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雪花連綿萬裡,盡眼處皆是白光。哪怕是晚上,雪依舊亮的如白晝。寧月的身形仿佛山中出沒的山魅,一閃人已在數十丈之外,再一閃,已然和積雪融為一體。
縹緲峰坐落於京州中央,仿佛大地伸出的一根手指。周圍盡是傾斜的平原,唯獨那一座山峰獨領風騷。越靠近縹緲峰,地勢越高。不一會兒,縹緲峰就已在眼前。
縹緲峰不圓不方,高萬丈四面懸崖,只有最東面不知什麽時候開辟出了一條筆直的台階山道。山高過天,常年雲海霧深故而得飄渺之名。
寧月到達山道腳下的時候,太陽剛剛從地平線升起。後半夜雪停,萬道霞光灑滿天地將滿地白雪反射的更加透亮。
寧月來到山腳的時候,山腳下已不只有他一人。每天都會有人所求於天機閣,但每年被請上天機閣的人卻寥寥無幾。
江湖中多數人都是獨行客,一輩子能賺的錢不多而能一口氣拿出一萬兩黃金的更是稀有。除非真的到非求天機閣不可很少有人會這麽慷慨,而能拿出這麽多錢的又有幾個能踏過這歷心劫?
一個白面書生,深炯的眼神飽經滄桑。一個虯髯大漢,赤裸這上身露出如鐵鑄一般的肌肉。幾個已被飛雪掩埋的雪人,要不是寧月的先天靈絕比較細膩還真發現不了雪人裡的是人。只是無法確定是不是還活著。周圍還散落著一些普通裝扮的江湖人士,他們或是閉目調息,或是仰頭望著如天梯一般的石階。
寧月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在意,寧月也沒有上前打招呼賺一句久仰什麽的話。就這麽學著他們靜靜的站在一邊等候。
等了大約一個時辰,縹緲峰上傳來了清亮的鍾聲。在鍾聲響起的瞬間,白面書生深炯的眼神中綻放出犀利的精芒。而虯髯大漢突然嗖的一聲站起,露出一雙火紅的拳頭。
“好精純的火屬性內功!”寧月微微一歎,這個虯髯客的武功也許不高,但他的內力渾厚程度絕對有寧月好幾倍。
突然間,寧月的眼神猛然間眯起。因為不知何時,眼前的山道兩邊出現了兩個身穿白色貂袍的青年。雖然武功修為還在後天境界,但器宇軒昂風采中竟然有幾分風蕭雨的模樣。
“以他們的武功,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無聲無息。但他們就仿佛憑空出現一般。這天下第一奇門果然有獨到之處!”
“天機閣弟子見過各位武林同道!”兩人先是對山門口躬身一禮,就像酒店的迎賓小姐一般場面的客套。
“天機閣的規矩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吧?老規矩,每日隻限一人踏歷心劫。如果走過心劫之路,交了一萬兩黃金會有天機閣弟子引領各位上山。如果到天黑前無法踏出歷心劫,那麽既是歷心劫失敗。”
說著兩天機閣弟子向兩邊一退,分別站在山道的兩邊。手指掐動,仿佛觸動了什麽。一個個朦朧的毫光出現在眼前的台階上,一個個符文泛著光亮顯現了出來。就如同通了電的燈泡,把眼前的山路映襯的如夢似幻。
在符文亮起的刹那間,白面書生身形猛然間模糊。再次出現已經到了山道跟前。只要踏出一步,白面書生就能走上石階。,但他那一步卻無論如何也跨不出去。
白面書生的身形猛然暴退向一邊橫移而過,兩團成拳頭形狀的火焰幾乎擦著他的殘影衝擊山道。
“轟——”火光四濺,山道的符文似乎有著結界的作用。如此強悍的爆炸之下,山道竟然紋絲不動毫發未傷。
突然大地顫動,就算腳下踩著積雪寧月也感受到了那種震顫。虯髯大漢揮舞著拳頭飛速的奔跑,每一步仿佛能踏碎大地一般。但踏在雪地上的腳,卻沒有留下哪怕一個淺淺的腳印。
這絕不是踏雪無痕這麽簡單,別人的輕功是輕,而他的身法卻是反其道而行。精妙的卸力法門能將力道透過積雪層傳送到雪底的地面而不傷積雪分毫。就著一手,已然震懾了在場大部分人。
仿佛渾身的火焰在燃燒,大漢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扭曲。但他的熱量卻隻限於周身三尺,至少寧月的精神意念並沒有感應到一絲熱量外泄。
大漢似乎就是一頭狂暴的獅子,散發出洶湧的狂野。白面書生的臉色刹那間變得鐵青,但眼底深處卻流過濃濃的忌憚。
書生的身法也許很快,但內力卻差了大漢很遠。如果遊走,白面書生不怕他分毫,但他們的目的是為了踏上歷心劫,台階卻限制了書生的長處。
“轟——”突然間,大漢的周身的火焰猛然間沸騰,仿佛火箭尾後的加速器一般噴湧。身法瞬間提速快的如化作一道流光。
“擦?”寧月不禁爆了一口粗口,這大漢看起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但想不到這麽陰險?先用外表迷惑其他的競爭對手,然後在關鍵時候突然發力。
大漢的計策是成功的,他成功的欺騙了所有人。但可惜,他的身法還不夠快,還沒快到讓其他的人反應不過來。
在寧月打算出手的時候,一道劍光突然間綻亮。三個雪人瞬間爆開,一道劍光仿佛從天而降的來到大漢的身後。
虯髯大漢原本通紅的臉色瞬間便的青紫,因為背後已經感受的凜然的鋒芒。一陣水汽升騰,那是他汗水被內力蒸發形成的雲霧。
虯髯大漢看起來似乎是常年跑江湖的,對於怎麽躲過殺招很有經驗。毫無形象的就地一滾,避開了背後犀利的劍芒。
三道身影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山道之前,但他們卻沒有像白面書生還有虯髯大漢一般急匆匆的往山道裡撞去,而是一道劍氣在身前的雪地上劃出一條鴻溝。
“敢踏過這條線者,死!”一個青年冷著臉吐出了飽含殺氣的話。
“血劍三英,天機閣門前不可殺人。我不信你真敢殺了老子——”一個慢了半拍的武林人士凶厲的喊道,雖然語氣毫不退縮,但寧月還是看到了他的竭斯底裡。
“此刻不能殺人,沒說以後不許殺人。誰敢跨過這條線,天涯海角我們必追殺至!”
一句話讓後面的十來人都都停下了腳步,就連伸出腿要跨過去的大漢也定格在空中無處落腳。
“血劍三英,你們太霸道了吧?”
“每天歷心劫只有一人可入,各位還是等明天吧!”為首的青年孤傲的說道。血劍三英,出道江湖從未敗績。三人是孿生兄弟,心意相通又都是先天境界高手。所以在整個江湖武林都有著不小的威名。
更有好事者將武林青年俊傑排了一句順口溜,一仙二月三英四公子。這是整個江湖傳播最廣名聲最響的青年俊傑。
雖然九州青年高手肯定不止這些,名聲不響武功高出他們的也大有人在。但誰讓他們是偶像團體名氣夠大呢?三英落葉、落名、落心的名聲還在江南四公子之上,有此可見這三兄弟何等的了不起。
“大哥別和他們廢話,上天機閣要緊!”三英一人望著唯唯諾諾的武林群豪冷笑的說道。
落葉漠然點頭,轉身向天機閣的山道走去。但剛剛跨出一步,落葉卻再也無法跨出第二步。渾身一震,僵直的看著前方。
“嘶——”
“他是誰?”
“娘的什麽時候過去的?”
十幾個武林中人突然間爆發出一陣喧嘩,落名落心兩人齊齊回頭卻猛然間像他們的大哥一樣呆立當場。瞪大了眼睛滿滿的不可思議。
“他……他是誰?”
“剛才明明……明明還在……還在……”
落心說不下去了,因為就在剛才他明明看到了人群中的寧月,也明明看到寧月還在人群的最後面。他是怎麽跨過自己的視線,他又怎麽出現在歷心劫上的?
血劍三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事實。自己三兄弟在九州武林年輕一輩已經是鳳毛麟角,自己三兄弟可是堂堂三英啊。
眼前的人看起來比自己年輕的多,但卻連他怎麽越過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武功……該是何等的高深莫測?
“你是怎麽踏過我們的?”落葉沒有不依不饒,因為寧月已經踏上了歷心劫。就算不依不饒也無可奈何,但他卻要知道自己是怎麽輸的,是怎麽輸得不明不白。
“你問我?”寧月茫然的回過頭,看著一雙雙不可置信的眼睛,“我就這樣走過來的啊?”
走過來的?三英的腦袋頓時仿佛冒起了渺渺青煙。走過來的?你敢說的再輕巧一點麽?但寧月真的是走過去的,咫尺天涯,天涯即使咫尺。
當寧月武功大進之後,他的輕功終於踏上了余浪的境界。現在寧月可以騷包的說,老子的逃跑功夫已經練得一等一。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在寧月正要跨出第二步的時候,落葉的詢問再次傳入寧月的耳朵。而其余的武林高手也都紛紛豎起了耳朵。
一個年輕的高手,能讓三英輸得不明不白的年輕高手。他的名字一定是響徹武林,他們很好奇寧月到底是誰,到底是哪位大能能調教出這等妖孽。
“在下天機閣入室弟子葉宇澄,見過寧公子!”
“在下天機閣入室弟子何遷月,見過寧公子!”
寧月還沒說話,兩名天機閣弟子倒是先認出了寧月,也打斷了寧月脫口而出的回答。
“你們認識我?”
“能將天涯月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唯有踏月公子和寧公子。所以我等認了出來,寧公子請踏上歷心劫!”葉宇澄略帶恭敬的說道,在寧月面前,他們沒有自抬身價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