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只有一個意思:夢先生是我們驕傲的巴圖爾,先生起於江湖,熟稔江湖,今洪進手為之事疑為涉及江湖,即日起,萬望先生全力以赴,早日完善之。能夠被當今聖上稱之為“先生”,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殊榮!
連傳聖旨的老太監都對夢同學極為恭敬,完全沒有在別處那等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囂張,即便是夢同學教夥計送上賞銀,也是數翻推辭,結果還是夢同學硬塞進他的手裡,面上還露著要生氣的模樣,才把他消停了,因而,也就益發生起敬意,歡天喜地的告辭而去。
夢同學回到內室之後,看了柳琴姑娘一眼,緩緩道:“姑娘,你似乎知道些什麽,卻還是不願跟我說,究竟是何故?”
柳琴姑娘搖搖頭,道:“不瞞三少,按照百曉匯之規矩,我這樣私下跟您會面,已經犯了大忌,不過,為了希望三少止殺,即便是有所違逆,也只能夠相悖而行罷。”
夢同學歎了口氣,道:“姑娘慈悲心腸可嘉,然而,這卻是現實的世界,姑娘這種既要馬兒跑又不讓吃草的心態,誠意嚴重缺失,對我來說,可謂不公平之至呀。”
柳琴姑娘神色一黯,輕輕道:“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對三少很為難,也失之公允,不過,奈何,我目前也是猜測而已,萬一,事情真相並非如此,勢必不僅誤導了三少的方向,也把小女子自己置於不義之地。故此,還望三少見諒才是。小女子只能勸三少,凡事三思,謹慎而行。言盡於此,告辭啦。”
她向夢同學輕輕一揖,轉身別去。夢同學歎息道:“好吧,我會讓人停止對百曉匯的清洗。”
柳琴姑娘扭頭向夢同學看了一眼,露出一絲難得真心開心的笑容,道:“謝啦,三少。”
中午時分,雨水終於收住了,天空卻還是陰陰沉沉的,仿若抽離劍鞘一半的劍刃,在它還沒有徹底出鞘和完全入鞘之前,讓人無法揣測它的目標在是誰,它就像似一個永遠難以猜透的迷。
馬樹峰馬公子,他就像是一個迷一般的人。
一個官二代,拒致仕,絕商海,罕跡江湖,那麽,他是以什麽資源來延續他的生存呢?或許,馬恨水馬大人做官比較務實,一番官途拚搏,打下片天地,囤積豐盛的財富,足夠馬公子揮霍罷這是大多數人的心聲。當然,也的確是那樣子,雖然,馬家隨著馬大人的逝世,權勢不在,利用價值降落到極點,往昔的門庭若市盛景一去不回頭的。
偌大的一座馬府,冷冷清清的。
馬公子有兩個姐姐,皆已嫁入豪門,是那種純碎經商致富的豪門財閥,自然,那裡面,絕少不了馬大人暗中推動的作用使然,故而,以前,那兩家跟馬家來往的可謂一個親熱。
而人就是那麽現實的,馬大人這麽一倒,馬家對於兩門親家來說,已經失去了作用,逐漸疏遠,到得後來,幾乎三五月都不見來露個臉。
至於,還有親家母馬夫人還在?
哦,一個婦道老人,探討生意,她不懂,拉扯家常,又怕是耽擱了她老人家休息,且老人家喜好清靜,人多喧囂,恐怕擾了老人家之安寧,還是少見為妙呀。
當然,生女方知女人難。
兩個閨女,還是會時不時過來看望母親大人的。
且說,這一天,適逢兩個閨女湊在一起回娘家來著,尤其是帶來的兩個孩子和馬公子兩孩子,四個娃繞著庭院鬧騰,倒是給冷清的馬府增添了幾許生氣。
一向喜好靜居書房勤奮好學的馬公子也是難得的和兩個姐姐陪著老人家說話。
吃過午飯之後,馬公子在客堂又呆了好一會,才回到他的書房裡面。
這個時候,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極是難看,跟剛才客堂之時,如似換了張臉。
書房裡面,已經等候著一個錦袍青年。
看樣子,他該等候了一段時間了,不過,青年並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當馬公子進來之時,原本坐著的他立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對他抱拳作揖,道:“總舵主,大事不妙啊。”
馬公子手掌虛按,示意他坐下說話,他自己也拐進書案那頭,據桌而坐。
他沉思了一下,方道:“知道何人所為嗎?”
青年搖搖頭道:“那些人仿佛專業殺手,一擊絕殺,一擊而退,絕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的,半點痕跡都不落。”
馬公子微微皺眉道:“這可是奇了,京城雖大,各大勢力也不容小覷,但能夠精準無比的把握住我們動向的人,絕對不多,而且,這次我們給木靈道他們幾大勢力提供了有用之線索,對我們感激才是,不該是他們出手的,那麽,還會是什麽人呢?”
青年道:“是啊。總舵主,依您看,會不會是有我們所不知的勢力,不滿我們所為,準備將我們扼殺呢?”
馬公子道:“這是顯而易見的,問題是,這些人到底屬於誰的勢力,才是重點。”
他想了想,道:“商武,你先讓大家安靜一段日子,最好暫時轉移出京城。”
商武道:“那麽,總舵主,殺害我們人的凶手,便不追查了嗎?”
馬公子擺擺手,道:“為今之計,先忍穩下來,保存勢力,其他事宜,容得以後再圖打算。”
商武道:“是。”
頓了一頓,他忽然一揚眉,道:“總舵主,據眼線稟報,今天早晨,柳琴姑娘曾經私下進入宏源商行和三少回過面。”
馬公子微微一怔,目光一閃,喃喃道:“柳琴姑娘,幾時跟三少混的那麽熟啦?”
商武道:“要不,屬下去問她一問?”
馬公子笑了,擺手道:“三少青年才俊,哪個姑娘不喜歡呢,只不過,昨夜動蕩,柳琴姑娘不可能不知,在如此時刻會見三少,卻是意義非常。但是,也不能明著質問,那豈非對她不信任麽?”
商武道:“便是對她質疑了,她又能怎地?”
馬公子看了他一眼,緩緩道:“商武,我知道,你曾經追求過她而被拒絕,耿耿於懷。不過,一事歸一事,切莫把私人的情緒帶到工作裡面。”
商武道:“屬下不敢。”
馬公子道:“也許,你還是對女人有多少偏見罷。我要告訴你,雖然我以前只是百曉匯的榮譽顧問,但所知之事,比起你們,那是要多的太多。別說其他的,單說一件事情,一個女人,能夠坐上堂主之位,她所仗恃的,絕非僅僅是她的姿色,這個世上,比她柳琴美麗百倍的女人都多了去,而是,她的能力。”
商武道:“屬下也聽說了,她好像是師從一名藏密高僧,一身絕學頗為高深。”
馬公子道:“這就是了, 倘若你貿貿然質疑與她,讓她反感而衝突起來,不是我多余擔心的,你還真未必是她的對手。”
商武臉色一紅,雖有不服,卻也不敢堅持反駁,只是稍為不甘道:“那麽,就這樣寬慫於她麽?”
馬公子笑罵道:“你真不是一般的笨,不會暗中布置眼線嗎,這個還要我教麽?”
商武笑了,倒不是他真正的笨,而是,他要總舵主親口許下之後,才敢放手去做而已。
馬公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搖搖頭,道:“好呀,跟我玩起心機了對嗎?”
商武立刻道:“屬下不敢。”
不過,他的笑容早已把他完全出賣了。
馬公子也沒有計較,揮揮手,道:“還不去?”
商武道:“是,總舵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