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碟戀莎第一次視頻總共花了一小時零三分鍾,在這段時間裡,通通都是我一個人在說話……懵逼了,問她是不是不方便,她也不回我,只是眨巴著眼睛,盯著我似是而非的笑。
我也生氣,不再開口,黑夜裡,手機的亮光顯得甚是詭異,後覺得沒意思,就直接掛斷了視頻,氣呼呼的去睡覺了。
哪裡知道打那以後,我的噩夢由此而來。這蝶戀莎,每回我一到墓地睡覺,手機總是突然跳出她跟我視頻的界面,連著三天都是這樣,不吭一聲。
我有些後怕,第四夜的時候就把手機的電池給扣了,可是手機的界面上還是冒出蝶戀莎的身形,姿勢是兩條胳膊垂在大腿上,坐姿很板正,微微低著頭,那雙眼睛上挑著,含情帶笑,我最初也是被這雙眼睛勾的心神蕩漾,但是盯久了,我發現出一個問題來。
蝶戀莎的眼睛似乎離我越來越近了,當然後來一想,是她距離屏幕越來越近的關系,在我這邊看來,就覺得她越來越靠近我。
歷經了那麽多事,我鬼怪也見了幾個,知道世上還是有這麽一群見不得光的東西的,心下就起了疑心,這心裡的火登時被一盆冷水給澆的涼涼的,顧不上許多,當時就跑到大爺那裡,死活纏著住在他的保安室裡過了一夜。
一夜無眠啊,這事我還不好意思跟半山師徒倆說,挺丟人的,要真是遇著鬼了,半山肯定要罵我活該了,心裡想大不了以後不去那墓地了,這個想法剛冒出來,葫蘆裡的小荷就不聽話的哭了。
小荷跟我心靈相惜,又是個鬼物,別的人根本聽不到她的哭聲,也看不見她的身形,我不同了,她一鬧,腦子裡就跟炸了鍋似的,這意思是非逼著我去那墓地找女鬼了?我拍了拍葫蘆掛件,罵道:“不懂事的閨女,你爹遇著鬼了,你不體諒一下爹爹的良苦用心,還在這鬧。”
小荷又哇哇的哭的更犀利,當初半山還誇我好福氣,說我要是生出一個男娃娃來,那不得了,定要頭疼死,女娃娃脾性乖巧,容易帶,可是小荷這是脾氣溫軟的小女孩麽,整個一任性的小公主。
於是苦逼的我,被迫晚上露宿墓地,手機離我十米遠,但是透過手機的頻幕,我覺著蝶戀莎的那對眼睛一定在盯著我看,我害怕又好奇,忍不住去看頻幕上的她挪到了什麽位置,偷偷把手機拿過來一看。
唔,倒抽一口冷氣,蝶戀莎的眼睛就緊緊貼在頻幕上,一張臉顯得異常的大,嚇的我立即把手機丟出去老遠,手機滾了一會兒,自己又轉著機身,把屏幕的那面對著我,蝶戀莎那對眼睛笑的更明顯了。
“去你大爺的!”我嘟囔著,挨到白天后,我到學校的機房裡用電腦搜了一下,我當時想的就是跟別人說說遇上的這事,萬一有同樣經歷的人看到,興許能給我出出主意。
我把這事在百度貼吧裡寫了出來,大概就是那麽個意思,上的是最火的貼吧,那回帖速度沒的說,但是一拉鼠標,娘的!都是喊老子接著更新的!
感情一個個都把這當成連載小說呢!我泄氣的離開了機房,中午吃完飯,又不死心,跑到機房裡登上帳號一看,有人給我發私信。
發私信的人是一個叫“不是美男子”的吧友,內容非常聳人聽聞,我一點開首先就看見紅色加粗的大號字體:“哥們!你死定了!”
不是美男子在私信裡說:“剛開始看你那貼,我以為是寫手貼呢,點進去一看,發現你這經歷跟我一個舍友特別像啊。
那小子也是網上認識一女的,名兒也叫蝶戀莎(操蛋呢,這女的真懶,網名都不願意整個新的)。他屁顛屁顛的跟人家網戀了,結果女的死活不來面基,隻願意在網上通視頻。 因為是網戀,我那舍友覺得不好意思,就沒跟我們其他幾個人說。後來他神經兮兮的,連著砸了好幾個手機,晚上說夢話,說有鬼來害他。我就問他到底出什麽事了,他跟我關系比較好,就跟我說了之前網上的豔遇,說蝶戀莎就在手機裡,馬上就來害他。
我當他是神經敏感,因為我拿著他的手機並沒有看出什麽名堂來,可是他卻一口咬定蝶戀莎在盯著他笑,要弄死他!還說蝶戀莎衝出手機屏幕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我給他買了一些藥,讓他好好休息,別想多了。沒想到,過了不到一星期吧,那天晚上我們下課,三個人一塊回宿舍,剛推開門,就看見那家夥在書桌前上網,坐在一張椅子裡,背對著我們幾個舍友,我想他這是病好了,就跟他開玩笑,從背後給他一記重拳。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能忘了當時發生的慘劇,那家夥的腦袋突然向後一仰,垂在後背上,一張嘴大張著,兩隻眼睛血淋淋,眼珠子被人挖了去,嘴裡的牙齒也被人一顆顆拔掉,手腳都詭異的擰在一起,像個麻花。
這事我本來壓根就不想提起,因為這事給我造成的心靈創傷太重了,事發後我們三人去看了心理醫生,可是心底總有根刺在那裡,我總是想起舍友那副慘樣。
哎……時隔三年,居然又有一個受害者,哥們,這事不是警察能解決的,我覺得你自己真的要想想身後事了。”
我立即給這個吧友發私信,約他出來見面,他不願意出來見我,我左磨右泡,他才決定跟我見一面。
我們約定在一家燒烤攤前碰面,他人很瘦削,蒼白,手指纖細,不吃烤串,隻吃了一點烤韭菜,一杯啤酒下肚,他對我說道:“事情也許還有轉機,那個碟戀莎如果不是人,你可以去找一些高人做做法,或者跟她當面溝通,我猜她生前受了不少苦,所以才想著死後來害人。”
“你也認為她是鬼?”我抓到了重點,提出疑問。
“不是美男子”有點窘迫,他顯然不願意談及鬼神一類的,只是輕咳了幾下,把話題轉移開,我卻不依不饒的追著他問,直到他發脾氣要走人。
“都說了那件事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心裡創傷,我以前最喜歡吃肉,可是呢,那件事之後我就改吃素了。”“不是美男子”氣鼓鼓的摔著酒杯,臉蛋紅暈暈的,不過他是個善良的人,不會對我這個將死之人過分吝嗇。
其實舍友無緣無故死的那麽慘後,這個吧友就著手調查了背後的詭異黑手,警察們不肯相信那個什麽蝶戀莎能殺人,因為網上全沒她的蹤跡,她消失了,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想找都找不到,甚至他還一度被警方列為犯罪嫌疑人。
為了還舍友一個公道,也是為了洗清自己和其他舍友所蒙受的不白之冤,他像條獵狗追索著這個女人。
舍友是理工學院的,但是平時喜歡畫畫,他就曾今把蝶戀莎的身形面貌給畫下來,只是在旁人眼裡看來,那只是一張白紙,空空如也。
吧友就去問了一個神婆,神婆告訴他,畫鬼是畫不出皮相的,如果真想見這紙上之人的面相,只有找到主人生前的貼身衣物和蠟油一塊焚燒,然後將蠟油滴在紙上,就能看見畫中鬼的真面目。
當時舍友的臭襪子還在吧友手裡,就買了幾根蠟燭一塊燒了。
“不是美男子”低聲問道:“你想看看她的樣子嗎?”
我當然要看,我想最好還是確認一下吧友口中的蝶戀莎,就是我手機裡的那個莎,結果吧友從懷裡掏出一團紙,紙被揉過很多次,折痕非常多,他說自己每天都在猶豫要不要把這東西燒掉。
紙一攤開,我就搖頭說不是,開玩笑呢,蝶戀莎是個美女!她的照片,她的視頻我看了多少回了,不用閉著眼睛,我都能回想起她的身姿和面貌。
“不是美男子”嘿嘿一笑,說:“這個畫像,我當初也拿給警方看了,他們憑著這畫像,也沒查出什麽頭緒來,而且否認這是蝶戀莎,能夠哄騙一個大學生網戀,那不說是國色天香的美女,那也要小家碧玉的長相,就這畫上的胖子,矮,黑,還一臉麻子,因此警方還把我抓進去好幾天,說我擾亂辦公秩序。”
我一頭霧水,對他說道:“蝶戀莎確實不是這人,我也想把她畫下來,但是一下筆,就不知道如何開始,手機的照片和視頻突然之間就沒了,我只有腦子裡能想出她的容貌,如果這畫上的人真是她,那她肯定做整形手術了。順著這條線索查,也許能查出點蛛絲馬跡。”
“不是美男子”點點頭,說:“我也想到這方面了,趕緊順著線索查下去,但是上到大的整形正規醫院,下到小的黑整形診所,我都去暗訪了,沒人見過這女的,我猜想一定有人知道這蝶戀莎的真面目,只是那人選擇沉默,可能那個人,或者那些人就是殺人的凶手呢。”他敲敲桌面,說道:“我指的是他們或許殺了蝶戀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