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偉大?我不稀罕,道士?能混吃混喝就行。這是我一直以來的觀念,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做出一份偉大的事業,我之所以和道士,以及鬼魅接觸過多,全是為的有朝一日能揭穿金巫教的面具,我的出發點只是揭發,並不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搗毀這個邪教。
我張小鴨憑什麽和金巫教作對呢?像我這種無所事事,一事無成的農村小子,從來都是被動行事,我沒有抓鬼的本事,更沒有超強的後台,面對金巫教這樣一個超級無敵的巨大組織,我所能做的只是揭發,我希望由我揭發出它的冰山一角,再由其他有能耐的人接手,但是人心可信嗎?
赤木是個有本領的道士吧,可是他的心是黑的,我能哭著求他幫忙嗎?不,他不會救我的,他這種高人只會落井下石。
半山和草鞋心善,奈何本領低微,我也是屬於這麽一種人,本領很低,心卻很大。
爺爺讓人逼死,我無能無力,荷花嫂子讓吳半仙逼死,我無能無力,影女慘死,我同樣無能無力,我所遇見的人和事,只需要用四個字來形容——無能!無力!
這種可悲的情緒一湧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啦,我只是隱約覺得自己又將面臨一次無能為力的悲劇。
鬼丹就好比一個人的心臟,心臟不在了,鬼自然就活不成,我怎麽會這樣傻!如此簡單的一個道理直到現在才明白過來。
韓梅兒哄騙我吃下鬼丹後,化成一道虛影魂飛魄散了,我和她甚至於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來及說出口。
鬼丹入我的丹田後,湧上來一股力量,我奮力掙脫出索魂鏈,捂著胸口逃出這個小屋,來到客廳裡,發現沙發上蓋著一層白布,我腳步蹣跚的走過去,掀開一角,發現白布之下是一具女屍,這具女屍就是被赤木抓回來的大肚子女人。
女人眼睛瞪的如牛,嘴巴張的如同一個雞蛋那麽大,看的出來,她是被嚇死的,而她雙腿之間,有個東西在不停蠕動。
我顧不上惡心,直接徒手把肉坨坨從她下面扯出來,肉坨坨預知到危險,呲著牙衝我大吼,並且張牙舞爪的想要吃我的肉。
惡心的東西!你活著也是一個悲劇!今天我就讓你給你姐姐陪葬!
用力一踩,鞋底就狠狠踩在“大青蟲”的腹部之上,這皮鞋還是半山用的水鬼皮做的,質量牢靠,任憑這條蟲子發瘋般的撕咬,皮鞋愣是完好無損。
我像踩煙頭似的,還在地板上擰了幾回,這大蟲子讓我活活給擠出了腦漿……
已經死去的女屍直挺挺的躺在沙發裡,我本意是想將她帶走,又怕路上遇著什麽人,到時候說不清楚,隻好將她留下,但是在我離開之前,我給這具女屍下了一個傀儡咒,我命令女屍在赤木回家的第一時間,趁其不備,給予重重一擊。
女屍怨氣猶在,加上我的傀儡咒,赤木就算道法高深,恐怕也會猝不及防的吃一頓虧!
門鎖有禁咒,所以我選擇跳窗而逃,赤木住的是二十六樓,高層,但是這難不倒我,誰讓我之前是專業小偷呢!爬牆翻窗的本事不小。
從廚房的窗外那裡,順著水管一路滑下去。人身安全暫時得到保障後,我立刻給草鞋打了一通電話,叫他去半山的小院裡等我,另外還囑咐他把收鬼降妖用的道具給帶上,電話那頭的他還以為我這是攤上什麽大事了呢。
“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目標的武力值啊?要是太強悍的話,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反正去了也是撲街的命。”草鞋在電話那頭沒有骨氣的說道。 “這事肯定不少了你的份,說到底,這事應該是你們道士協會背鍋。”
草鞋一聽見我說道士協會的壞話,就來氣了,本來麽,這個協會已經人才凋零,走哪宣傳都沒人鳥,愣是被人說是騙子協會,忽悠大本營,截止目前為止,堂堂一個道士協會居然湊不出十個人!
“哎鴨子,飯能隨便吃,話可不能亂講,別仗著自己骨骼清奇,就跟我耍橫,協會的事兒,你還沒資格去評判呢!”
“呵,我范不著管你們道士協會的事,是你們協會的道士在外面為非作歹,養鬼吃鬼,做黑市交易,隨便殺人……乾的全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這事我是親眼所見,絕對不假,你最好來一趟,咱倆好好捋捋。”
草鞋沉默了幾秒鍾,將信將疑的問道:“你到底遇上什麽人了?”
“一個會傀儡咒的道士,法號赤木。”我撂下這句話後,草鞋立即就把電話掛斷,趕往半山的小院。
我頹然的坐上一輛出租車,司機一直沒話找話,我望著不斷移轉的風景,突然之間覺得一切的景象都不真實了,那些樹,那些大廈,還有街上的行人,在我眼裡都是一道道白白的影像,我晃著腦袋,司機著急的問我:“小哥,你是不是?……”
司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車速開的很慢,我察覺出他好像不大願意載我,“你是不是嗑‘藥了?”他接著問道。
“什麽?”我茫然的望著司機。
“你……你下車吧,我不載你了,剛才那一段路我不不收你錢了,你趕緊下車。”司機忙著推開我身旁的車門,手腳並用的把我攆下去。
我望著黑乎乎的汽車尾氣,腦袋還沒轉過彎來,等我搭上一輛公交車,這才晃過神——娘的,司機是看我精神不對頭,誤以為我嗑‘藥了,嗨,我這純粹是想心事太入神了而已,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關系,我總覺得吃了鬼丹以後,身體的五感,視覺嗅覺觸覺等等都變得敏感起來。
這難道是感應能力得到飛躍提升的緣故?韓梅兒說世上的一切物質都可以看成一種元素,而這些元素是可以利用的,道士可以引用這些元素,將它們導入符咒中,增強符咒的威力,像高級的引雷咒,劈山咒,練魂咒……包括傀儡咒,都需要借助於某些元素。
公交車的窗戶大開著,有股強力的風一直往裡灌,我伸手一抓,能感覺的到手心裡正在握著一把風,這把風在我掌心停留片刻立即消失,我欣喜不已,繼續伸手一抓,抓到風的同時對著前方一甩,然後我用肉眼看見這道風刷刷的對著前面的一個女孩子衝過去。
女孩的半身裙晃動了幾下,應該是剛才我扔出去的那把風造成的,我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兩手都伸著,盡可能抓更多的風,然後快速又準確的對著女孩子的裙子砸過去。
嘩啦一下,女孩的裙子掀開了一角,雖然是微微的一角,但是我的興奮之情已經溢於言表,這太讓人吃驚了,怪不得赤木要靠吃鬼來增強自身的感應能力,原來掌握住一些大自然的元素,不僅能抓鬼降妖,還能一飽眼福呢。
回去要請教半山,問問他如何利用鬼丹提升感應能力,我已經擁有一個能進化的魂體,再加上不斷提升的感應能力,以後總不至於讓壞人吊打了吧!
趕到半山的小院時,我差點沒認出草鞋,這個家夥居然罕見的穿了一身道袍,土黃色,看料子有點破舊,但是江程卻說道袍的邊緣鑲的是金線,半山一副貪財鬼的模樣,留著口水:“這要是把金線拆開了,起碼值一頓火鍋的錢啊。”
草鞋斜了半山一眼, 神態很嚴肅,問我:“赤木呢?他沒有跟你一塊來?”
我擦了擦汗,答道:“他要是跟在我一塊,我早就沒命了。你別裝神弄鬼了,再怎麽糊弄,咱們這幾人一塊上,都不是赤木的對手。”
隨後我把之前的情況簡單的說了下,告訴江程,叫他把那人椅留下,好歹留個念想,這畢竟是韓梅兒的骨架製作的。江程傻乎乎的瞪著我:“你屁股下坐的那把椅子就是了,咱也沒想丟啊,家裡窮的要死,好歹這是把椅子,皮革還結實,割不壞,摔不爛的,湊活著用吧,本來師傅已經猜到這人椅是韓梅兒了,怕嚇壞你,故意瞞著你的,嘿嘿。”
我掄起椅子就想去揍半山,這家夥存心要坑我啊!半山嘿嘿笑了,不好意思的搔著後腦杓:“那啥,鴨子,你趕緊說正事吧,赤木把你怎麽了,你一一道來,我一定為你出氣。”
等我事情原原本本說完,草鞋一張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赤木的確是我們道士協會的會員之一,但是早在十五年前,他就被會長逐出協會了。”
十五年前的草鞋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年輕,跟在副會長屁股後面玩兒,什麽也不懂,他是個孤兒,被副會長收養,大家很疼愛他,不強迫他學習道法,他那時候就是三天兩頭的溜到市裡去唱歌看電影,認識很多女人,也是因為女人都愛美的關系,他覺得學習一些保養美容的手段能更加方便以後泡妞,這才學了一點淺薄的道法。
而那時的赤木可是副會長以及會長都看好的一個人物,但是前途大好的赤木卻犯下了一個極為嚴重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