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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絕新漢朝》第251章 此人好夢中為學
第二局棋,看起來和第一局大同小異,但陳止這次更有針對性的觀察,終於看出了一點端倪。

待他閉目回憶,將第二局的棋路放電影一樣的在心裡閃過,看到薑義又因為差不多的原因落敗後,陳止基本上明白了關鍵。

“不管劉韻言有沒有盤外招,單說他在盤內對人心的把握,就十分驚人了,連薑義都著了道。”

說著,他一揮手,將桌上的東西掃到一邊,拿出了圍棋,展開棋盤,就這麽自顧自的落下子來,將第二局的情況羅列其上。

第二局,雙方易子,薑義執黑,而小王子劉韻言執白。

“劉韻言的棋路看起來粗野、凶猛,宛如洪水一樣連綿,但這只是表象,他真正的棋路其實非常細膩,所謂的凶猛只是棋路手段罷了,用來迷惑人的。”

想到這,陳止手上棋子微微一頓。

“這裡是他的第一個陷阱,這幾步棋猛烈到了極點,給對弈的對手一種錯覺,就是他匈奴王子劉韻言有的時候,為了猛攻一處,會不顧一切,這是在給對手建立形象概念,給自己貼上標簽。”

接著他手腕翻轉,幾枚棋子落下,又是一連串疾風暴雨般的攻防,漸至中盤。

“這局棋下到這,劉韻言通過幾次猛烈的攻勢和失誤,給薑義建立起這麽一個印象,那就是他是一個棋路凶猛、不拘小節的人,長於謀略而缺於細節,所以急攻過後,會留下來幾個破綻,自身還未察覺,但這其實也是陷阱。”

陳止的眼睛漸漸眯起來,目光掃過棋盤幾處。

“或許是因為第一局的時候,是靠著一個詐敗將薑義擊敗的,所以這第二局的時候,劉韻言就露出了更多的細小破綻,不僅打消了薑義的警惕,更讓局中人迷惑,但只要細細觀察,就能注意到,劉韻言留下來的破綻其實環環相扣,本身就是一個連環計陷阱,顯示出了驚人的掌控力和推導能力,單說這般心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應對的。”

這般想著,他的棋子落下來,就見薑義的黑子抓住一個個破綻猛攻,很快就掌握了主動,佔據了大勢,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白子卻突然反擊,將被誘入陷阱的黑子接連吞掉,就像是火燒連環船一樣,幾步之後,形勢大變,黑子喪失了全部優勢,兵力更損失殆盡,陷入必敗局面,不得不投子認輸。

至此,陳止放下棋子,長舒一口氣。

“第一局,劉韻言其實就表現出對薑義棋路的熟悉了,一步一步誘導,最終全殲,等到了第二局,薑義心存警惕,所以劉韻言不惜耗費不少棋子,布下一個更大的局,引君入甕,真是好手段,兩盤棋看起來是手談,其實是博弈,是對彼此心理的算計,將棋道推到了一個更高深的層面,難怪這麽多士大夫會沉迷於黑白之物,不能自拔。”

就像後世之人,沉迷某些事物難以自控,極端的甚至被人抓去電擊一樣,這個時代的圍棋,由於深刻的內涵,以及諸多的變化,深受士大夫的青睞,沉迷者不計其數。

就是陳止,通過對兩局棋譜的分析,體會到那種鬥智鬥勇的味道後,也不由心向往之。

好在他歷經三世,意志堅定,記得此時目的,並未真的沉迷,很快就恢復過來,合上棋譜,沉思起來,最後默默搖頭。

“雖說劉韻言用了心計,但說到底,沒有過硬棋藝,就算有再高的心機也是無用,與之相比,我的根基不穩,怕是還有不如,好在離碰面還有些許時日,還可突擊一番。”

這樣想著,他略作準備,就很快就寢,於夢中藏書中,抽出諸多棋藝、棋譜,

推敲起來。陳止倒沒打算利用簽筒。

如今的簽筒,經過一段時間的蘊養,不僅再滿三格,還超出許多,逼近了第四格。

不過,因名聲基礎還未達到,所以第四格並不容易達成。

檢視簽筒之後,陳止自然知道,現在並非運用簽筒的好時機。

“以目前情況來看,簽筒一抽,最多剩下兩格左右,並不保險,而且與人對弈這樣的事,也算不得什麽,無須大驚小怪的準備,相比之下,朝政的變化才是關鍵,須得做好準備,不該在對弈上浪費抽簽機會,而且抽簽的時候,最好選在名聲劇烈提升時,這樣才能減少影響,當前還不是時候。”

帶著這樣的想法,陳止整個晚上不斷研究一幅幅棋譜,自擺棋局參悟。

這些心中藏書號稱有天下十之一二的分量,就算是誇張之語,但也足見廣博,包羅萬象,其中不乏棋譜,更有許多棋路散落在諸典籍中,被陳止分門別類的找出,在夢中嘗試著破局、對弈。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日。

在這三天中,陳止基本上就穩定的維持著吃飽了就睡,睡夠了就起來接著吃的節奏。

他雖然不用簽筒,但並不意味著不重視這次對弈。

畢竟是後世過來的人,哪裡不明白民族主義的重要性,雖說當下還是華夷之辨初見端倪的時候,民族主義的定義沒有出現,不代表沒有相應的表現。

匈奴挑釁,既然讓陳止碰上了,就沒有避而不戰的道理,但不能輕視對手,所以要臨陣突擊,做好充分的準備。

除了夢中練棋之外,陳止還有其他準備。

想著想著,他……就醒了。

這起身之後,他就招來陳舉,詢問起之前的安排。

“回稟少爺,經過左淵先生的幾次邀請,高河、唐起兩位先生已經同意和少爺見面了,時間還沒有約定,少爺您看什麽時候合適,我過去通告一聲。”

陳止沉吟片刻,說道:“宜早不宜遲,就安排在今晚吧,正好我這邊也有時間。”

陳舉聽著,表情有些古怪,你這整天吃了就睡的,還能沒有時間?

但這話他可不敢明著說,於是點頭退去。

陳止要見的高河、唐起,正是之前在對弈中,輸給匈奴小王子劉韻言的兩人,兩人都是棋壇高手,聲名遠播,在對弈匈奴王子前鮮有敗績,結果與匈奴一戰,先後落敗,如今名聲不保,若非被人請來參加王家的文會,不好離開,根本不會停留於此。

但即便如此,幾日以來,他們也都是深居簡出,幾乎不怎麽露面。

之前,左家二人跟陳止交談的時候,陳止就提出來要見這兩人一面,左淵就積極去安排,而兩人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情願見左淵,也不願意和陳止碰面,雙方一直在協商,直到今天才有了共識。

陳舉得了陳止的命令後,匆匆忙忙的向外走去,經過正堂的時候,被劉綱看到,就叫了過去。

“陳兄起來了?”

陳舉恭恭敬敬的答道:“起來了,吩咐我去和左家說一下,說是晚上要宴請高河、唐起兩位。”

“哦?今晚就要見那兩人?陳兄還真是好雅興,”劉綱的表情有些古怪,“陳兄今天不睡了?”

陳舉聞言,也是神色尷尬,點頭道:“看情況,我家少爺今天是起身了,不睡了。”

陳止這幾天接連睡下,不說別的,至少在左家院裡是出名了,不光是劉綱等人,連那張笑、王啟也都聽聞了,各有猜測。

等陳舉一走,劉綱就笑道:“陳兄今日大夢眠醒,等會他來了,得問問他這幾天於夢中,又有什麽感悟。”

他這話一說,引得屋中其他人歡笑起來,空氣裡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這屋子裡,除了劉綱、陶涯等隨陳止遊學之人外,還有張笑、王啟等人,眾人住在一個院子, 幾天下來早就熟悉了,沒事就會湊在一起談玄論道。

剛才,他們還談到陳止這幾天嗜睡之事,那王啟等人頗為不解,結果劉綱就說陳止這般作為,也是有緣故的,大有妙處,正好陳舉就從旁邊經過,才被叫了過來。

見人走了,王啟躊躇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陳先生幾天長睡,難道真有什麽說法麽?”

劉綱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眉飛色舞的道:“我這世兄,不是無緣無故就長睡的,諸位該聽過一言公子留棋局的事吧?”

王啟點點頭道:“不錯,在薑義落敗之後,這事在臨沂也傳開了,陳先生兩天就破了一局的事,確實令人佩服,這一般的棋局,哪有這麽快就被破開的,薑公子的棋藝,在對弈匈奴小王子的時候,很多人都親眼見了,固然是落敗了,但任誰都不能否認那棋路之正、棋藝之高。”

劉綱頓時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笑道:“那諸位可能不知道,我那世兄見了薑義所留棋局之後,這之後一天多的時間,就是這般嗜睡,等他清醒過來,就這麽把棋局給破了,你說奇不奇?”

這話一說,張笑、王啟頓時來了興趣,紛紛詢問起來。

陶涯也道:“是這麽回事,當時我還覺得奇怪,陳兄過去作息規律,怎麽突然就亂了,事後也猜測種種,如今他在這裡又是這般,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估計陳兄是有心挑戰那個匈奴王子了。”

陸映則道:“陳兄好夢中為學。”)。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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