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憑一個葉天南,你就能活著走出這臨清城嗎?”
老狗說出的這話,猶如一口洪鍾撞響在耳邊,振的公子天青臉色蒼白的後退了兩步。
他的心一下子亂了,亂的非常徹底,當初他要吞下劉錚遺留下來的這四千士卒,是因為他認為劉錚必死無疑,可沒想到劉錚居然只是受了些傷,而且短短一個月就好了。
當他知道劉錚沒死之後,他不是沒想過想要把這些人還給劉錚,可他又接到了消息,說老狗派出了四大名捕要再次刺殺劉錚,這讓他遲疑了,讓他遲疑的不止是這個消息,還因為他讓葉天南一夜之間幾乎殺光了這四千士卒的核心,那些人可都是劉錚的精銳老卒。
這梁子已經結下了,以劉錚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想和解,只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原來只是自欺欺人嗎?
就在公子天青心神快要失守的死後,忽然耳邊響起了葉天南的聲音,這聲音雖然不大、雖然平淡,可卻仿佛給了他無窮的力量一般,讓他的心神穩了下來。
“那又如何?公子確實得罪了劉錚,可並非到了打生打死的地步,就算劉錚不依不饒,那我們也可以趁他沒來臨清之前走!”
對啊,幹嘛非要跟劉錚硬碰硬,我們完全可以先走啊,公子天青的眼睛裡一下子又恢復了神采。
“對啊,就算劉錚要跟我們過不去,我們也可以在他入城之前走,沒必要跟他硬碰硬,瓷器去碰瓦礫的事兒,我怎麽會去做!”
老狗心中冷笑,瓷器和瓦礫?你以為你是瓷器?殊不知在劉錚面前你才是個瓦礫,臥龍山莊有什麽,只有個虛名而已,而劉錚已經有了爭奪天下的資本。
“你是可以走,不過自從我踏進這個門之後,你就已經走不了了!”
公子天青微微一怔,隨之不屑的笑了起來:“怎麽?總捕頭,你以為憑你和這個淫賊,就能留下我們?”
老狗搖了搖頭道:“我和花齊眉確實奈何不了葉老,若葉老一意護著你離去,我們確實沒辦法,可別忘了六扇門並不是只有我們兩個,而你們臥龍山莊卻只有葉老一個人在你身邊!”
“嗤!”公子天青嗤笑了一聲,認為老狗在虛張聲勢,不屑的道:“哦是嗎?還有誰?不妨叫出來讓本公子看看!”
話音落下,就見月亮門裡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緊跟著那身影便向著涼亭走來,一邊走一邊道:“公子,是要見老夫嗎?老夫來給公子請安了!”
公子天青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是你,白鴻儒!”
“不錯,正是老夫,見過公子,見過葉老!”白鴻儒輕笑著走進涼亭,拱手對著眉頭緊鎖的公子天青和葉天南拱了拱手,算是施禮。
葉天南臉色不善的看著白鴻儒道:“鴻儒,這是少主的意思嗎?”
白鴻儒輕輕一笑道:“葉老,您誤會了,少主和臥龍山莊一直都是盟友!”
“那這就是你的意思了?”
“不不,葉老,您還是誤會了,我怎敢背著少主和臥龍山莊作對?”
“那你是什麽意思?”
“呵呵,葉老,我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希望您能留下來,咱們三家竭誠合作一次,把劉錚永遠的留在這臨清!”
白鴻儒的話音落下,公子天青就對老狗道:“總捕頭,這家夥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利用六扇門,難道你不生氣嗎?”
老狗輕輕笑了笑道:“這世間,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大家只是互相利用罷了,為何要生氣?”
公子天青呵呵一笑道:“總捕頭,心性寬廣,小子比不得,若有人利用我,我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老狗忽然轉頭看著葉天南道:“葉老,江湖傳聞臥龍山莊代代莊主才智皆不輸於諸葛武侯!”
公子天青聽了老狗這話,那張比女人的臉漂亮了不知道多少的臉一下子布滿了陰霾,這老狗太混蛋了,這話不僅暗諷我名不副實,還暗諷了整個臥龍山莊的先代莊主們皆名不副實。
公子天青剛想發作,卻被身邊的葉天南一把按住了,就見葉天南輕笑著道:“二位來此是談合作的吧!”
老狗和白鴻儒嘴角一下子勾起了一抹弧度,兩人都輕輕的笑了笑,心裡明白這葉天南是叫他們別在說一些題外話了,而且若不想談崩了一拍兩散,最好收斂一下。
可今天這事兒還真就由不得葉天南做主,別看葉天南的輩分高,武功也高,可真正做主的人,正是他們倆。
老狗看了一眼白鴻儒,白鴻儒明白了老狗的意思,緊閉著嘴巴微微低下了頭,將話語權徹底的交給了老狗,不過這也合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太過出頭。
老狗瞥了一眼公子天青,便對著葉天南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是帶著誠意來的,不過要談,還得再等一會兒,等個人,那個人應該快要來了!”
葉天南的眼中閃過意思不易察覺的擔憂,這老狗當真如傳聞中那樣是個詭計多端、陰險狡詐之輩,和這樣的合作,以公子目前的實力別說賺便宜了,想要不吃大虧都很難,此番老狗前來明顯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而且篤定能吃定他們臥龍山莊。
公子天青這會兒也老實下來了,他也看出來了,這老狗是吃定了他了,而且也做了萬全的打算,不然也不可能在明知道駱思恭和東廠在四處找他的情況下,還這麽明目張膽的出現。
這幾個人在涼亭中等待著老狗嘴裡的那最後一個人,沒等了多會兒,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出現在了月亮門裡,踱著步子走向了涼亭中。
看到來人,公子天青的瞳孔微微一縮,居然是漕幫的幫主曹海,老狗居然請動了曹海。
就在他驚詫老狗情動曹海的時候,月亮門裡再次出現了一個人,當公子天青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他徹底的被驚到了,居然是曹義,居然是曹義,曹義可是和花齊眉有不共戴天之仇,曹義怎麽會來,老狗就不怕曹義和花齊眉見面就打起來了嗎?
可接下來曹義的舉動,再一次震驚了公子天青,曹義就像沒有看到花齊眉一般,來到涼亭中,默默的坐在了曹海的身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曹義對仇人無動於衷,為什麽曹義像完全不認識他公子天青一般?難道是被邪術控制了心神?
不怪公子天青會朝著這方面想,實在是當前的情況太詭異了,曹義和花齊眉之間的仇,不說大到了天上,也差不多了,曹義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眼看就要過門了,卻不想被某個路過臨清的權貴子弟看中,趁人不備把人擄走了,曹義知道後去要人,結果要的只是一具遭受過侮辱的冷冷冰的屍體,痛失戀人的曹義幾乎瘋魔了,把那權貴子弟的護衛殺了精光,就在他要殺了那權貴子弟為自己的戀人報仇的時候,花齊眉出現了,不僅護住了那權貴子弟,還把曹義打成了重傷,那權貴見自己得救了,曹義又被打的癱瘓在地不能動彈,一泡尿撒在了曹義的臉上。
這樣的仇,受了這樣的折辱,曹義在面對花齊眉的時候,居然忍住了沒動手,怎麽不叫公子天青驚詫。
就在公子天青疑惑的打量著曹義的時候,老狗忽然開口了。
“諸位,人都到齊了,咱們是不是來談一談合作的事?”一句話就把所有的沒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公子天青本想開口,卻被曹海搶先了一步:“總捕頭,有什麽想法,就直接說出來吧,我等會照著總捕頭的意思去做的!”
老狗輕笑著看了一眼曹海,又看了一眼曹義,見曹義依舊沉默不語,便把目光轉到了葉天南身上。
葉天南知道老狗是什麽意思,便點了點頭道:“事到如今,就別藏著掖著了,直說了吧!”
葉天南的意思說的很明白了,把你的想法說說,能行的話,臥龍山莊這邊自然會出力,若不行, 大家就一拍兩散,分道揚鑣。
老狗見葉天南如此說,便點了點頭道:“劉錚來臨清除了身邊的那些好手外,帶的兵並不多,只有萬把人,就是如今被困在恩縣和平原縣的那些!”
“他此番前來的目的,我不說你們心裡也清楚的很,無非就是報仇,給他自己報仇以及幫兄弟報仇!”
“曹幫主,公子,你們和劉錚的仇有多大,不需我多說,我呢,我們六扇門和劉錚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劉錚要來殺我們,我們也不能束手就擒!想要反抗就需要了解雙方之間的差距,然後指定一個詳細的計劃!”
“首先,曹幫主,你們漕幫雖然人多勢眾又有近萬運軍,想必你心裡也清楚的很,在劉錚這萬余精銳面前根本不夠看,不然你也不會應我的約!”
“公子,你們手上雖然有近兩千士卒,可這兩千士卒都是人家劉錚的人,到時候真打起來,你這兩千士卒手中的刀是對著誰,還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