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程很會耍嘴皮子功夫,他之所以能進入神棍這一行,也是源於他多嘴多舌的本事,我恨不得脫了鞋底抽他兩個耳光子——地球霸主?這傀儡咒要真那麽好使,乾脆做星際盟主算了!
傀儡咒是道士協會老會長的看家本事,草鞋僅僅是懂點皮毛,老會長的本領不消說,那是厲害至極的人物,但是他也沒有那麽大能耐說去控制全人類,說到底,任何道法中的符咒都要用到人的精神力,精神力就是指魂體,魂體強大,畫咒,用咒,都很容易,而且使出來的效果也不可小覷。
我體質特殊,魂體很強大,而且草鞋說我的魂體可以通過吸食鬼氣變得更強,這是一個可以進化的領域。
到底有沒有特別厲害的人物能夠使用傀儡咒來控制全人類呢?我的回答是沒有,絕對沒有,所謂的操控別人,其實就是用自己強大的意念力壓製住受控之人的意念,按照我目前的精神力,我覺得自己什麽時候能夠操控一個十歲大的孩子都算是超常發揮了,剛才那個喝的爛醉的男人之所以聽命於我,那是因為他自己的意念力早已讓酒精衝擊的蕩然無存。
我們從燒烤攤一路走回小院,一路上江程都在跟我炫耀他今兒見過的美女數量,我嘻嘻哈哈的攬著他的腰,故意逗他:“你是處男嗎?我怎麽覺得賀少爺把你給那個了呢!”
一提到賀少爺,江程就臉色大變:“胡說!我清清白白,告訴你,我可是正常性取向的大男人,你還有臉提這事,當初就是你陰了我一把,還害的我師傅丟了陰陽玉,那東西可是他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
“你是說那個能讓死屍生肌複骨的玉佩?人家賀少爺可是給了半山金葉子的,相當於買下來了,你們兩個可真是,拿了人家錢,使勁花,現在搞的一窮二白,萬一賀少爺找上門來,我看你恐怕只有乖乖獻出菊花的份!”
“你別嚇唬我了,我知道你跟賀少爺身邊的那個吊死鬼阿雲很熟,她是你的相好,對不對?”江程傻傻的笑道,“萬一姓賀的僵屍真追來了,你一定要提前給我露個口風,說實在的,那個基佬僵屍估計是憋的太久了,又沒見過幾個正常的男人,等他真的出來,看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哪還能想起我來呢!”
“你這是自我安慰,不過萬事說不準,興許人家早把你給忘了。”我將了江程一軍,這小子的嘴巴也不敢隨便放炮了,一路上很乖,我們到東四胡同的轉角,剛想往裡走,就聽見後面急速奔來的腳步聲。
“你們倆等會,等會!”是半山的聲音,只見他氣喘籲籲的追上來,一隻手捂著眼角,一隻手扶著牆面。
“師傅,你不是跟小桃去兜風嗎?兜風之後應該去酒店呀,這麽快就解決了?”江程問道。
“狗屁!鴨子,你過來扶我一把。”我剛到半山身邊,他猛的給我一拳,弄的我一個措手不及。
“你又糊弄我,那個喝的爛醉的男人帶著我跟小桃不到十分鍾,就清醒過來了,二話不說,直接揍我,你看我眼睛,都讓人給揍青了!”半山扒拉著眼皮讓我們看,“小桃大罵我是個騙子,然後跟著那個男人直接去酒店開房,把我撂在路邊,鴨子,這事我該怎麽跟你算帳!”
“這……這不怨我,怨那個傀儡咒,它太坑爹了!”看來我還是太弱,一個醉酒男人我都解決不掉,虧我還幻想以後用這招對付遇著的鬼怪。
果然,還是我太天真了,符咒,特別是高級符咒,
必須擁有同樣強大的實力才能夠發揮出它的功效來。 半山青腫的眼睛和半張臉,用冰塊敷了一夜,第二天有點消腫了。
我把從花圈店買來的空白牌位刻上張小荷的名字,供奉在一張神案上,燃了三根香燭,找了一個火盆,把新衣服給燒了,葫蘆裡的小荷跳出來,穿著一件新的,水藍色的裙子,在我們面前得意洋洋的轉圈。
半山一手扶著冰塊,一手去拉小荷,“小荷越長越漂亮了啊,這回都成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了。”小荷對著半山吐了吐舌頭,嘴裡說著:“醜醜醜……”
這是小荷說的第一句人話,可把半山給氣的!但是他也開心,笑呵呵的點著小荷的鼻尖:“乾爹不醜,乾爹不醜。”
“醜。”小荷很老實的,一點面子都不半山留,弄的半山更加生我的氣,對小荷說道:“都是你親爹害的,乾爹我平時是玉樹臨風,你看你親爹那樣才叫醜呢。”
江程也過來逗小荷玩,一味的哄著她說話,她像個牙牙學語的小嬰孩,說話還帶著小奶音,可愛死了。
“爸爸,餓,餓。”小荷扒著我的袖子,一張小臉苦著,我習慣性的把嘴湊過去,她墊著腳尖準備靠過來,哪想到半山一把將她抱起,隨即我又挨了一拳。
“張小鴨,你個喪心病狂的大色狼,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半山急吼吼的罵道。
我鬱悶死了,當初說要把我鬼氣渡給小荷,說要嘴貼嘴才行,我這不是按照他說的方法喂養小荷嗎?怎麽就喪心病狂了!
“我也是逼不得已,你沒聽小荷說餓嗎,我一直都是這麽喂她的,你自己思想齷齪,連帶著把我們父女兩人的感情都看的這麽低俗。哼。”我把小荷搶過來,摸著她的小腦袋問她:“是不是餓了?”
小荷輕輕的點頭,我說:“上回不是還剩半個鬼差嗎?你湊活把他吃了吧,咱們以後不能再這樣嘴貼嘴了,你長大了,明白嗎?”
小荷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委屈的直搖頭,半山拽著她的小辮子哄道:“小荷要聽話,爸爸說的都是對的,你太小了,好多人類的事兒,像什麽綱常倫理都不懂。”他看著我,跟我商量道:“不如,你把小荷先放我這一段時間,我讓江程教小荷讀書認字,你們學校馬上要開學了吧,開學季特別忙,你不一定有時間來照顧小荷。”
半山的話也有道理,我特別想讓小荷學富五車,奈何自己肚裡沒有墨水,江程好歹大學畢業,於是我就把小荷丟給半山師徒照顧一段時間。
新的開學季到來,九月份,我見到老劉頭時,他正在跟一個戴著大圓帽的男人低頭說話,好像在確認什麽似的。
“哦,鴨子,你來了。”老劉頭對我招著手,指著陌生男人笑道:“這人是送快遞的,收件人是你。”
有人給我送快遞?我無親無故的,朋友就半山師徒和草鞋,會是誰給我寄快遞,我接過快遞單掃了一眼,寄件人是韓梅兒,她還在鄉下嗎,這段時間她好像消失了,微信電話短信,她通通都不理我。
“麻煩你簽收一下。”快遞員把那個大東西抬下來,遞過來一支筆,叫我快點簽字,我潦草的畫了幾筆,很疑惑的盯著這個大東西看了半天。
“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大?冰箱?”老劉頭敲敲這個大紙殼子,笑眯眯的望著我。
“是韓梅兒寄來的。”我嘀咕著。
“梅兒?她還在鄉下,我聽七嬸說,她回老家後就不願再回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牽絆住了她,哎,我還給你當過月老呢。”老劉頭歎了一口氣,從抽屜裡掏出一把小刀遞給我。
我把紙箱子封口的膠帶割開,老劉頭跟我一塊拆開這個大紙殼子,拆開一看,原來是一把椅子,一把特大號的木椅,沉甸甸的,我和老劉頭兩個人都抬不動,還是叫上了另一名同事,才勉強三人一塊把這大椅子抬到我的宿舍裡。
這算怎麽回事?韓梅兒跟我打完一炮,不聲不響的跑了,然後就寄來這麽一個東西來安慰我,這要是男女性別倒轉過來, 我是女的,韓梅兒是男的,妥妥的是渣男騙炮的節奏啊!
忙完了一天的活,等到下班,我跟老劉頭一塊走,纏著他給我介紹韓梅兒的家庭情況。
老劉頭說:“我跟七嬸是多年的鄰居,當初他男人還活著,我們還一塊去過新疆販大棗呢,七嬸就是販棗的時候認識的新疆女人,後來跟著過來內地,生下梅兒,梅兒她爸在她兩歲時過世,之後她們母女生活在一起,這麽多年了,七嬸一直都沒有再嫁。”
我跟老劉頭到了她們所住的一個破舊小區,老劉頭留我吃了一頓晚飯,事後帶我登門拜訪七嬸,七嬸住在六樓,六樓是頂樓,帶著一個閣樓,她過來給我們開門的時候,我見到她第一眼就覺得她身上帶著一股****。
****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眼前這個胖胖矮矮的女人,皺起眉頭說話的腔調都讓我無比膩味,她就是七嬸,韓梅兒的媽媽。七嬸將我跟老劉頭請進門,殷勤的端茶倒水。
我借口去上廁所,但我尿完以後,好奇心大起,跟著上了閣樓,閣樓的鐵門上了鎖,但是一推,會有個空隙,我推了一下,從縫隙中往裡窺探,裡面黑乎乎的,但是我仿佛能聽見一股莎莎的聲音,像是爬蟲一類的東西在閣樓裡的小房間聳動……我正欲硬闖進去,突然後背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七嬸那張胖的流油的腫臉,她突然對我一笑,露出黑洞洞的牙口。
與此同時,一股發餿的臭味從她身上彌漫開來,“她怎麽這麽臭!”我暗暗皺著眉,跟在七嬸後面回到了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