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元沒吱聲,周雲盯著劉錚也沒說話,不過周雲的眼神卻在明確的告訴劉錚,不管他劉錚要做什麽,他周雲絕無二話。 左雲峰是無所謂,本來他就是山匪,屬於被朝廷緝拿的通緝犯,殺一個官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
曾開宇在沉吟,前文咱們說過,曾開宇是劉錚手下唯一一個有腦子的,他這人喜歡聽話聽音,劉錚說狗官在逍遙、狗員外在吃香的喝辣的,那麽就代表劉錚要對付這些人了,可這些人都在青州城裡,如今城門禁閉,城上有數千巡檢司的兵丁,自己這一方又無攻城器具,就算有攻城器具,士卒卻從沒練過蟻附攻城之法,想要強攻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強攻那該如何進城?
“主公,可是想要殺進城去?”曾開宇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如何進得?”
劉錚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曾開宇的話,轉而看向了身邊的魏博元道:“魏老爺子,可記得您之前說的話?我這兵隻要上過一次戰場,必成精兵!所以,我打算,讓他們去跟朝廷的兵過過招!”
“什麽?”魏老爺子微微一驚,隨之道:“你打算強攻青州城?”
其他幾人有的驚訝,有的則是興奮不已,不過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劉錚身上,劉錚呵呵的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是那等蠢人?我確實想要進城,可不是現在!”
尤博達是急性子,一聽不是現在便急著問道:“莊主,要等到甚滴時候!”
“快了,就這幾天了!”
劉錚這心思藏的深,就如魏博元想的那樣,他總喜歡把事兒藏在心裡,不說與別人,不僅如此,他這人猜忌心很強,多疑,有點像曹操,不過沒有‘吾好夢中殺人’這麽扯淡,可也差不了哪裡去。
看他行事便知,從起事前的安排,到起事後的一切行動,他從來都沒有跟大家交過底,哪怕是周雲都沒,知道最多的就是曾開宇和左雲峰,可這知道的多也是相對別人來說的,他們知道的所謂的全部計劃也僅僅是搶那幾個莊子的計劃,除此之外也是瞎子摸象。
所有的計劃全都裝在劉錚的腦子裡,從不說與任何人,每次行動都是隻有幾個當事人知道。
“行了,別瞎想了,還有很多事兒等著你們做呢!魏老爺子,這幾日裡就整理一下戰陣之法吧,過幾日就開始教這幫憨貨們學習兵法和戰陣之法吧,不然會把他們閑出毛病來的!”
魏博元微微點了點頭道:“好,這幾日裡我就把一些陣戰之法書寫下來!”
劉錚點了點便轉向了周雲道:“大哥,今日是冬至,士卒晚上的那頓夥食要豐盛一些,勞煩大哥下午多帶些人去城南林子裡獵些野味來,給大家夥加加餐!”
還沒等周雲開口呢,尤博達就哈哈大笑了起來:“莊主,這些小事兒還用得著你掛記,前幾日老尤額閑來無事,帶著人到城南山裡獵了三頭大野豬,就等著今日呢!”
劉錚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好,多虧了博達大哥,我們的士卒們有福了,博達大哥辛苦了!”
尤博達搖著大黑腦袋道:“不辛苦,不辛苦,這點算啥!哈哈!”
劉錚再次把目光轉向了周雲:“大哥,今日雖然大家夥都很高興,可巡防的任務絕對不能松懈了,高興歸高興,可紀律必須的遵守,尤其是晚上一定要看好各處的篝火,如今天干物燥的,一旦走了水,那可就是大麻煩,咱們可不能樂極生悲了!”
周雲點了點頭道:“二弟放心,
大哥省的!” 魏博元聽了這番對話,暗暗留意著帳中眾人的神色,發現隻有曾開宇一臉的若有所思,心中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尤博達一說自己帶人去抓了野豬,劉錚立刻就對周雲說讓他加強巡防,高興歸高興,務必要遵守紀律,這話裡的意思,隻有曾開宇一個人聽出來了。
魏博元心中歎息道:“唉,終究是一群莽夫!”
跟魏博元和周雲囑咐完劉錚便對眾人道:“行了,都散了,各自手頭上的都有不少的事兒,都散了吧!對了,老左、老曾、胡大哥、秦大哥你們留一下!”
等眾人離開,大帳中隻有劉錚以及左雲峰四人的時候,劉錚便對胡東遠和秦海清道:“胡大哥和秦大哥,我要召集人手做點事兒,糧營重地,就隻能由二位大哥以及鏢局眾人看守了,萬望二位大哥盡心盡力!”
胡東遠和秦海清對視一眼,站起身一抱拳,同聲道:“主公放心,我二人願立軍令狀,如若糧營有半點差池,我等願獻上人頭!”
劉錚起身虛扶了一下道:“好,二位大哥如此重視,我就放心了!組織好人手,下午就換防吧!”
胡東遠和秦海清領了命出去了,大帳裡就只剩下劉錚和左、曾三人了。
沒外人了,劉錚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眼中也有了凶狠之色:“把咱們的人都集合起來,今晚早些歇息,醜時埋鍋造飯,寅時出發把城東那兩千人一鍋端了,他們杵在那裡時間夠久了!”
左雲峰和曾開宇兩人聞言心中一驚,城東那兩千人,說的不就是青州左衛嗎?這是要真正的動手了啊!
起兵造反,倆人心中早有了準備,這些時日來做的事兒也都形同造反,可形同造反和真正的造反完全是兩碼事兒,今夜過去,才算真正的造反了吧,今夜過去,也就徹底沒有退路了吧?
倆人心中亂想,面上不敢有絲毫的猶豫,起身抱拳領命而去,看著倆人離去的背影,劉錚沉著臉坐回到了帥案後的椅子上。
如今他的計劃漸漸浮現出全貌了,積攢了那麽久的糧食為的就是等到天災再起,一旦出現大面積的災民,一旦起了流民,那麽計劃就可以實施了。
上天真的很給他面子,一場大雪壓垮了無數的民房,讓民人流離失所,當夜他就安排了內應一把火把府衙的糧倉燒了,直接用這事兒把余正和錢遊掀到了台面上,更是把知府王家賓逼上了絕路,王家賓放狠話,余正錢遊指使孫白城搶糧,劫能飛羽徹底斷王家賓的後路,五糧可施的王家賓隻好關了城門,這一切唯一不在劉錚計劃中的就是錢遊指使孫白城從他這裡搶了三千石糧食,不過好在這三千石糧食僅僅讓劉錚的計劃拖延了幾日而已。
讓暗中訓練的士卒搶了余正錢遊在城外的糧倉,堵青州左衛營門,端了河巡司,設關卡驅趕災民,將青州城外災民收入囊中。
進行到這一步,再進行下去,就是奪青州城,如何奪?關鍵就在左衛營,劉錚為什麽當初留著這些烏合之眾,為的就是用他們這身皮去騙開青州城門。
……
劉錚在城外算計青州左衛,城中的王家賓等人也在說著青州左衛。
如今府衙中沒了往日的熱鬧,冷清的隻有王家賓和他的小妾以及從家中帶來的幾個老仆,不論是余正、錢遊等官員還是各房典史、三班衙役都沒一個來當值的。
整個青州府衙除了大牢還在正常運轉之外,其他可以說都癱瘓了,王家賓一臉蠟黃的坐在後堂中聽著呂左報告城中的情況。
“大人,米糧堅持不到後日了,如今劉錚不咱們做交易了,如若再無其他糧食來源,這城中百姓……”
王家賓雙眼猛的爆發出一陣噬人的光芒,咬牙切齒的道:“余正該死、錢遊該死、孫白城也該死……”
“大人,如今說這個有何用?大人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不然這滿城的百姓就得都餓死了!”
一聽這個,王家賓像個瘋子一樣站起來吼道:“我有什麽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余正、錢遊不聽我的, 孫白城更不聽我的!我有什麽辦法!我除了以死謝罪我還能有什麽辦法?”說著說著王家賓嚎啕大哭起來。
面對當前的這個情況,呂左也很無奈,如若不是呂左還保持著一份良知,這會兒早就棄了王家賓投向余正、錢遊了。
狠狠的歎了一口氣道:“大人,如今就隻能指望青州左衛了,如若左衛營的人來救我們,我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左衛營的不來,我們隻能,隻能開城投降,或者,或者以死謝罪!”
一聽到青州左衛,王家賓的眼裡恢復了些許神采,可緊著又暗淡了下去,又哭又笑的道:“青州左衛,哈哈,青州左衛想必早就完了,那賊人劉錚兵強馬壯,他敢圍了青州,又怎麽會不先收拾掉青州左衛?”
呂左咬了咬嘴唇道:“大人,也不必如此灰心,就算青州左衛沒了,左衛的人不可能沒有人逃出去吧?隻要有人逃出去,就會向其他的衛所求救,離著我們最近的靈山衛有士卒一萬一千人,只需派來五千人,足以解了青州之圍!”
“靈山衛?”王家賓猛然瞪大了眼睛,過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對,對,還有靈山衛,還有靈山衛,不光有靈山衛,還有古城衛、穆陵關衛所,還有青石關衛所,還有廣陵衛,哈哈哈哈,逆賊劉錚,隻要我朝廷大軍一到,就是你授首之日!哼,還有余正、錢遊那些無恥敗類,我必向皇上揭發他們的無恥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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