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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春秋》第四百五十二章 山有老梅滿頭白發為誰人(自然)
“你說你對了,我說我對了,二者不服打起了”“偏執了,硬碰了,人死了,一抔血肉模糊了”

“汙濁了,乾淨了,混沌了,漫天大雨衝沒了”

……

老萊子在大雨漂泊中,他時而跳著走,時而蹦著走,時而繞著走,時而直著走,似乎腳下有讓他膽怯的東西,又似乎有讓他一往無前的東西。

他一邊走還一邊嘴中喃喃叫嚷著奇怪的調。

河水岸邊,屍體遍布,鮮血順著雨水集聚成水流的方向流著,那分明是一條血河。

高崗處,申包胥的血肉已經被雨水衝刷的泛白,就像那被泡了了許久的豬肉一樣。

老萊子在眾人的讓路下他來到了那一堆申包胥泛白的肉面前,在來的時候,呂荼想上去與他說話,可是他卻如同沒有看到呂荼般繼續跳著蹦著繞著走了。

楚昭王看著老萊子沒有動作,老萊子一屁股坐在申包胥的遺體碎肉面前看了看,然後把腰間的那個大葫蘆打開,開始把申包胥的遺留下的那些殘存放進葫蘆裡。

楚昭王醒轉過來,正要拔劍殺了老萊子,他絕不能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夫子的遺體,可是就在下一刹那,他渾身一顫,劍終究沒有拔出來。

“三伢子,夫子我來看你了,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今天,我來了,可是沒想到,你卻死了,還只剩下這一堆碎肉”

“死了好啊,碎肉好啊,你不用再一直辛苦了”

“三伢子,我記得你當年才六歲,我問你做人的意義,你卻插著腰大膽的對我說:夫子,我認為做人呢,要頂天立地,要為自己的國,為自己的王,奉獻一切”

“哈哈,你如今做到了!”

“三伢子,我記得當年在蒙山(象山)時,你因為犯了錯,我罰你在茅草屋前跪地思過,等我回來時大雨磅礴,見你還在跪著,我訓斥你說:三伢子,你傻啊,下雨了為何不躲進屋子裡?”

“你卻說:夫子,做人呢,要挺直腰板,要有堅韌不拔之意志,天漏了下了雨,可是我不能退卻,我就要在這雨中撐起一個不下雨的天來”

“哈哈,三伢子你說你傻不傻?”

“天漏了,豈能是你人力能撐起的?”

“三伢子,我記得那年老聃來找我論道,老聃走後,你走到我面前說:夫子,那個大耳朵伯父不是個人,你可別上他的當,道是最惡心人的,他只會教人放棄,教人投降,若是天下人都用了道,那蠻族侵略我們豈不是我們跪倒直接投降就行人,做人莫要學道,要學竹子的節氣,要學梅花的傲骨”

……

“三伢子,你不是留書問我這麽多年來為何不願見你嗎?”

“我告訴你,哪有夫子不願見自己弟子的?”

“不是我不願見你,是我怕見你啊”

“三伢子”

“我怕見到你,怕見到你那憂國憂民愁白的發,怕見到你支撐江山踽踽而行的枯瘦脊梁,怕見到你一個踉蹌匍匐在我的身前相求,而我給你的能給你的只是絕望”

“三伢子,我怕,真的好怕啊!”

“三伢子,還記得當年那株人高的梅花下,我給你講萬物歸五行,五行相生相克歸於和嗎?”

“你問我:夫子,既然萬物相生相克,那夫子生你的人我自是知道,那是你的父母,那克你的人又是誰呢?”

“我當時看著你調皮弄花了的臉的臉蛋,真想用荊條打你,說,你這個頑皮鬼就是我的克”

......

“三伢子你下山離開我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嗎?”

“我站在山門外翹首,

天天看夜夜盼,晚上掛上那個火盤,就是希望你一不溜秋能回來,就是害怕你回來在夜間,看不到回來的路”“三伢子,這麽多年來,每次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都焦心如焚,我有好多次徘徊在你門外,想要去看你,可是我沒有去,我怕,我怕的只能躲在牆角偷偷看你,看著你傷痕累累的依然聳立,我安心了,可是下一刻又極其的痛心”

“三伢子,你跟著我的時候,我經常告訴你,人不要有執念,執念會讓人痛苦一生,可是我沒有想到做為言傳身教的我,卻陷入了自我的執念當中,鄙夷啊,可笑啊”

……

老萊子喋喋不休著,如同更年期如同老年癡呆的老人,他把申包胥那殘留的碎肉一塊一塊的放進他的大葫蘆裡。

他站起身來,把葫蘆抱在懷裡,蹦著跳著就要離開。

楚昭王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他血紅著眼道:“老先生就算你是夫子的夫子,你也不能帶走他的肉,因為骨肉不能分離!”

老萊子看了一眼楚昭王:“三伢子的‘骨頭’是楚國的,但‘血肉’卻不是楚國的,起碼我不想再讓他的血肉是楚國的”

“他屬於自己,我帶他走,就是希望他能不再孤苦”

“難道你希望他,就算死了還要全身心的為了所謂的楚國繼續遭受痛苦嗎?”

楚昭王聞言渾身一顫,踉蹌的退後了幾步,他艱難的用劍支撐住自己的身體,他好想說,夫子屬於朕,誰也帶不走,誰也搶不走?

可是這話他終究沒有說出來,人要知道為了心愛的學會放棄,學會棄掉自私。

“走,三伢子,從此我陪著你,咱們回象山,不再出來了,可好?”老萊子嘻嘻笑著,抱著他的大葫蘆。

呂荼和伯牙淌著泥濘走到老萊子身前,撲騰一聲跪倒,泥水飛濺。

老萊子看了看二人終究沒有其言語,他抱著大葫蘆飄忽飄忽著,漸漸消失在了雨幕中。

雨水漸漸的小了,楚昭王脫下自己的披風,平鋪在高崗上,他把申包胥的碎骨擺成一個人的模樣,後退了三步,單膝跪倒,劍插土地,聲嘶力竭高喝:“夫子,您的骨氣和荊山一樣永存”

“大楚的意志和荊山一樣永存!”

他身後無數的大楚兒郎皆是單膝跪地,仰天高呼:“骨氣永存,意志永存!”

無數楚軍的高喝聲音像是在一個原點爆發,接著衝擊波往外快速延伸,然後激撞在山壁,轟轟然折返回蕩,最後在中央再次相遇,衝上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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