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荼是王,而太子呂渠是未來的王,為了他這個現世王去毀壞未來王的名聲,作為王是不仁,作為父親,他呂荼怎能忍心?
這個建議倒是獲得了張孟談的支持。張孟談的理由是太子終究是太子,難免會犯錯,而大王卻是大王,大王不可以犯錯,不能犯錯,特別是自己制定的規章制度去帶頭犯錯。
呂荼想了許久,最後落寞的答應,心中哀歎,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真是不夠稱職,人家都是坑爹,自己倒是要坑兒!
“父親不哭,孩兒長大了保護你”
終南山老子身隕時,自己淚如泉湧,呂渠那時還小,卻伸著小手給自己擦淚,口中信誓旦旦如此言。
回憶起昔日那一幕,呂荼雙目忍不住掉淚,擺手,讓二人退下。
“渠兒,父親對不住你!”
其實呂荼,張孟談和左邱明都想多了,就算呂荼違背諾言,再次征收老兵,也不會有太多人的反對,而且大多數人是樂意的。
淮南郡,不知名的小城,一座小茶館內,生意十分的紅火,不少人邊飲茶邊吹牛插科打諢。
一位頗為彪悍的中年人,腰間左部插著佩劍,右邊掛著美玉,正大步向茶肆走來。
茶館的小二見到中年人後,忙點頭哈依請進茶肆內道:“蒙君子來了,今日還喝太湖一枝春?”
蒙君子故意的撥弄撥弄腰間的佩劍,高聲道:“今日本君子不喝太湖一枝春,喝百濮人進貢給我王的紫芽茶”。
蒙君子的話瞬間讓茶肆內所有喝茶吹牛打屁的人紛紛側目,百濮人進貢自家大王茶葉的事,他們是聽過的,事情發生在對宋宣戰之前,只是這進貢的茶被喚名紫芽茶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另外蒙君子他說他要喝紫芽茶,難道這茶肆裡就有紫芽茶?
不少客人有些忍不住怒了,他們怒店家有好茶葉卻故意藏著,不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們。
面對著眾客的怒目而視,店家嚇的直接從櫃台裡奔跑了出來,走到蒙君子面前,都要哭了,要知道在這裡喝茶打屁的人都是閑的蛋疼的士族,他一屆賈人哪裡敢得罪,只能忙作揖道:“蒙君子,紫芽茶那是天上的稀罕物,只有臨淄那裡尊貴的人物才有,小肆之內,一個小茶樓,哪裡有它蒙君子,店內沒有紫芽茶,真的沒有!”
蒙君子看到店家要哭的表情,沒好氣道:“你沒有,老子有啊!”
啊!?
店家聞言撲騰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些喝茶打屁的士族們也紛紛驚愕的從老木藤椅上站了起來,大眼瞪著蒙君子。
“老蒙啊,你沒欺騙我們吧?那可是貢茶,你怎麽會有?”一名姓氏為王的士族和蒙君子是熟識,聽到蒙君子的話後,急忙走了過來,奇怪道。
蒙君子看到熟人,嘿嘿一笑,從胸口的衣袋當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紙包來,然後在眾人目光的希冀下,打開了紙包。
頓時,整個茶肆的人都吸了口涼氣,不可置信的叫道:“果然是紫芽!”
蒙君子頗為得意叫道:“自然是紫芽!”
“店家,還不去給我等煮些?”姓王的士族眼眸中精光一閃,拿起茶包立馬遞給了店家,然後吩咐道。
蒙君子見店家全部拿走當時就心急了,就要阻止,可是顯然其他人不會隨他的願,個個上前拉著他故意的轉換話題,用聲音和話題,去阻斷蒙君子,蒙君子是欲哭無淚。
“老蒙啊,你給老弟我說實話,你那紫芽茶是從哪裡搞來的?”眾人終於喝上了紫芽茶,仔細怎品著,發現和太湖春的味道比起來的確別有風味,
便有人好奇問道。蒙君子聽到這,氣勢爆發,一拍胸口,頗為自豪道:“我四弟不是大王的衛郎嗎?咳咳,你們是知道的”。
眾人見蒙君子如此言,有鄙夷的,有羨慕的,不過目光都是希冀的希望他能繼續說下去。
蒙君子虛榮心得到了滿足,咳了咳道:“我四弟不是前些日來信說,他在滅宋戰爭中立下了功勞,得到大王的欣賞,大王一高興之下,就賞給了他這紫芽茶”。
“而我四弟呢,你們是知道的一個孝順的孩子,所以就讓人帶個了我”
“哦!”眾人恍然,接著又驚叫道:“什麽?大王已經滅宋了?”
蒙君子道:“是啊!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以我估計這事最少得兩個月前了”。
茶肆內無比的寂靜,接著歡呼,再接著寂靜,最後個個哭喪著臉道:“完了,完了!本來還期望著我家小子能在滅宋戰爭中獲取些功勞,好為家裡擴張些田產奴隸還有財富,這下好了,宋國那可是有名的平原沃土啊!就這樣沒了!”
“大王啊,你滅宋滅那麽快做什麽?還有你宋國,你怎麽那麽不爭氣,最少得挺到我家娃到後,再倒下啊!”
眾人是捶胸頓足,嚎啕大哭。
此刻茶肆內氣氛無比的詭異與嘈雜。
蒙君子摸了摸鼻子心說,好嘛,這還有巴著自家子嗣上戰場的!
不過蒙君子很快就明白為何這些人巴著自家子嗣親族去戰場上,畢竟天下已經沒有了多少國家可滅了,沒有國家可滅,他們這些普通士人怎麽立下功勳?沒有功勳,怎麽爬到大夫爵位?
士人讀書通過大比也能爵位,可是那玩意太慢,而且獲得大夫爵位的幾率也小。不如廝殺,來的直接。
蒙君子想想頓時覺得無比的慶幸,慶幸自己的四弟是大王身邊的衛郎,否則自家也會錯失在宋國立下功勳的機會啊!
只是四弟從滅宋當中獲得的十畝上好的良田,應該怎麽打理呢?賣了?國家嚴令禁止土地買賣,否則輕者剝奪爵位,重者誅殺。不賣,就十畝,難道還派一個家人親自打理去?誰願去呢?就算去了,兩代三代之後,家人的後人們還會認自家這個宗族老大嗎?哎,頭疼!
蒙君子頭疼,拿著煮好的紫芽,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