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猶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小 』Ω Δ說Ω ”
夢同學看著恆一少爺和他的三位叔輩一起奔出屋子之後,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他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臉對岡田一郎道:“岡田先生,他們讓你背黑鍋的,那麽,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我在前面烤好叫花雞等你。”
岡田一郎嘟起嘴巴,想噴他一臉,鬱悶的要死,道:“不是吧,夢先生,你不是這麽沒義氣罷,我不知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才給把他們刮之出來,你就如此,拍拍屁股走人了?”
夢同學摸了摸下巴,道:“我看到了,也證實了你的清白。然後,這些人便與我毫無無關囉。至於,你是否放過這些汙蔑與你,讓你蒙冤多年的人,卻真是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等等,”岡田一郎道,“夢先生,你的耳朵沒有毛病對吧?”
夢同學道:“沒有。”
岡田一郎道:“那麽,你剛才應該非常清楚的聽到,這小子是一定要你的命的——一個要你命的人,你說什麽,也該向他表示一些什麽吧。”
這一點,卻不得不讓夢同學深表讚成,倘若一個誓言要奪取他性命的人,沒有受到任何告誡的話,那豈不是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招致以後隨隨便便的一些阿貓阿狗都高舉旗幟公開宣言要打要殺,然後,以語言暴力把他夢同學活活給憂鬱而死?
此風不可長呀!
夢同學無奈的點點頭,向恆一少爺勾勾手指,很是溫柔道:“恆一少爺,過來過來,咱們聊聊一些私人的體己話語,共同研究一下,你的膽子到底有多麽的肥壯。”
恆一少爺不僅不行前,反而往後退到他三叔的身後,嘴巴卻居然還硬朗的很:“告訴你們,別以為我好欺負,我三位叔叔的武技絕不會輸於你們任何一人。”
岡田一郎嗤之以鼻,“嗤”的一聲冷笑,道:“山口家族的所謂‘三傑’麽,依我看,倒是不如回老家,把那頭牛吹脹了好耕田去罷。”
三位老者雖對岡田一郎的名聲如雷貫耳忌憚極深,但,畢竟三人都是一把年紀,加將起來,便是沒有二百歲,也是差之不多了,平昔也是雄霸一方,為人所尊敬無比,今遭岡田一郎此等譏諷言語,不啻是對他們極大之羞辱,皆是老羞成怒,憤慨非常。
山口有機勃然大怒,指著岡田一郎厲聲道:“岡田一郎,別人怕你,我們卻是不怕。要戰便戰,何必事那羞辱行徑,作那刻薄小人!”
岡田一郎點點頭,道:“這話我愛聽,那就戰吧。”
桑!
岡田一郎抽劍出鞘,暗夜之中,空氣裡仿佛憑空一弦秋水流淌而過。
山口故三神色凝重,低聲道:“老四老五,你們兩把恆一帶走,我來擋一擋。”
山口有機道:“估計姓夢的會插手了,你一人未必可以抵擋下來,還是四哥帶恆一走,我們兩人一起抵擋罷。”
山口老四冷冷道:“五弟,你以為你的武技真是要比我高明嗎?”
估計,平時兄弟之間切磋,都是老五贏他的多。
嗯,看出來了,大家做了好幾十年的兄弟,情誼頗深啊。
不過,岡田一郎雖然比較羨慕和欣賞這種兄弟情深,卻並不代表他就會被感動的稀裡嘩啦大度放手。
欣賞是一回事,殺人是另外一回事,兩者並無任何關聯。
岡田一郎不一言,大步而上,一劍遞出,嗡!
一聲極的破空聲,一抹冷電宛如一道毒蛇望山口故三的胸**去。後者手也是極快,抬手橫刀相阻——然而,老前輩,人家手上拿著的是實打實的精鋼鑄造的寶劍好嗎,你拿把竹刀去抵擋,你以為你的內家真力果真已經到了揮綢成棍舞木為鋼的高端境界了嗎?
哢嚓!
沒有任何懸疑,竹刀應聲而斷,冰冷的劍尖在他心口一點而退,仿佛咬噬成功的毒蛇,一吻而退。
山口故三高大的身軀仿佛定格了一般,任由斷刀墜落地上,臉上的憤怒表情還在,人,卻失去了呼吸。
“三哥!”山口有機猛然一驚,以他的絕佳眼力,居然沒有看出他三哥身上有什麽創口,或許,最大的嫌疑,是那毒蛇一般的一吻所留下心口處衣袍一線淺淺的裂痕。
但是,沒有血液流出來啊,莫非是傳說之中的隔山打牛,隔著衣袍震碎了他們三哥的心臟。
果然是老四經驗老到,剛才表示武技絕不輸於他之言誠為不虛,恨恨道:“穿心一劍,血來不及溢流,便已凝固!好快的劍!”
山口有機駭然道:“四哥,真是如此!?”
老四緩緩道:“不錯,岡田先生劍法以快見長,可以把中土一招最是普通的‘白蛇吐信’施展的如此出神入化,世間劍客即使是多如過江之鯽,恐怕也再無幾人出其左右罷。”
岡田一郎鳳眉一挑,淡淡道:“想必你是在拖延時間,等候你們的援兵是吧,如果是這樣,我拜托你們趕快打消這個念頭。”
山口有機與他四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見了恐懼與絕望。
恆一少爺大聲道:“你莫要危言聳聽,你可知道,我們山口家族為了對付夢先生,來了多少高手嗎?”
岡田一郎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道:“二十八人,其中,尖頂高手七名,一流高手一十二名,其余九名也都是上等好手,我說的可對?”
隨著岡田一郎如數家珍一般念叨出來,山口有機和他四哥二人已面色如土,恆一少爺更是呆若木雞。
岡田一郎道:“要不然,你們的聚合時間早就過了,你們以為是下雪阻礙了度麽?好笑至極。”
山口有機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是你把我們的二十八人屠殺的?”
岡田一郎微笑道:“這個,我倒是不敢獨攬功勞,是我和夢先生聯手乾的。”
沉默。
山口有機兄弟二人無話可說了,畢竟,便是三哥沒死,傾其三人高絕武技強強聯手,也未必能夠全部殺死那二十八名高手,而,人家僅僅兩人就解決掉了,並且,還好像非常輕松的樣子。
可想而知,這裡面,存在著多麽巨大的差距!
在戰鬥之中,差距,代表著的,便是死亡。
當然,承認不敵,是一種理念,而生死存亡之間,求生**乃人之本能,尤其,當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悲壯生成,便會催生澎拜的無盡戰意,瞬間將理念焚燒灰燼。
瘋狂的戰意,終於在沉默之中爆。
山口有機兄弟二人同時一聲厲喝,同時揮刀直取岡田一郎。
此時此刻,他們腦袋裡只要一個念頭:跟岡田一郎拚命!
至於恆一少爺麽,對不起嘍,我們都不知是否能活下去,兼顧別人那是華麗的奢望,你還是自求多福罷。
恆一少爺似乎接收到了他們內心傳遞的信息,拔腿就跑,呼呼的,比遭受驚嚇的兔子跑的還要快。
夢同學苦笑一聲,自嘲一下,怎麽就那麽命苦呢,明明都一個等死的人啦,他偏就不樂意乖乖的坐著等死,偏要勞煩人家事那奔波之苦,何苦來哉呢?
顯然,恆一少爺有極強的作案之後順利逃遁意識,該是早先便觀察過周邊環境。是以,眨眼之間,居然跑得無影無蹤,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夢同學忍不住輕輕一歎,自言自語道:“買噶等,居然跟世界級別的殺手玩躲貓貓,你是哪裡來的勇氣和自信呀?”
足下猛一跺,身形破空射起,宛如一道黑電的空中晃了一晃,便隱沒於黑夜風雪之中。
夢同學一去一回,不足半盞茶功夫,而岡田一郎仿佛要快的多,他的寶劍已經入鞘,山口有機兄弟二人已仆地而絕。
一個要追逐遁入山間叢林之人將之格殺來回往返,一個要以一敵二位絕頂高手,皆是不易為之事兒,卻幾乎同時完成了。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並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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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過三更。
風嘯雪舞。
大名府邸。
武田大人還坐在書房之中,甚至,連姿勢都好像沒有變動過。
外面的風雪微微一凝,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是老管家,武田真登。
武田大人給老管家斟了杯熱氣騰騰的香茶,居然沒有立即問。
老管家也似乎沒有立刻說話的樣子,喝過三杯熱茶,暖過身子之後,他的神色極是凝重,沉聲道:“山口恆一死了。”
武田大人臉上居然沒有意外的表情,似乎,這樣子該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管家道:“不僅山口恆一死了,還有他的三個叔輩,也都死了。”
武田大人此下才動容了,道:“山口家族的‘三傑’?”
老管家點點頭,道:“是。”
武田大人眼裡掠過一抹異芒,道:“聽說,山口家族的‘三傑’乃內外兼修,一身深厚的內功和高絕刀法,凌厲無匹,世間鮮有敵手,怎麽會......是什麽人能夠擊敗他們並殺死他們呢?”
注意,他不是說“誰”,而是說“什麽人”,那便是不多相信世間有誰可以單槍匹馬的乾翻他們兄弟“三傑”。
可是,偏偏,老管家卻是如此回答:“不是什麽人,而是一個人——岡田一郎。”
顯然,武田大人要比剛才更加吃驚和意外了,幾乎是難以置信道:“只是岡田一郎一個人?!”
老管家道:“是。”
武田大人呆了一呆,有點出神道:“我還以為,殺他們的人會是夢先生。”
老管家道:“夢先生只是在一旁看著。”
“夢先生在旁邊看著?”武田大人又是一愣,不行啦,他頓感今夜自己的思想完全適應不了這種屢出意外的跌宕曲折,擺擺手,道:“叔叔,您得讓我先捋捋。夢先生在旁邊觀看岡田一郎很山口家族‘三傑’戰鬥,那麽,顯然,他們是一起出現的,可是事情的根源,也就是山口家族和夢先生的恩怨,起因最早在於數天之前,山口恆一為如伊夫人出頭被夢先生所傷,然後,便是白天夢先生徹底將之廢掉。好,到了這裡,我們都懷疑,夢先生一而再從打擊山口恆一到徹底毀掉他,根本的原因絕不是簡簡單單的報復他為如伊夫人出頭之事,因為,即便是如伊夫人作為當事人,當眾向他夢先生低頭認錯並道歉,夢先生都可以寬容,何況山口恆一僅僅是一個腦袋一時熱魯莽所為的旁人?”
他喝了口茶,繼續道:“所以,我讓您查究此時,便是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恩怨。所以,倘若,您告訴我,殺掉山口家族‘三傑’的人是夢先生的話,我當是毫不出奇。然而,事實上,卻反而是八竿子碰不到一起的岡田一郎,尤其是,岡田一郎竟然和夢先生走在一起,這,這當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老管家等了一會兒,見武田大人的確沒有說下去的樣子,才緩緩道:“老朽得到山口恆一的據點線報之後,原該第一時間過去的,不想,在途中又獲悉大批高手掩夜往大名城而來的消息,不由大驚,擔心這些高手進入大名城行不利之事,便先行向那邊去了。”
武田大人微微一震,道:“大批高手?當真?”
老管家道:“當真。”
武田大人神色凝重,大名城雖然布防嚴密,高手也是不少,但是,誰知道,那大批高手究竟是些什麽人,又有多少集團勢力勾結其中,如果忽然對大名城動衝擊,在這全國普遍舉行武尊競賽時期,各地都需要人手戒防,要獲取救援,還真是一時半會難以抽出人手過來支援。
不過,讓他感到寬慰的是,至少,到目前為止,老管家臉上還是沒有驚慌失措的表情,反而是極大的失落和悵然。
他忍不住道:“叔叔,您看到那批高手了麽?”
老管家輕輕點,道:“看到了——他們成了一堆死屍。”
武田大人道:“都是些什麽人?”
老管家道:“都是山口家族的人,一共二十八名,其中,有幾個了老朽是見過的,都是一等一的尖頂高手。”
“山口家族?”武田大人皺眉,“他們出動那麽多高手目的何為?”
老管家道:“按照常理,夢先生毀掉了他們家族的未來接班人,極之可能是找夢先生晦氣來的。”
武田大人沉思了一下,道:“說不定,這些人,還是夢先生和岡田一郎聯手給做掉的。”
老管家道:“殺人的手法,的確不像是一個人所為,只可惜的是,我們直到目前為止,好像還不知夢先生的絕技特點,即便是,我們臆測他獲得刀聖柳生靜音的真傳,卻從沒見他施展過。”
武田大人忍不住苦笑一下,道:“在初賽,如伊夫人不戰而認輸,半決賽中,他使用的招數也是平常之極,只能夠看出,他的步法極其精妙,拿捏火候恰到好處,除此之外,貌似,更貼近街頭巷尾的地痞流氓掐架,唉......”
微微一頓,他道:“如此說來,叔叔去了查看那大批高手之後,才返回追到山口恆一他們的據點?”
“是,”老管家點點頭,“老朽去到之時,明顯已經太遲,山口家的老三已死,兩位兩兄弟聯手向岡田一郎攻擊,而山口恆一往山林深處逃跑。然後,岡田一郎在三十招之內把山口家的兩兄弟挑於劍下,夢先生也把山口恆一追殺了返回。然後,他們一起走啦。”
“一起走啦?......”武田大人陷入了沉思, 仿佛喃喃自語,“原本,他們該是一對仇敵,居然走到了一起,真是匪夷所思呀......”
老管家也極是鬱悶,歎息道:“我也被搞糊塗了,前兩天的夜裡,老朽聽到極之可靠消息,岡田一郎曾經現身,給皓月少爺指點應對夢先生交手事項,因為,跟柳生家族的人交過手的人委實不多,而恰巧,岡田一郎是其中一人。”
武田大人皺眉道:“那麽,岡田一郎和夢先生,他們之間,到底,是敵還是友呢?”
老管家卻是忽然一笑,道:“他們的關系到底如何,老朽不敢斷言,只不過,老朽卻是知道一件事兒。”
武田大人道:“什麽事兒?”
老管家緩緩道:“藤田三郎是個非常小氣的老家夥,夢先生殺了他那麽多的徒子徒孫,他是不會有好心情的。”
武田大人眉頭緩緩舒展了開來,也是笑了,甚至,很愉快,道:“他何止是不會有好心情,而是心情大大的壞!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