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車呐?”我叫道。
半山和江程湊上來一看,紙車不見了!小桃也來湊熱鬧,對我們說道:“剛才我看的時候還在呢,趕快報警吧,那麽貴的跑車,該不會讓人偷了吧。”
我們三人一商量,覺得是糖糖搞的鬼,這車是她的,她有權利隨時收回,至於小桃剛才看見的車,應該是紙車,只是這裡光線昏暗,她沒看仔細,以為是真的呢,也是因為這車,她才肯加半山的微信,平時管她要聯系方式,她通通都不搭理人的,現在的小姑娘真夠現實的。
“還省事了呢。”半山一撫額頭,跟小桃道別,順便約定下次見面,小桃撅著嘴說:“等你把車找回來,我就跟你約會。”
好在燒烤攤攤主和幾個知道內情的顧客沒有戳破半山這個有錢人的假身份,估計是想看一場好戲吧。
但是這個驚喜砸的半山暈頭撞腦的,心想這事不難,趕明兒讓糖糖再弄一輛大黃蜂過來,那跑起來帶勁。我們在一個岔路口分開,我徑直朝著學校的方向去,因為葉老師丟錢那事,我決定今夜好好巡邏一番,看看能不能抓到那個小偷。
先進了宿舍,把小荷從葫蘆裡放出來,喂她幾口鬼氣,她又睡下了,這丫頭,天天就知道吃睡,不過個頭長大了些,渾身肉呼呼的,抱在懷裡就舍不得放下,我咯咯的逗著她笑了一會,看她連連打哈欠,不忍再讓她強撐,準備把她送進葫蘆裡,這時就聽見窗戶下面有動靜。
我忙把小荷放進葫蘆裡,伸頭往外一看,居然是蔡會計!他見我一個人在屋裡對著空氣說說笑笑,還以為我中邪呢,嚇了一跳,這才弄出了動靜。
“蔡會計,這三更半夜的,你不在家陪老婆孩子,躲我窗戶底下幹嘛呢。”我順手抄起電棍,做出要揍人的姿態。
蔡會計連連擺手,對我解釋:“我這全是為了葉老師,那個偷她三百塊錢的小偷保不準還會來偷東西,所以我想在學校裡蹲守著,也許能抓到那人呢。”
“你抓小偷,躲我窗戶底下,你蒙誰呢,除非你心裡懷疑我就是那個小偷,呵,這事我懶的跟你多費唇舌,日久見人心,咱們等著瞧,蔡會計,這個點了,我也勸你趕緊回家吧,萬一路上遇著髒東西,你可小命不保。”
蔡會計自知理虧,對我猛的點頭,然後狼狽的離開,等他走遠,我也帶著手電筒和電棍去校園裡巡邏,包括每一間的教室,我都細細查看,我一定要把那小偷抓到手,讓葉老師對我刮目相看。
為了葉老師,我白天裡仔細研究了一下監控,像大家所說的,監控裡並沒有可疑人士,到了晚上八點以後,校園裡除了我這個保安之外,真的是沒別人了,如此看來,我的嫌疑還是最大了!
我鬱悶的跟老劉頭抱怨了一句,他眯著眼對我說:“你都是大紅人了,還在乎這個嗎?人家都說你馬上要發達了,怎麽樣,你那有錢的女朋友什麽時候跟你結婚?我到時候去喝你一杯喜酒,給你包一千塊錢紅包,你可別嫌我小氣!”
我把老劉頭的話圓回去,我跟葉老師突然之間鬧的這麽僵,就是糖糖這事鬧的,葉老師從前見著我,都是和藹可親的,如今一看見我,恨不得用眼神把我給殺了,而且她那男朋友最近來的特別勤,一到她下班的時間,就開著一輛越野在校門口等著。
我曾問過老劉頭,葉老師男朋友是什麽身份,老劉頭說:“用現在流行詞,該叫他一聲土豪,他家裡是開紙箱廠的,
有點家底。” “但是葉老師很奇怪啊,她以前從不讓男友接她的,而且我聽別的老師說,葉老師根本就不喜歡那土豪,是土豪死纏爛打,單方面宣布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可是現在,我看葉老師也是願意做他女友了。”老劉頭端著水杯,喝了幾口,搖頭晃腦的說:“女的找對象現實,男的也一樣,所以整個社會,男的拚命賺錢,不管是黑心錢還是良心錢,女的拚命變美,做保養,做整形,這都什麽風氣啊!”
我一邊研究監控,一邊跟老劉頭閑扯,我發現丟錢的那晚,在七點二十分左右,蔡會計曾今急急忙忙的回到辦公室裡,據他交代,是有個重要文件,忘記帶回家,他拿了文件,在七點三十五左右離開,財務室跟老師們的大辦公室距離有兩百多米,監控裡沒有拍到蔡會計溜到大辦公室裡的畫面,但是我卻腦補出了蔡會計賊頭賊頭的偷錢畫面。
那個禿驢人品有問題,他偷錢,是絕對有可能的,只是他在學校裡根基很深,大家都不會懷疑他,何況在八點十分左右,監控裡拍到我的身影,那是我來檢查辦公室的門有沒有鎖好的,可惡!
下午午睡醒來,發現枕邊多了一封信,拆開一看,是糖糖寄來的,字體娟秀柔美,上面寫著:“一別三日如隔三秋,我對你的思念如深秋裡的山谷,裡面積滿了思念的樹葉,你還好嗎?會想我嗎?夢裡可曾與我相會?我不辭而別,你是否有所怨言……”通篇矯情造作,好多字我還是查字典才認得,氣的我把信紙撕了,可是又擔心那天她突然不辭而別另有隱情,就決定回一封信給她。
信上寫著:“說人話,講重點。”然後用打火機,點了燒掉,不一會兒,一隻紙扎的燕子,叼著一個信封飛到我的肩頭,信上的內容簡單明了。
“幾個道士找到我們家,強迫我二伯為他們做一件事,二伯不同意,起了爭執,他們放火燒了房子,我們現在深陷險境,只怕我以後抽不出時間來陪你了。”
我立馬給半山打了電話,半山聽說有道士去找糖糖的麻煩,在電話裡就反駁我:“不可能,哪有道士這麽強橫的,我看那些人只是打著道士名義的偽道士!”
李家人遭遇危難,他們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袖手旁觀,和糖糖互通了幾封信後,發現他們目前已經無家可歸,新建的房子,很快就被那些道士燒掉,鬥法又鬥不過,只能不停搬家,不停的受欺負。
無家可歸?目前幫他們找到容身之所就成,畢竟那些來惹事的道士,即使我找到他們,恐怕也不是對手,這麽一想,我把藏著的祖母綠鐲子拿出來,這鐲子是賀少爺送我的,我把鐲子塞到一個信封裡,讓紙扎的燕子帶給糖糖。
只要李家人帶著信物去找賀少爺,賀少爺應該能提供一個安全之地,糖糖送來的最後一封信只有兩個字:“謝謝。”我拿著這個信封突然的就笑了,不知道怎麽心裡湧上一陣暖流,覺得這兩個字比她寫一大堆情詩情話要肉麻的多。
半山聽說糖糖他們要搬家,很是懊惱,他跟小桃的約會怎麽辦?跑車去哪找!我跟江程安慰她,“四隻輪子的跑車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好找啊,你往紅燈區一站,五十塊錢就能找一個看的順眼的。”
半山罵我跟江程都是有歪心思的人,他對我倆說道:“作為一個男人,我實在搞不懂去洗頭房尋快活的人是什麽心態!又髒又亂,去那地方的人有很多都是我的顧客,來找我給他們治性病的,有的還是夫妻一塊來,男的在外亂搞,回家傳給老婆,你說這不純粹找抽嗎,你有老婆你還跑洗頭房幹嘛!”
我被罵個狗血淋頭, 其實我只是嘴上說說,那種地方,倒貼我錢,我都不肯去。
今天夜裡,我一直巡邏到凌晨一點多,沒看出什麽問題,可是又不甘心回去睡大覺,隻好靠在走廊上抽煙來提神。
我這時已經把手電筒的光給熄滅了,只有嘴裡叼著的煙,露出點點火光,從這裡對學校籃球場看的時候,我發現有團黑影就窩在籃球場的中心,跟發現幾千塊錢似的興奮著,我狂奔到操場那裡,快要靠近時,發現那團黑影還是沒動,心想,這下可算把你逮個正著!
我掏出電棍,準備隨時跟小偷做一番搏鬥,哪裡想到手電筒的光一打,發現黑影居然是蔡會計,煩死了這人,幹嘛總跟個幽靈似的。
蔡會計咧著嘴一笑:“是不是把我當小偷了?嘿嘿,其實,你也可以把我當小偷,畢竟我偷了……”偷了什麽,他又不說了。
我看這蔡會計精神有點問題,不想跟他計較,讓他趕快回家,但他還是窩在籃球場上,等我走了老遠,再回頭還能看見那團黑影。
他在那裡幹嘛?說自己是小偷,但是偷了什麽又不說。白天我去找蔡會計,蔡會計連連打著哈欠,黑眼圈,臉色蠟黃,我跟他在開水房談了一會兒。
“你這是誣陷誹謗!說我是小偷,你拿出證據來啊。”蔡會計翻臉不認帳,根本不承認他昨晚的話,就連昨晚他在校園裡的事,他也矢口否認,我去調查監控,奇怪的是,監控裡拍到的蔡會計從六點半離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那我昨晚在籃球場上看見的蔡會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