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兒緩步踏進門口,看到了比從前更加俊美而成熟的哥哥。 他的臉龐因消瘦而棱角分明,利落的短發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黑曜石雙眸,他身著一襲月牙白長袍,衣襟和袖口均繡著淡黃色龍紋。
他衣冠楚楚,挺拔地立於明亮的窗口。日光在他的周身鍍了一層金邊,仿佛是太陽神的兒子,讓他周圍的一切景致都為之黯然失色……
露澤的視線一瞬間就凝在了站在女護官身後的漫兒,他的俊臉上先是錯愕,少時才極力恢復了往日的沉靜,隻是在他的眼眸中,卻翻滾著如同驚濤駭浪般的情緒,眼角泛起有種若有似無的激動淚光。
那位叫霏霏的女護官利落地走進了室內,盡職的尋問道:“王子殿下,聽說您又頭痛了?”
漫兒立刻朝露澤吐了吐舌頭以作暗示。
露澤聞言一笑,神色間帶著一抹儒雅清繾,一襲皓然白裳,韻著一股俊逸灑脫的英姿。
他聲音平靜得仿佛沒有一絲波瀾,“……剛剛還不舒服,現在感覺好一些了,麻煩你又來一趟。”
露澤哥哥永遠能洞悉我的一切,就像小時候我每次惡作劇後,哥哥總能幫我圓到最好。
“這樣吧,王子殿下,那我把藥放在這兒,不過,您若是頭痛得不厲害,最好不要連續服用止痛藥,主要是怕您對這類藥物產生依賴性。”霏霏溫柔而盡職地說道。
露澤的眸光深深凝在漫兒的身上,唇齒含笑道:“好的,我知道,麻煩你了。”
“這位是未來的靈族王妃嗎,她長得真漂亮!”霏霏終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心中羞澀,臉頰更是緋紅,如被春風染上了嬌豔欲滴的顏色,我低眉垂首,側身為他們讓路。
露澤不答反笑,上前一步替她敞開房門,舉止溫文儒雅、氣質更是不凡,不見半分傲慢,“請慢走。”
女護官微微吃驚露澤王子今日的好心情,忙欠身道:“這是侍官應該做的,您若是有什麽需要,還請派人來找我。”
“好的。”露澤謹慎地目送女護官走遠。
神聖之都蓮花宮
嘉伊太妃望著那一團粉紅的肉團子,臉上漾出滿滿的溫柔慈愛之色,她伸出食指,戀愛地碰了碰肉團子的臉頰。
小家夥的臉頰如同撲了一層脂粉,稚嫩、細膩、粉白。他兀自在繈褓中動了動,仿佛睡醒了一般,眼睫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冰藍色的瞳仁漸漸變大,小巧微薄的嘴唇邊不經意間吐出一個小泡,粉嫩的舌頭在唇邊舔了又舔,他伸出軟綿綿的小手,抓住了太妃那一根手指。
嘉伊太妃心頭喜不自勝,淚光瑩然地點頭道:“果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來人,去稟告陛下,本宮喜歡這個孩子,就讓他的生母留下來哺育他吧。”
“是。”衛兵恭敬施禮,依言退了下去。
醫療聖殿
奧斯的眼神極其駭人,衛兵們筆直站立連大氣亦不敢喘,空氣中浮動著沉悶肅殺的味道。
奧斯的聲音聽起來悶悶地喑啞,“你們都沒有看到那位紅袍的少女麽?”
醫療聖殿的衛兵總長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回稟大殿下,尚且沒有追查到。”
少時,奧斯的怒意漸漸冷卻下來,他閉緊雙眸,長歎了口氣,“將那位神族少女給我翻出來!”
衛兵們俱是一絲不苟地回答:“是,殿下!”
明亮空曠的房間裡,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漫兒知道哥哥就站在她身後,
默默地凝望著她。 我輕咬下唇,有些尷尬地率先打破了靜默,“……這病房很漂亮。”
露澤微笑不語,神情卻極是專注地望著漫兒,有透明的淡金色陽光在她發間流連。
房間的陳設處處透著一種古樸清幽的味道,這向來是哥哥所喜歡的。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古橡木的清香,珊瑚桌台上,精致碼放著來自靈島的新鮮熱帶水果。
幾年前,我托使者送來的黑珍珠和一柄打磨精致如藝術品的魚骨劍,如今正擺放在哥哥床邊的矮幾上。
書櫃佔據了左邊整整一面牆,裡面擺滿了各類書籍,想來哥哥都是這樣打發在醫族的無聊時光。
忽然間,露澤從背後將漫兒緊緊地抱住了,“別告訴我你不是一個人偷跑出來的。”
他不悅的聲音傳入我耳中,警告意味十足,暗含著責備。
其實我亦沒有打算再找什麽托詞,哥哥雖然常年不在靈島,但他的消息絕對是靈通的,關於我偷跑出來的消息,他一定早就知道。
“是又怎麽樣?我之所以偷跑出來,還不都是為了見哥哥……”我話還未說完,竟委屈的濕了眼眶。
露澤蹙緊雙眸,用力抱緊懷中的漫兒,聲音有些沙啞,“你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有個安排,讓你更安全的來!漫兒,靈島離醫族千山萬水,當我知道你隻身一人偷跑出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心中感動,故意安慰道:“漫兒的運氣向來很好,所以一路漂洋過海,卻隻是有驚無險!”
露澤眉間微微一松,歎了口氣,溫柔地將漫兒的身體轉向自己,“以後不許再這樣胡鬧了,如果出了什麽事情……漫兒,你讓我怎麽辦?我會瘋的,真的會瘋的!”
他情真意切地說著,一雙眼眸直直地望進了我的眼底,我從他眼中,看到了瑩瑩閃爍的淚光。
我心中難掩哀傷,眼圈亦跟著紅了,哽咽道:“哥哥,你離開靈島七年,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知道這七年你過得好不好?好想知道你的身體康復得怎麽樣?好像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回家?”
眼淚落在他皓然潔白的衣袍上,我從未向此刻這般,可以盡情宣泄心中的相思。
“漫兒這是在怪我麽?”他聲音清涼如水,纖長的手指輕輕替我擦著臉上的淚痕。
淚水越擦越是泛濫,我將頭埋在哥哥的懷中,聲音悶悶地傳來出來,“我……我隻是太想念哥哥了……”
他身上有種淡淡清雅的草藥氣息,幽幽芬芳,聞之卻讓我心中莫名一疼。哥哥的身體,何時才能擺脫種種藥物的束縛,康健起來?
他寵溺地伸手撫一撫我的鬢發,柔聲安慰道:“你我好久不相見,用來哭泣多可惜?”
我將頭埋得更深,雖然隔著衣衫,但仍能感受到哥哥懷抱的熱度,“或許你會笑我,但是我不遠萬裡來找你,心願其實很簡單,我隻想抱著你哭、抱著你笑,在你懷裡告訴你我有多想你,如今,這些通通是我的權力!”
他低聲在我耳邊絮語,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心願嗎?”
我有些愕然地從他懷中抬頭,不知他話中所指為何?
窗口一縷陽光灑在露澤耳垂上的一點藍鑽,仿佛水滴一般,瑩瑩泛著水波的潤澤。
他默然不語,隻低首,將冰涼的嘴唇輕吻在我的額頭上,含情脈脈,無聲訴說著相思之情。
漸漸的,他的吻一路沿著漫兒的臉頰,來到了她粉潤的唇上。
起初,露澤的吻很生澀,身體不由自主地輕輕顫抖,少時,他呼吸急促,眼眸亦變得迷離,如同被蠱惑了一般,雙眸燃燒著熾熱的情緒……
我心中一陣詫異,身體僵在原地,隻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儒雅面龐。
他似笑非笑地問道:“為什麽要睜眼睛?”
我緊張地眨了眨眼睛,不自在地抿緊嘴唇,“我……我不知道哥哥會……”我欲言又止,羞澀得不敢再說下去。
露澤低垂著目光,凝望著漫兒的臉,她冰藍色的眼眸如同一池清水,那樣澄澈,那樣純淨。
倏然之間,露澤歎了口氣,澎湃的情緒漸漸降溫,他用手指摩挲著漫兒的臉頰,溫潤儒雅的氣息輕呵在她的臉龐上,“我曾無數次想過這樣的場景,如今你站在我面前,反倒越發不真實了!”
我頑皮一笑,牽過哥哥的手,“倘若不信……我掐你一下?”
露澤不覺失笑,淡淡搖了搖頭,“你這古靈精怪的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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