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便找個理由把大橋哥給糊弄過去,他哼了一聲,對我笑道:“知道你鬼主意多,注意安全,那種人,有事求他,也要多個心眼,我看他留著長頭髮就別扭,油嘴滑舌的。”
草鞋的那頭油膩長發確實扎眼,像搞行為藝術的,關鍵這人嘴巴會說,你分不清他話裡的真假來,但是他的本事呢,也有,就像我剛摸到他家門口,就看見從裡面出來一個包裹的嚴實的女人,我稍稍看了一眼,就趕緊抓住這女人不松手。
“這不是楊清清嗎?哎呦,我可喜歡看你的電視劇了,給我簽個名唄。”女人被我拽著胳膊,顯出很慌亂的姿態,草鞋出來解圍,在門後對我招手一笑:“別弄這麽大動靜,這都低調來的,公眾人物,讓人家看見了,網上又會謠言滿天飛,你快點放人家走。”
楊清清正好捉到這個機會,用勁一甩我的胳膊,蹬蹬蹬的跑下了樓。草鞋把我引進屋,我看他屋裡布置的還算乾淨,一室兩廳的房子,不算大,一間住人,一間當手術室。
“你說楊清清來找你做臉?”我一屁股坐在軟沙發裡,舒服的翹著二郎腿,對忙活的草鞋說道:“別拿糕點了,我不愛吃甜的,給我整口水喝就成。她夠漂亮了,還來找你整形?才出道就整啊。”
楊清清可是今年新冒頭的一個女演員,演的一個穿越古裝劇,人氣一下子暴漲。草鞋似乎很不屑的樣子,“我以前都不給這些小明星做的,哎,前段時間得罪人,被下了追殺令,隻好隱性瞞名的接著小客戶。”
“楊清清還是小客戶?人家可是明星!”我當即就炸毛了。
“姑且算吧。”草鞋往後一靠,望著我笑道:“找我什麽事呢?”
我把麻煩往外一說,草鞋皺著眉,說:“費那勁,直接把那女鬼收了!”大言不慚啊,我估計草鞋跟半山加一塊去對付那女鬼都要撲街,這次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請他去麻辣燙店裡看看,那裡到底是不是地下整形黑診所。
草鞋對我印象不錯,說我是個可塑之才,我把半山的名號對外一報,他已經把我當成半個道家人,盡管他不知道半山道人是哪個破地方的騙子,但是無形中,我跟他的關系近了一步。
再一次去趙大海的那家麻辣燙店裡,草鞋沒點東西吃,我因為記得上次的味道,這一次特意點了大份的麻辣燙,那辣椒吃的過癮,汗流浹背後,喝上一瓶冰鎮可樂,舒坦!
草鞋忽然開口問道:“好吃嗎?”
“好吃啊,你看看這店裡,都擠的沒地方坐人了。”我遙望著四周。
草鞋嘿嘿一笑,把脖子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了句:“這裡的油可不是地溝油,都是人身上的脂肪,味道挺香的,我就是吃不慣這個味,否則,我也學你吃上一大碗,然後把湯一滴不剩的全喝光。”
我就覺得自己的嗓子眼變得黏糊糊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店裡那個瘦弱的男夥計這時端了一個大碗送給我後面的幾個女高生吃,路過我面前的時候,我聞著那股香味,突然就沒忍住,扶著桌角吐了一地。
男夥計手腳利索的找來掃帚跟拖把,草鞋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說道:“麻煩了,我這弟弟是吃撐了。”
等我從空白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麻辣燙店,草鞋叼著煙,一隻腳蹬在牆面上,遠遠望著那家店,對我說道:“那家的油跟肉都有問題,你要是想報警,憑這些東西就夠讓那胖女人關上十幾年的。
不過,我在那個瘦夥計身上貼了一張符咒,等等吧,天再黑點,咱們進去瞧個究竟。” 麻辣燙店一直經營到晚上九點半,到點後,卷閘門就關了,我跟草鞋腳邊都是煙頭,草鞋說再等等,等過十點,他在瘦夥計身上貼的符咒就能起作用。
挨到十點鍾,很準時的,卷閘門突然從裡面開了,那個瘦夥計賊眉鼠眼的四下張望,我跟草鞋從黑暗中走出來,他衝我們招手,示意我們快跟他進去。
“什麽符咒?很神奇的樣子。”
“傀儡咒。”草鞋一攤手:“給那些明星做手術,我不用麻藥,用的就是這傀儡咒,這樣她們才不會胡亂叫痛扭動,這是我最拿手的符咒,嘿嘿。”
我們三人一塊貓著腰進了地下室,地下室一股消毒水味,那個胖老板娘正在給一個女學生做抽脂手術,女學生打了麻醉藥,像塊木頭癱在病床上。
男夥計把我們兩個不速之客引來後,老板娘沒有一點驚嚇的樣子,只是問她的夥計:“這兩人是你拉來的客人?做什麽項目的?”
草鞋皺著眉說道:“我怎麽聞到了一股劣質玻尿酸的味道。”
胖女人立馬反駁:“胡說什麽,我們這玻尿酸都是日本歐美進口的,我本人也是在韓國美容學院裡呆過很多年的。”
那個冰冷的像冰箱一樣的抽脂機在運作著,老板娘竟能一邊和我們說話,一邊為那個女人抽脂。
想起我曾今吃過兩大碗人體的脂肪,我就嘔心,等胖女人把手術做完,我正式切入正題,問她認不認得蝶戀莎。
蝶戀莎三字一出,這老娘們的肥肉都嚇的亂顫,嘴巴卻很嚴實,拒不承認,一口咬死沒聽過這人,然後又凶神惡煞的指揮那個瘦夥計,罵道:“死張閑!你還愣著幹嘛!把人給我弄走。”
瘦夥計身不由己,沒有草鞋的命令,他無法動彈一步,兩隻眼睛死命的眨著,對著草鞋那邊擠眉弄眼,老板娘明白了這個意思,第一時間掄起板凳要揍拍草鞋,可惜草鞋心念一動,那瘦夥計就過來擋槍了。
老板娘定下神來,一看,我們三個大男人對付她一個女人,氣勢就消了一半,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她迅速的往那個抽脂女人的胳膊上又打了一針。
我在一邊扯著草鞋的胳膊:“她是不是要殺了那女人?”
草鞋看那女人呼吸平穩,對我說:“只是一劑麻醉針,老板娘不想讓她提前醒過來,恐怕是有話要跟我們說吧。”他意有所指的盯著肥胖的老板娘笑道。
老板娘對我跟草鞋說道:“不錯,我看你們的目的就是找蝶戀莎吧,我告訴你,她死了,殺她的人就在你們後面。”
我一轉身,就看見瘦夥計一張蒼白羸弱的臉龐,一對眼珠子已經嚇的流出了眼淚,這瘦個子是殺人凶手?
老板娘對我們說:“蝶戀莎來我們店裡做整形,她沒錢,就用身子來陪男人抵債,我老公趙大海,還有他,都上了那女人的床。後來女人變漂亮,想甩了他,他氣不過,就把她給捅死了。這事還是他親口告訴我的呢。”
瘦夥計兩腿抖的跟篩子似的,我看不出他這麽瘦弱的人,竟然包藏著一顆惡毒的壞心,他見事情敗露,露出一個猙獰的笑,突然發狠咬了自己的舌頭,舌頭斷了一小截,一嘴的血。
草鞋叫了聲:“不好”。原來那傀儡咒的破解之法就是用精血衝破符咒控制,瘦個子恢復自由,抄起一個鐵棍,朝著我們惡狠狠的砸過來。
見情勢有轉機的老板娘,也橫插一杠,為了不讓我們把她這個黑診所曝光,她也選擇攻擊我們。我跟草鞋夾在中間,手裡沒有武器,胖老板娘拿著兩個針管,笑的很下賤:“一會兒就送你們見閻羅王。 ”
“不急!”草鞋見我慌張,出聲安慰我,隨後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頭,先是在我手掌裡迅速畫了一個符,又在自己左掌裡畫了一個同樣的符咒。
“跟他們硬抗,這是護身咒,那些東西傷不到咱們的。”瘦個子鐵棍輪到我身上時,我下意識的舉起一隻胳膊去擋,確實如草鞋所說,不疼,而且胳膊還非常有勁,我就像突然吃了大力丸的壯士,赤手空拳把帶武器的瘦個子揍的半死。
老板娘的頭髮也被草鞋揪的快掉光了,整個人癱在地上哭著喊饒命。
我一腳踢著瘦個子的屁股,解氣的罵道:“我不動手宰你,嫌髒,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讓你知道做壞事的下場!走。”揪著他,我就往墓地那方向拽。
草鞋在後面猶疑不決,我對他說:“你就別跟來了,我已經報警了,那個胖婆娘,還需要人看著呢。”
草鞋說道:“那成,反正凶手已經抓到,料想那女鬼也不會害你,興許一個高興,還會對你以身相許呢。”
我連連擺手,就蝶戀莎那個鳥樣子,看她一眼我就渾身哆嗦。
我把瘦個子帶到墓地去,登陸上qq,盡管找不到蝶戀莎的影子,我在狀態欄裡寫下了這樣一段話:“你要的人,我已經給你抓來了,速來見面。”
我知道蝶戀莎能看見那段話,目前要做的就是看住這個凶手,靜候女鬼的到來。
瘦個子一直閉著眼睛,我想如果我給他松綁,他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挖出來,因為那樣就不用看見蝶戀莎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