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事兒不光她一家,大部分的村戶都這樣!
有魄力的,趕在豬沒掉肉之前就宰了,拉到鎮上賣給供銷社,雖然心疼,但總好過餓死!
先把保住本再說。
有些人心存僥幸,天天出去尋豬草,但還是不能幸免,要麽生病,要麽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有人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瘟疫?
後面顧莉雅出面辟謠,不過是吃了不乾淨的豬草,感染病毒了。
建議大家,一定要把豬草煮了給豬吃,生病期間的照料也是個大麻煩。
所以,一下子,整個村裡的豬圈都空了。
喜兒一家才開始心裡發毛,這要是整個村裡都沒豬了,到年底的時候,唯獨他們家裡有個好幾百斤重的大白豬,不是又要起風波?
苗祥一家人都被請過來,商議這事兒。
當初這兩隻小豬還是以他們家的名義,從村裡領來的,然後又多買了一隻。
說好的,一頭當任務豬賣了,一頭宰了過年。
“你們說,要是給豬減減肥,會不會好點兒?”喜兒一番話笑死大家,不過想想也有道理。
但是這又是為何呢?
養豬不就是圖長大吃肉麽?
這要是跟人一樣,都開始減肥了,還養它乾哈呀?
苗青圍著大白豬,嘖嘖嘖,不斷發出感歎,“喜兒,你到底是怎麽喂的呀?怎麽能長這麽白胖。”
她也不是沒去過其它村民家的豬圈,還沒走進先是一股惡臭。
接著,就是一隻渾身髒兮兮地豬,年月好些的時候會比較胖,但是大部分都是比較難養起來的。
所以,到年底,誰家能殺頭兩百斤的豬,那簡直是大新聞。
可喜兒家的豬圈卻沒啥異味,而且豬真的是白呆萌,豬身還帶點兒粉紅,讓你都不舍得殺它。
如今吃飽了正待在豬圈裡,呼嚕嚕睡大覺。
“就是洗的比較勤快,這都是張逸和田誠每天的活計,我就是負責給他們種口糧就好。”喜兒拿手指戳戳它們。
結果稍稍翻了個身,又繼續呼嚕嚕大睡。
“就這樣養下去吧,幹嘛要給它們減肥?你不是很會種菜嗎?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教別人種菜就好了。”
苗青想了想,說出個辦法。
“這倒是不錯,只要大家很快有得吃,豬也有的吃,豬圈又會滿的。”高祥眼前也一亮。
最近,他頭髮都快抓沒了,今年日子不好過。
先不說任務糧交多少,即便隻交三層,分到每個人手裡的糧食也吃不到下一輪收割,更別說年底分錢。
喜兒看著兩隻大白豬,覺得這也是個辦法,只是代價稍微有點大。
但為了年底能殺豬,動作隱蔽點應該也不會有啥。
“高叔叔,如果村裡有養豬的計劃,我會教大家種菜養豬的,這樣年底也會有一筆收入啊!”喜兒的話讓他眼前又是一亮。
“但是,我有個前提哦,就是讓我爸媽來養。”自家人,即便穿幫,至少能將事態控制到最小。
父母總是比外人可靠。
“這事兒讓我想想。”苗祥認為這個辦法可行,但要想李穎夫婦的戶口落到這邊來,手續就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
即便自己認為可以,也同樣需要村裡的同意。
“這樣,我先回去跟書記商量,估計八九不離十,很快就給你們消息。”說完,不等大家開口,人已經衝出門外。
喜兒不得不感歎,高石莊有書記,高祥這樣的村幹部乃是大幸!
如今這片地方大,地勢又高,正適合建個養豬場。
到時候就從住牛棚變成住豬棚了,不過不管住在哪裡,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比什麽都重要。
下半年,高石莊都處在重整當中,最先納入計劃的,就是修土壩子,建小型水庫。
這是為下半年做準備,老人言:澇災之後必然天旱。
這是防患於未然。
秋種結束,天氣也逐漸變涼。
以高石莊為單位,全大隊的勞動力集中起來,開始興修水利。
往年這時候,家家戶戶都已經開始閑野起來,不過是去田裡點個卯拉拉家常就回來了。
但今年的任務一出,所有人都嘩然。
都說農村是忙三月閑三月,這才剛剛從秋收的緊張中過來,馬上又要開始如此大動作的水利修建,不是要搞死人麽?
這邊的民風一向如此,但今年書記是下了狠心。
“你們今年是被水泡了,明年要是房子乾裂了,別指望我去上面給你們要糧。愛乾不乾,凡是參加的人村裡供應午飯。”
“還有,村裡要建一個養豬場,這也是為了能盡快改善大家經濟狀況,你們是要錢還是要閑,隨你們。”高祥也趕緊配合,尤其是最後一句,說得大家心頭一動。
“格老子的,你們總不能又不想乾活,還想吃好的吧?天下可沒這樣的好事,有本事就趕緊賺些錢把房子蓋嘍。那些愁娶不上媳婦兒,沒錢嫁女兒的,咱讓別村的人來這裡排隊給你挑。”高蠻子話很粗俗,但卻正正砸在大家的心頭上。
其實,他們這個領導班子算是比較人性化的,還會好言相勸。
其它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但方式就野蠻粗俗多了,通知到戶,誰家沒成勞力的,年底扣糧。
簡單粗暴有效,但在實際工作中就缺乏了一些積極性。
最後經過商議,張家就張青去了,田玉良的戶口還沒落到高石莊,所以暫時不用去。
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蓋房子。
和大夥兒一起把豬圈圍起來, 爭取過冬前能把第一批豬抓回來,明年開春就能出欄。
這是喜兒給高祥的保證,當時的他一聽完,簡直比上面免了任務糧還要高興。
畢竟這是實實在在的利益,真金白銀能分配到個人的。
但是喜兒叮囑,這事兒只能高祥一個人知道,到時候能出欄成績肯定算養豬的田玉良夫婦的。
未來,也希望他們一家人的日子,能因此好過點。
養豬這是全村的事情,所以,書記把勞力一分為二。
“咱們既然想拿兩份收入,就要付出兩份勞力,咱們同樣是修水庫,圍土壩子,你們有信心乾過隔壁村嗎?”書記這是在使用激將法。
大家一聽,有兩份收入,渾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
腦子一熱,“行!乾死他們娘希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