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萬千星光炸亮天空,卓不凡與花千荷都心神劇震。??八?一中文網? W≤W≠W≈.≥8≥1ZW.COM寧月這一劍表現出來的威力乎他們的想象。但他們卻怎麽也想不通,為何寧月要在之前留手。
琴心劍魄,以情入道。情緒越是激蕩,施展出來的威力就越大,這也是寧月為何遇強則強的原因。張羽自盡在自己的面前,這給寧月造成了極大的心理衝擊。正因如此,寧月化悲憤的一劍才會如此的驚天動地。
寧月身形一閃,咫尺天涯眨眼間躍上了屋簷。漠然回頭,視野再一次定格在地上的屍體之上。卓不凡看到了一雙飽含這無盡情感的眼眸,而他也誓,恐怕有生之年,他再也無法忘記。
當天空的劍雨消散之後,屋簷上便再也看不到寧月的身影。卓不凡臉色大變,身形一躍人已化作流光追去。
然而輪輕功,十個卓不凡也未必比得上寧月。當追出數裡之後始終無法看到寧月的身影也隻好歎息一聲回到了卓府。
家裡的下人已經在收拾大戰過後的痕跡。就連張羽的屍體也被清理掉了。花千荷靜靜的站在院子之中,望著天空的星辰默默的流淚。
“千荷——”卓不凡輕聲呼喚,緩緩的來到花千荷身後,“你哭了?”
“無數次的期盼,希望寧月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我也無數次誓,只要有那麽一天哪怕拚了性命也要為離兒報仇。但是……他今夜真的出現了,但是……我卻無法替離兒報仇……”
“這不怪你……”卓不凡溫柔的安慰道,輕輕的將花千荷摟進懷裡,“我們還有機會,只要他在蜀州,我們就還有機會。我們聯系莫兄,聯系駱兄,哪怕聯系峨眉,定能將他斬於劍下……”
“嗯!”花千荷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輕地擦去眼角的淚水。
“但是……我更奇怪的是……我今天才將這個天幕府余孽帶到了府裡,還將他藏在隱蔽的密室。但是……寧月竟然能今夜就找到,差點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千荷,你不覺得奇怪麽?”
“寧月的封號為鬼狐,計謀似鬼,狡猾如狐。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有什麽奇怪的?”
“但是……就算再狡猾,他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找到密室?他怎麽知道我今天帶著那個人來了卓府?寧月詐死逃脫,說不定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卓不凡眼神閃爍的悠悠說道。
“你在懷疑誰?”花千荷猛然間推開卓不凡脫離了他的懷抱,卓不凡的引導她如何能不知?知道卓不凡帶回來人除了府裡的人還有誰?府裡的每一個都是十幾年的老人,而唯一算是外人的只有牽動花千荷芳心的易先生。
“你是沒想到還是故意當不知道,除了他還有誰?你看看,寧月出現的時候,易先生有出現麽?這麽大的動靜,難道他是死人麽?你的易先生,就是那個寧月!”
花千荷臉色猛然間變得難看了起來,眼神閃爍之後憤然轉身向著客房走去。卓不凡冷笑的跟上,眼看著花千荷急匆匆的跑向易先生的房門心底又一次湧出無限的妒火。
“噠噠噠——易先生,你睡著了麽?”花千荷有些急切的敲著門。
“哼哼!還什麽易先生,人家早就人去樓空了!擺明的事,你竟然不信?易先生就是寧月,他故意接近你就是為了獲取你的信任。花千荷……我是你的丈夫,這世上接近你而不帶目的的男人,只有我……”
“閉嘴!”花千荷冷喝一聲,輕輕一掌便擊碎了背後的門軒,推開門的刹那,客房之中一片冰冷仿佛回到了深秋寒夜。
“易先生——”花千荷猛然驚呼,身形一閃便已來到床前。躺在床上的寧月早已經臉色紫渾身顫抖。而緊跟進來的卓不凡卻是臉色一僵滿臉的不可置信。
花千荷連忙抓起寧月的手臂,扣上脈門。刹那之間,花千荷猛然回頭,一雙眼睛仿佛閃電一般直刺卓不凡的眼眸將卓不凡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玄冥綿掌,卓不凡——”
“不可能……怎麽會這麽快?沒理由啊……玄冥綿掌的掌力至少也要三天才作……”卓不凡一臉驚訝的看著寧月不斷顫抖的身體,但從寧月的症狀看起來,卻的確是玄冥綿掌作的症狀。
“卓不凡……易先生不僅僅是我的知己好友,他更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竟然趁我不注意要他的命?卓不凡……你這是在找死——”花千荷咬牙切齒的喝道,身上的氣勢猛然間湧出,掛在牆上的長劍突然間吸入花千荷的手心。
“夫人,為夫錯了,我替他解毒還不行麽?”卓不凡瞬間服軟。剛才因為仇人出現,好不容易和花千荷的關系有了一點緩和。卓不凡自然不敢這個時候再和花千荷徹底鬧僵。
卓不凡來到寧月身前,手指急點,也在點穴的時候確認了的確是自己玄冥綿掌作這才放心了下來。至於玄冥綿掌為何提前作?卓不凡想來應該是因為易先生不懂武功的緣故。
隨著卓不凡的出手,寧月顫抖的身體漸漸地平息,氣息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的冰寒。直到寧月臉上的青紫色退去,卓不凡這才緩緩的收功。
“千荷,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保護你?易先生衣冠楚楚,但他卻和你這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定然是個斯文敗類。我也是生怕你被蒙蔽了才出此下策的……”
“你的言外之意是說我是個不守婦道不要臉的女人麽?”花千荷冷冷的回到,再次來到寧月身邊抓起寧月的手臂。直到確認了卓不凡再也沒有對寧月做小動作才輕輕的舒出一口氣。
“易先生翩翩君子,你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不是為了替我治傷,你以為我能請動易先生上門?我與易先生所談的所有都是琴棋書畫。我和易先生清清白白,你問府上任何一人都知道。卓不凡,你給出來!”
花千荷嬌喝一聲,冷冷的率先踏出房門。等到卓不凡也離開了寧月的房間,花千荷才默默的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卓不凡的臉。
星光下花千荷如此的美麗,看的卓不凡不禁愣住了。二十年來,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痕跡。花千荷依舊如初見時的那樣美得令卓不凡怦然心動。
“我剛剛武功盡複,想請你為我印證一下武學。卓不凡,拔劍吧!”花千荷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令卓不凡的心又是一陣劇痛。
“夫人,我已保證今後不再對易先生出手,你還要我怎麽樣?”
“拔劍!”
那一夜卓府之內電閃雷鳴,整個卓府,除了寧月睡了一個安穩覺之外,其他人都一夜未睡。寧月虛弱的起床。就像大病初愈一般弱不禁風。
“易先生——”
剛剛踏出卓府的大門,一聲急促的呼喚從身後響起。花千荷飛奔的跑了出來,臉上掛著難掩的不舍,“先生要走?”
“原本昨夜就該告辭的,借宿一晚已是失禮。在下告辭,夫人還請留步!”寧月略帶勉強的笑容讓花千荷臉上擠出了一絲哀傷。
“易先生就別騙千荷了,以千荷對先生的了解。先生怕是要離開和府了吧?此去江湖渺渺,怕是再難與先生見面了。”
“額——”寧月慘淡的搖了搖頭,“為何不見卓先生?”
“他?”花千荷微微咬牙,“他身體有些小恙,正在休息。”
“既然如此……在下告辭!”寧月對著花千荷鄭重的拱手。
“等等!”看著寧月要轉身離開,花千荷突然從腰間解下一面玉片,玉片正面是一柄修長的古樸的長劍,而背面卻是峨眉二字。
“你拿著這個,只要在蜀州之地,有此護身沒人敢拿你怎麽樣。”
這時,大門之內的翠柳氣喘籲籲的跑來,而在翠柳的手中,正捧著一隻咕咕直叫的信鴿。
“易先生,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還望易先生不要棄千荷而去。”
寧月接過信鴿,瀟灑的揮了揮手從容的離去。
暖風拂面,氣溫一日高過一日。卓府之內的荷塘上,花骨朵已經漸漸的盛開。花千荷再一次站在河岸邊看著眼前裝裱起來的映日荷花呆。
好幾次她想去藥鋪找寧月,但又害怕寧月誤會她不守婦道。思念化作清風,唯有寄托在眼前的這幅畫卷之中。寧月已經離開十天了,但這十天來,花千荷卻始終沒有等到寧月的消息。
“咕咕咕——”突然,一陣鴿子的叫聲響起,花千荷猛然間心神一顫,豁然轉身,卻見一隻鴿子正在頭頂盤旋。
花千荷飛身欺上,輕輕一抄便將鴿子抄在手中。彷如柳絮一般緩緩的落下,小心的取下鴿子腳上的竹筒。花千荷顫抖的展開了紙條,猛然間,臉色便已變得慘白如紙。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花千荷喃喃自語,突然間眼中閃爍一絲慌亂。身形一閃,人已消失在荷塘邊上。
人來人往的街頭,仿佛走馬燈在眼前閃過。花千荷如花仙子一般從天空緩緩的落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來到了寧月的藥鋪門口。
眼前的藥鋪已經大門緊閉,面前門牌上寫著工整的休業整頓四個大字。但花千荷知道,她的易先生已經走了。也許已經離開了和府,茫茫人海,也許再也不見。
不知不覺,眼淚迷糊了視野。不知不覺,她有了靈魂被割離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