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鄭翼晨由於手指的傷勢,不得不暫停了《靈針八法》的練習,倒是那套呼吸吐納的功法,每晚至少花三個鍾頭勤加苦練,他能敏銳察覺到體內出了些變化,具體是什麽變化,又無法表述出來,看來只有等練習時日的漸增,才能一點點挖掘發現。 羅賓則一直過著愜意的生活,鄭翼晨把它當大爺一樣伺候,本來就膘肥的身子逐漸超標,有一次半截身子卡在陽台欄杆出不來,還要鄭翼晨趕到救場,不過它也沒吸取教訓,依舊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從來沒有想過要節製。
一眨眼就到了十二月二十四號的平安夜,這天剛好是星期六。
鄭翼晨早上跟著李三光坐門診下班後,就打電話給江南村的社工負責人,告知自己今天有急事沒法去慰問老人的消息。
這個社工群體是自發的福利組織,沒有半點強製性質,負責人也理解今天是年輕人的節日,很爽快的答應了。
曉桐今天剛好休息,已經約好叫鄭翼晨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過去接她,鄭翼晨雖說借了陳勇的車,這兩天也沒有開到醫院炫耀,下班後還是乖乖搭公車回家了。
回到家中,不出所料,羅賓果然不見蹤影,又跑到樓下去鬼混,放在它窩前裝滿貓食的碗早已空空如也。
他順便煮了些東西填飽肚子後,回房間睡覺,睡前不忘調好鬧鍾在四點半時響起,這是一個男人的基本素養,總不能約會的時候遲到,要讓女的等自己吧?這可是孤獨終生的節奏啊!
他自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誰知在三點多時,一個電話把陷入夢鄉的他吵醒了,他揉了揉睡眼,看了下手機屏幕,發現是曉桐的來電,睡意消了一大半。
“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她打電話來興師問罪吧?”鄭翼晨心下犯疑。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時,差點沒氣爆,現在只是下午三點四十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兩個小時。
這下子主客易位,鄭翼晨起床氣爆發,準備向曉桐興師問罪。
“大小姐,現在才三點多,我在睡覺啊。”
“可我睡不著,你也別想睡,快點陪我聊天。”曉桐語氣有些霸道。
“這是什麽狗屁邏輯?”鄭翼晨覺得自己永遠無法了解女性的腦袋到底裝著些什麽玩意。
“我……有點緊張,你快跟我說說話,消除一下我的恐懼。”曉桐又換上一種可憐兮兮的語氣,使用了懷柔政策。
“少來這套!你又不是第一次約會,哪有可能緊張?”鄭翼晨不為所動。
“可人家是第一次和你約會啊!好不容易盼到鐵樹開花,我能不激動嗎?”曉桐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轉為馬屁攻勢。
“也對,鄭某人的魅力,確實沒得說。”鄭翼晨終於上鉤了。
鄭翼晨隻好放棄睡覺的念頭,在電話中與曉桐聊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四點半之後,跟她說自己要收拾著裝準備出門去接她,曉桐這才心滿意足,掛了電話。
他洗澡換了身衣服,到樓下開車後,向著曉桐家的方向一路奔馳。
路上,他估摸了一下車速和時間,打了個電話給曉桐:“喂,我快到了,你先下樓等我。”
“我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啊?不是吧?我立刻到!”
鄭翼晨掛斷電話,全神貫注的開車,左騰右挪,成“S”型開車軌跡不斷超車,一騎絕塵。
五分鍾的車程,在他高超的駕車技術下愣是縮成了一分半鍾。
當他把車開到曉桐居住的僑雅花苑六棟樓下時,遠遠就看到一個倩麗的身影如荷塘睡蓮,婷婷而立。
看那身姿和輪廓,正是曉桐。
鄭翼晨放緩車速,車子在他掌控下如神龍擺尾,硬生生在原地打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圈,輪胎與水泥地粗暴地廝磨在一塊,刮出一道圓弧般的刹車痕!
“嗤!”
猛烈的轉圈平地刮起一陣狂飆的氣流,將曉桐的裙擺高高吹起,她一聲驚呼,臉色微紅,急忙伸手按住。
“不用按啦,我都看清楚了。”鄭翼晨從車中出來,幾步走到她面前,揚眉淡笑,“粉紅色的呦。”
“流氓。”曉桐啐了他一句,臉上依舊紅暈未消,看著他的座騎滿面狐疑,“你什麽時候有車啊?該不會打家劫舍了吧?”
“小護士的見識跟老保安一模一樣,難道我有車就是作奸犯科才得到的?就不能通過正常途徑得到?”鄭翼晨心底一聲哀嚎。
他不動聲色,淡淡說道:“我去華潤萬家買了盒黑妹牙膏,得了張彩券,抽獎送的。”
“這麽喪盡天良的爛借口你都想的出來?”曉桐自然不信,但明明沒車的鄭翼晨專門弄出一輛車來接她,證明他看重和自己的約會,心裡喜不自勝。
車子的來歷,其實一點都不重要。
曉桐坐在副駕駛座上,綁好安全帶後問鄭翼晨:“要去那裡吃飯?”
“軒明酒店頂樓的雲頂餐廳,聽說那裡的牛扒套餐還不錯,我已經訂了靠窗的位子,我們用餐之余,還可以俯瞰G市夜景,夠浪漫吧?”
曉桐連連點頭,雖然沒說半句話,嘴角不加掩飾的一抹嬌羞淡笑,已經將她的愉悅心情表露的淋漓盡致。
十分鍾後,他們到了軒明酒店,這是一棟五十層樓高的建築,如同一根鋒利寶劍直刺蒼穹,是方圓五百裡最高的一棟樓。
頂樓的雲頂餐廳,主打西餐,一直是本市年輕人約會過節的勝地,西方節假日時更是一座難求,至少要在半個月前預訂。
而視線極佳的靠窗位子,如果不是有地位有財富的人,不管提前多少天預訂,都沒可能訂到。
曉桐自然以為鄭翼晨早在半個月之前就一定預謀好要跟自己過節,心中的欣喜又添上三分。
其實鄭翼晨哪有這種高瞻遠見?他能夠訂到這個位子,完全是因為這家酒店其實是白天鵝旗下幾家產業之一。
他只是打了個電話叫黃興涵幫個忙,然後就稀裡糊塗得到了這麽正點的位子。
他們走到前台,一個服務員走上來恭敬的問了一句:“請問你們預約了嗎?”
鄭翼晨報上自己的名字後,服務員察看了一下名單,點頭說道:“鄭先生,請跟我來。”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用餐的地方。
樣式古樸,頗有歐美格調的一張餐桌,桌上放著一個製作精美的模型:白發紅衣的聖誕老人滿面慈祥的笑容,駕著雪橇車,四隻長角馴鹿形態各異,身姿矯健,足下踩著祥雲,正在天際飛馳,載著聖誕老人將禮物送到各家各戶。
餐桌的左側是一塊落地窗戶,透過窗戶,城市的萬家燈火,百裡夜景,一覽無遺。
鄭翼晨先輕輕拉出一張椅子,等曉桐坐下後,自己才走到相對的位置坐好。
早在他們沒到之前,已經有一些情侶在竊竊私語,很想見識能夠在這個位子的人到底是什麽人。
因此他們入座之後,還是引來了一陣小騷動,幾乎每個人都在打量偷瞄他們,個別幾個愛慕虛榮的女子則開始瞪著自己的情人,似乎在說:瞧瞧人家這派頭,再看看你!
鄭翼晨自然不知道自己坐在這個位子,已經得到了在場用餐男人的妒恨,以及女人的羨慕,淡定自若的對曉桐說道:“看看餐牌,決定點什麽餐。”
曉桐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吃牛排的嗎?我聽你的。”
鄭翼晨點頭對在旁等候點餐的服務員說道:“來兩份黑椒牛扒。”
服務員擺出一臉職業笑容:“剛好我們餐廳新來一批神戶牛肉,你可以試一下。”
“神戶牛肉,就是傳說中喝啤酒,做按摩,聽莫扎特音樂長大的神戶牛身上的肉?”
服務員點了點頭:“沒錯。”
鄭翼晨雙眼一亮:“那就給我們來兩份。”
他嘴上說的輕松,心裡著實肉疼:“一千塊一公斤的牛肉啊!吃她那一餐湯圓的代價太慘烈了!”
“請問還要什麽點飲品嗎?”
鄭翼晨詢問曉桐:“你……要不要喝點白的?”
“白的?我連啤酒都喝不了,這個更不行。”曉桐連連擺手。
鄭翼晨豪氣乾雲的說道:“真沒出息,連白的都不敢喝!服務員,我要一瓶營養快線。”
“營養……快線?白……的?”服務員的笑容一下子被凍僵了。
“開個玩笑,你給我們來一瓶波爾多紅酒,年份呢,就這兩年的就行了。”鄭翼晨說道。
等服務員走後,曉桐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城市的夜景,眼中折射出姹紫嫣紅的寶光:“好美啊!”
鄭翼晨看著她妖嬈多姿的背影,表示同意,癡癡說道:“確實好美啊。”
“既然你都說美了,那就快和我一起看。”曉桐揮手招呼。
鄭翼晨離開座位,和她並肩站在一起,斜眼偷看她俏麗的側臉,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觀看曉桐,突然覺得這個女生的一顰一笑,足以撩撥他的心弦。
意亂情迷之際,曉桐也剛好回過頭來,兩人視線相對,鄭翼晨絲毫沒有轉移視線的打算,依舊死死盯著曉桐的臉龐。
曉桐巧笑倩焉,雙眼彎成非常好看的月牙狀,也用一種頗具意味的眼光打量著他。
兩人展開了一場無聲的對峙。
最後還是鄭翼晨敗下陣來,臉色發紅,將視線從曉桐的臉龐轉移到燦爛的夜景,心中暗暗嘀咕一句:“這不科學!”
是啊,按照套路,男女雙方對視時,一般女的都會嬌羞如花,側頭避讓男方灼熱的眼神,留下弧線絕美的頸項對準男方,這才是主旋律不是嗎?
怎麽輪到自己的時候,就變成了男的被迫轉移視線?
到底誰是攻,誰是受?
在他滿腹委屈的同時,寂靜的餐廳內,突然響起一個傲慢的聲音:“怎麽給我留了這樣一個位子?快點給我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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