧。

　半山蠕動著嘴唇:“我……我眼花了，鴨子，你幫我挑一個。”他湊過來，補充道:“要乾淨的，這可是我第一次。”

　掛在身上的倩倩聽見了這話，笑道:“包在我身上了。”

　纖手一指，排在最後一排的女孩全都上前幾步。

　“這些都是乾淨的，那個腿長的，還是個藝校生呢……”

　倩倩烏溜溜的眼睛轉的很快。

　我臉上露出嘻笑的表情，故意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一下，順手捏了一把，笑道:“倩倩姐，別耍我了?她們濃妝豔抹的，怎麽也不像學生啊。”

　倩倩對我飛了個媚眼，膩聲笑著:“真不騙你，你可以親自驗驗貨！”說完又把柔軟香噴噴的身子往我胳膊上貼。

　這女人身材爆好，皮膚也白皙滑膩，尤其是腰上，更是沒有一絲墜肉。我反正是摸了一會，覺得意猶未盡，就讓半山自己去挑。

　半山猶豫半天，還是豹子哥出手相助，豹子哥出來玩都玩精了，所以他看女人的眼光非常準。

　我們總共就要了一個女孩，剩下的全轟出去了，搞的那個倩倩在我懷裡連連撒嬌。

　小荷悶不吭聲的點點倩倩的後背。

　倩倩一回頭正好對上小荷清亮的眼睛。

　“啊，這可是個小美女！難怪你們挑不上我手裡的女孩子……”

　“說什麽呢。”我一下子把她推開，“拿小荷跟你們這些髒女孩比，那是一個檔次的嗎！”

　倩倩尷尬的起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多虧的她平時遇到的刁難多了，這才厚著臉皮笑道:“是我不對，我這就走。”

　“姐姐，我送你一件東西。”小荷突然開口，然後遞過去一個香包。

　“這是我從寺廟裡求來的護身符，姐姐你就拿著用吧。”

　倩倩因為在娛樂場所乾這種夥計，對封建迷信一類的非常喜好，她本人就經常去寺廟求佛燒香，主要可能是她們這行心裡空虛，加上浮躁，對於鬼神之說，其實是很信服的。

　“哦謝謝小妹妹了。”倩倩拿了香包就帶著人退了出去。

　等倩倩離開，我就感覺一個軟綿綿的身子貼了上來，我雖然眯著眼睛，但是知道是小荷，張開眼睛一看，她臉蛋通紅，隱約還帶著點酒氣，大概是酒氣熏的，順手給她拿了一張濕巾。

　小荷學著倩倩的聲調， 用那種甜膩的嗓音笑道:“她很漂亮吧?”

　我歎了口氣，看了她一眼，替她整理一下稍微凌亂的辮子:“長的是不錯，我就看了幾眼。美女就像鮮花，我看兩眼不行嗎?”

　“不行。而且不光是看，你還動手摸了。”小荷偏著腦袋，突然往我懷裡一蹭，小聲說道:“我馬上就跟老祖走了，走之前，咱倆交合試試看，看我能不能順利結一個鬼丹出來。”

　老祖就在一旁鬼哭神嚎的唱著歌，他已經深深陷入k歌的興奮中了，完全沒有關注其他人的動靜，豹子哥也出去了，江程在吃東西，半山在愚笨的應付著女人，所以小荷的這句話，只有我一人聽到了。

　我不到二十歲，又喝多了，順手就摟住小荷的腰，然後手就往下滑，她也不躲閃，在我懷裡一扭一扭，卻仿佛是故意挑逗我一樣。

　得，今晚的主角本來該是半山，可是在昏暗的包廂裡，我卻摟住小荷，上下其手，就在小荷咯咯笑的時候，我心不在焉的問道:”你剛給倩倩的那個香包，其實是想害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