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個沒經過驗明正身的專家如是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在時空被隔斷的大元朝,夢同學實在無法找到那位發表言論的專家,跟他提出他個人的不同見解。
嫂子是一個善良而漂亮的女人,對嫂子,絕對不是也不該去玩的,而是,疼愛。
喏,當嫂子姚燕端著滾燙的餃子送到夢同學他的面前的時候,嫂子柔嫩的小手都被燙紅了,夢同學急忙放下餃子,捉住嫂子的手——事實證明了,夢同學絕對沒有在玩,如果是玩的話,就絕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嫂子燙紅的手指塞進了他的嘴巴——畢竟,玩嫂子是一種凌駕倫理道德的事情,即使是偶爾存心玩一下,也不可能是現在,故此,玩是不成立的。是憐惜,疼愛。
秦國松夫婦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自然感覺平常。
反而,反應最大的是應該年齡階段最為放得開的於謙寶,他夾起一隻餃子直往夢同學的嘴巴塞了過來,弄得夢同學在千般糾結和萬般無奈之下,吐出了嫂子的手指,然後吞進了餃子。
餃子還是好燙的好嗎?
直燙的夢同學嘴巴大張不斷的大口呵氣,卻奈何口不能言,只能夠拿一雙要掐死人的眼睛瞪著那個頑皮的少年。
姚燕粉臉一紅,不發一言,扭身走開。
秦國松夫婦含笑未語,心窩裡面皆是升起一絲溫馨,好多年沒有這種溫暖的氛圍了。
雙雙看著夢同學,所謂夫妻同心,這刹那,居然同時腦海裡出現了一個邪惡的疑問:三少是怎麽跟於謙寶和姚燕同床睡覺的呢?雖然,於謙寶呼天搶地的要三少抱著他睡覺,但是,看眼下的狀態,似乎不像啊。兩個擁抱著睡覺的成年人,感情那是必須深厚到零距離甚至負距離的。
而現在的情況看來,充其量,他們或許一紙相隔,絕對還沒有進一步的靠近。
秦夫人眼裡出現了一絲不忍,向丈夫看去,她的丈夫輕輕搖了搖頭。
有時候,有些事情,哪怕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旁人的指點往往不是起到揭開迷霧指引光明的作用,反而,會讓當局者更加的迷茫,甚至,是適得其反的引發反感而相背而馳。
大過年的,既然吃餃子,又怎能缺酒呢?
餃子酒,餃子酒,越吃越有嘛。
在這個中午時分,吃午飯,自然是全國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最喜歡做的事兒。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的,譬如,一些趕著忙活的人,在手頭上的事兒沒完成之前,好像不那麽願意半途而廢扔下手上的活計而開吃的,這類人,往好聽說是專心,往壞處說,是隱藏著強迫分裂症。
當然,你專心於你自己的事情,在不給別人帶來騷擾或破壞的前提之下,也不是不行的,譬如上吊壓斷了樹丫兒大不了另外再找一棵樹試試,譬如跳樓砸壞了人家的雨棚如果還沒死便應該給人家道個歉賠個錢然後再尋找沒有雨棚的高樓去跳,估計也沒有人會阻止於你的。
究竟,人,都是理性動物,也講道理的是吧。
可是,人家好好吃飯的時候,你卻說要殺人,大哥,你的活計嚴重干涉了別人,尤其是對別人的人身安全製造了嚴重的恐慌對不,人家會樂意麽?
話說,當秦國松跟夢同學相對舉起酒杯的當兒,於謙寶夾著一個餃子盯著夢同學的嘴巴躍躍試試的當兒,姚燕扭著婀娜多姿的身段去鍋裡裝餃子低著頭掩飾她的羞澀的當兒,秦懷德和付梓橦兩個小屁孩比拚誰更快吃的更多的當兒——
沉靜的地面忽然傳遞著一陣沉悶的震動,
然後,一陣雷鳴轟烈的馬蹄聲迅速的由遠而近的出現了。 門外有幾個小孩充滿詫異和稀奇的驚歎喊叫:“小德子,快出來看啊,有好多叔叔來我們村子了啊!”
“哇,那是純種大宛馬,我爹說,那得好高貴的人才買的起哪!”
“......”
“......”
“......”
秦懷德聽見小夥伴們的呼喊,自然想拔腿就往外跑,卻讓他媽媽一手摁住,他爸瞪了他一眼,然後疑惑的看著夢同學。
因為,他知道三少的力量,彭家的靈魂人物都被三少抹殺了,彭家絕對不會再起騷擾他們的舉動,那麽,來者的意義,顯然在他們身上。當然,秦國松的所表現出來近乎冷漠的沉靜並不是說與他們家無關的事情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是,他們夫婦都非常清楚,明知道三少能力的人,卻還是膽敢招惹他的人,一定非常的不簡單!
既然是非常不簡單的人,他們夫婦絕對不能給三少增加累贅,起碼,不讓三少有分心的後顧之憂。
所以,他們夫婦都在等,等三少作出決定。
夢同學眼裡掠過一絲苦澀,非常鬱悶,幾乎有罵街的衝動:你大爺的,這算啥子意思啊,一個年飯都不給安生的吃,你們爸媽沒說過這是很不禮貌的嗎?
埋怨歸埋怨,還是無奈的道:“開門,讓小孩兒都進來吧,免得......”
話聲猶未落,他神色霍然一變,身形如勁箭暴射出去!
然而,卻還是慢了那麽一絲兒,當他破門飛出外面的時候,一抹冷厲的刀光已經從一個孩子的脖子上面劃過了去,一顆小腦袋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滾動了幾下小嘴巴吐出了一個剛剛被咬斷的餃子,那丟失腦袋的脖頸才慢慢的汩汩的湧現著冒著熱氣的血液。
行凶者也非常的吃驚,因為,他還來不及收刀,他的刀已經死死地被一雙白嫩的如同少女的手鉗住了,然後,他才看見了鉗住他刀的人,正是此行的終極目標人物——三少。
只不過,理想是一回事,現實卻是另外一回事。雖然,沒有幾個人真真正正的跟三少“切磋”過領略他的恐怖值有多大,多數的所謂“知道”三少的恐怖皆來自他的傳說,但是,有些人的傳說,就跟毒蛇猛虎一樣,你就算沒親身經歷,也能夠相信,毒蛇會咬死人猛虎會將人吞食的屍骨不存!
當然,人,總有那麽一群不服輸而驕傲的人,他們善於迎難逆上,美其言正是他們的不撓不屈,才創造了世上更多的奇跡。
行凶者也正是端著這麽一個豐腴的理想,理想之中把他的刀架在三少的腦袋上面,讓三少在他的面前屈服,然後,他以那個踹倒神壇的破壞者而揚名天下!
然而,現實往往只是一把冷酷無情的剔骨刀,很快就把他豐腴的理想剔刮的鮮血淋漓一乾二淨。
他有些迷茫的看著夢同學,夢同學面無表情,淡淡道:“夢家的子弟,何時變得如此殘忍好殺了,連個娃兒也不放過了?”
巨大的恐怖來的太快,還有幾個孩子都被驚呆了,還站在當地愣愣的瞪大著眼睛,仿佛,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比他們夢裡面遭遇的夢魘更為可怕百倍千倍。
三少出現之後,幾個手指頭都挨著兵器把子準備把其余幾個孩子也殺死的黑袍漢子立刻凝住了手勢,眼神裡面,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了一絲兒的凜然和無奈。
是的,沒有人天生為惡不做,更不會有人願意隨便殘忍的剝奪他人的生命權利。
夢家子弟在最早的時候,也只是為維護夢家集團利益的防范工作而服務的,他們的任務,性質近似守護在祖國邊疆的戰士,守護著夢家集團的安定與平穩。可是,緣於何時,他們隨著夢家集團的規模逐漸擴大,所涉及的層面也被逐漸放大,牽連到的各個層次各種行業的矛盾日益增巨,由小摩擦逐漸發展到了惡性爭鬥。又,因為面對的對手太多,瑣碎的無休無止的糾纏無疑將是一筆巨大的消耗,這些情況不厭其煩的發生,很容易形成拖後腿的障礙。於是,不得不,采取更大力度的震懾手段,以殺雞儆猴的方式,殘酷地摧毀某些敵手剛剛萌芽著敵意,讓他們畏懼止步。
為首的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道:“三少,我們,也是無奈的,希望您配合我們.......”
夢同學歎了口氣,道:“配合你們,也不是不行,但是,你——”
他冷漠的看著面前這個居然還死死的抓住刀柄妄圖奪回兵器的漢子,搖搖頭道:“你殺了一個無辜的孩子,難道就沒有一絲絲羞恥的感覺,堂堂一名刀客,卻無緣無故的削掉了一個小孩兒的腦袋,你的行為對的起你是一名高手的身份麽,你還對的起你手上的寶刀麽,你還有臉面活下去麽?”
夢同學忽然松手,那漢子蹬蹬的往後退了幾步,拿著悔恨交加和羞愧欲死的眼神看著夢同學,嘴巴蠢蠢欲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又難以出口的樣子。
此時,秦國松和於謙寶等人都出來了,秦懷德更是眼放光彩的看著他的老師真的沒有動手,隻言片語,便把那個凶神惡煞的漢子說的瞬間對人生產生了巨大的懷疑甚至是絕望,瞅瞅,那個大漢滿臉愧疚的對著老師恭恭敬敬一拜,口中說道:“我該死;在死之前,卻有一個請求。”
夢同學道:“你說。”
大漢低著頭,道:“請求三少復出,給兄弟們一條活路。”
夢同學微微皺眉:“此話怎說?”
大漢道:“我們來之前,二少給我們的任務是,您若不死,我們在此的人不僅全部要死,我們的家屬也要被坐連.......”
夢同學眼神暴閃一抹冷厲的光華,扭頭問那個為首的中年漢子:“是那樣嗎?”
為首中年漢子咬了咬唇,點點頭,眼眶有些紅了,卻沒有說話。
夢同學轉回視線,看著還低著頭彎著腰的大漢,輕輕一歎,:“以夢家京城現在的狀況,我就算回去,也難以改變什麽吧。”
大漢霍然手腕一轉,刀刃橫在脖子上面,大聲道:“三少,我相信你的能力。現在,我就還了那個孩子一命!”
最後一個“命”字脫口,刀刃猛地一拉,輕輕“嗤”的一聲,頸動脈被果斷地切斷,然後,高大的身體緩緩的撲倒,歿。
以夢同學的速度,當然能夠在大漢自殺之前出手阻止他,但是,他沒有。
殺人償命,在江湖人的觀念之中也許已經模糊的近似不再存在了,否則,江湖人還能夠存還幾個人?
江湖路,說打打殺殺也許有些俗氣,但是,江湖,就是如此的殘酷,你不願意殺人,很可能會被別人所殺。現實而殘酷的江湖,好像楚留香楚香帥那等不殺一人的俠客,畢竟不多矣!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足足三十多名夢家的騎士,餃子下鍋一般跳下馬鞍,對著夢同學跪倒了一片,卻皆是沉默不語。
夢同學放眼望去,有些曾經見過有些陌生的,但是,他們原本堅毅的臉,都飽含著熱切的期望與祈求。
這些,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此刻,讓他們之所以跪求的,絕不是乞討三少給他們活命的機會,而是,維護各自家裡的親人。
夢同學似乎沉吟了好一陣子,才開口說話:“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裡的?”
為首的中年漢子微微抬起頭,道:“三少,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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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是一個繁華的都市,這點沒有人可以否認。
可是,不管哪一個地區,貧富皆是有分的,根據權威人士的深入研究,越是富裕的地方,貧富的差距就越大。其實質之原因,說穿了,便是一群富裕的人一層一層地盤剝著貧窮群體的廉價勞動力,富人越是有錢,說明貧窮群體被盤剝的越加厲害。
過年,富裕人家自然不乏加大購買力,促進經濟繁榮,為熱愛祖國發揮他們具備的能力。
而,貧窮人家,卻得為過年的各種開支發愁。
有道是,**是玩出來的,英雄是逼出來的。
比較靠近“橋頭堡”的苦哈哈們終於鼓起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壯士精神,毅然冒險爬上了“橋頭堡”。
然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一件讓他們喜聞樂見的天大好事:“橋頭堡”不知道在何時,被哪位路過的神仙姐姐抹平了!
當他們喜笑顏開的一擔擔柴出現在街上的時候,很快就帶動了更多的苦哈哈們投入了戰鬥。
苦哈哈們都是比較樂於相互關照的,沒有藏私,將“橋頭堡”被消滅了的消息廣為傳送,頓時,引發了一場“要想過好年,橋頭堡上看風景”的浪潮。
“橋頭堡”之上的兩個大山嶺,經過趙家多年的“封山育林”,樹木之茂盛,當可稱為一處美麗的“風景”,趙家功不可沒。
夢家在京城的駐守人員當然不少,在沒有天燃氣的年代,燒飯做菜乃至洗澡,都離不開柴。人員多了,耗費的柴火也相對應是非常多的。
如果是往昔,夢家自然不會在乎那點柴火的小錢,但是,現在的夢家,幾乎剩下了一個空殼,司職後勤的,不得不每一分都掐著用。
二少從錢莊的金庫一個人出來之後,誰也沒有問李毅和胡達怎麽沒有一起出來。
經理室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了,二少常坐的位置被擺上了一張新的皮椅,和一張乾淨明亮的大理石茶幾。
一個灰衣漢子還手腳麻利的給二少泡上了一盅熱乎乎的龍井。
二少淺淺抿了一口茶,淡淡道:“黃叔的午飯做好了沒有?”
小門的簾子一掀,一位臉色微微泛黃的老頭一頭鑽了進來,臉上居然彌漫著笑意,道:“好啦好啦,可以開飯了,二少。”
二少似乎已經忘掉了夢家已經在他手上一夜之間轟然墜落的悲情,反而似乎被黃叔的喜悅感染了,也微微一笑,道:“黃叔,什麽事情,如此開心啊?”
黃叔笑道:“我剛才去市場轉了一圈,正為柴火的事情為難,卻不料今天柴火市場非常火爆,平時只能夠買一擔柴的錢,居然可以買下五六擔,好像我們這樣一次買很多的,是大客戶了,價錢更是低的離譜去了,呵呵......”
如果是一般的人,隨口問的,也就不會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了,畢竟,如二少這樣人物,他要做的事必須是大事是大方向的決斷,而不是兼顧著一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事兒。
然而,二少卻凝神了一下,自言自語道:“該做買賣的人,應該在更早的時候做才對,為什麽全部要等到這個除夕之日,莫非,他們不知道聚在一個時候的同類買賣,價錢會遭到嚴重的打擊麽?”
黃叔道:“倒不是他們不知道,而是,那些賣柴的人也就這幾天才找到了一處資源很好的地兒,大夥一股腦的都往那兒去了,然後,趕在過年出手換錢,於是,便湊合在同一個時段了。”
二少微微揚了揚眉,道:“怎麽可能,他們既然靠砍柴生活,方園百裡之內的大山小嶺恐怕都被他們光顧遍了,怎麽會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呢?”
黃叔道:“聽說,那個地兒叫做‘橋頭堡’,原來的確是砍柴的好地方,後來,一家姓趙的人家居住下來之後,就禁止上去砍柴了,誰去都沒有命下來......”
“等等——”二少眼神忽然一亮,道:“黃叔,你剛才說到‘橋頭堡’?”
黃叔點點頭道:“是。聽說啊,不知什麽時候,佔據著‘橋頭堡’的趙家,被什麽人給一鍋端了。”
二少沉默了,手指頭輕輕的敲擊著茶幾,沉吟片刻,才輕輕低喃:“我怎麽給忘了啊,滄州的彭家不是說好派人過來和我洽談合作事項麽,只不過,隨後聽說彭一刀死了,所有合作中斷了,即使是他們彭家的人曾經在‘橋頭堡’滯留乃至最後的消失,我也沒有認真考慮一下,不該啊不該啊!”
他眼睛居然出現了一張撥開烏雲見明月的神采,手一招,對近在眼前的幾個漢子道:“你們,立刻召集人手,以‘橋頭堡’為中心散開,分批搜刮我那位三弟!”
幾個漢子躬身道:“是。”
黃叔不由發呆,他不明白,他所說的事情跟三少有什麽關系,隻得呐呐的道:“二少, 我去準備午飯了啊。”
二少心情顯然比剛才更好,揮手:“去吧。”
整個經理室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個青衣白褲的漢子留在二少的身邊。
二少沒有回頭,但是,顯然是在問他:“輝,你似乎也還沒有明白。”
青衣白褲的輝淡淡道:“我無需明白,只要二少的決定,輝會全力以赴。”
二少輕輕歎息,道:“很多人,喜歡給身邊培養一條只會做事而不會思考的狗,但是,我不喜歡。我喜歡的,是一條擁有分析能力和決斷能力的最為忠誠的狗。”
對於二少近乎蔑視的比喻,輝卻沒有一絲兒反感的反應,淡淡道:“二少的分析很正確,畢竟,這個世上,能夠要彭一刀命的人,絕不多。”
二少微笑道:“湊巧,老三是其中的一個。”
“只是,”他微微皺眉,“老三發什麽神經,好好的不躲藏起來,千裡奔波的跑去對付彭一刀幹嘛呢,人家礙著你了嗎,哎,真是不可理喻的家夥,我得好生教育他一下。”
他嘴巴說“教育”的時候,若是光聽聲音,那是一種混繞視聽的,因為他的語氣真的溫和的如同長輩一種溺愛的柔軟,而事實上,他的眼神裡面,所閃現的光芒,卻比寒冰都要冷,淬如骨髓的冷。
他的臉還保持著笑意,語氣依然那麽柔和:“你告訴他們,如若他們還讓老三活著過年,他們的家人就不用過年了。”
輝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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