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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兆南向下面一望之後,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李毅見他十分緊張,問道:“江首長,是不是不舒服?咱們還是上去吧!”
江兆南鎮定心神,閉上眼睛,又睜了開來,說道:“沒事。連小孩子都敢坐,我有什麽不敢坐的?”
李毅嗯了一聲,平衡住吊籃,緩緩往那邊滑過去。
路程雖然很短,但卻是一次富於激情和曲折的旅程!
不只是坐在籃子裡的江兆南,就算是那些站在旁邊看著的人,也一個個心驚膽顫!
馮長健和韓鐵林等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提心吊膽的看著飄在空中的江兆南,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一陣強勁的山風吹過來,吹得吊籃一陣劇烈的搖晃。
江兆南目視前方,不再向下面張望。
任憑風吹浪打,我自閑庭信步!
李毅暗自驚歎,心想江首長就是江首長,真是厲害啊,這麽快就能調節下來!
這段驚心的旅程,終於結束了,籃子平安的抵達對面,李毅扶著江兆南上了地面。
這邊所有的人都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籲出一口長氣。那些口氣,遇到山上的寒冷空氣,結成了灰白的霧氣。
江兆南放目四望,說道:“真是驚心啊!我很難想象,那些學生娃娃每天都要坐這樣的吊籃來回!”
李毅道:“是啊。我第一次來這裡,看到這些吊索橋,心裡也是這樣想的。這裡還算好的,有一個吊籃,其它地方,只有一條鋼筋,自己用衣服或是別的東西當滑輪滑過去!”
江兆南動容道:“那怎麽行?很危險啊!”
李毅道:“民間多奇士啊!這些村民們哪個不是雜技演員?他們中的有些人,還能用雙腿夾著自行車,從這裡滑過去呢!”
江兆南臉色一沉問道:“李毅,你們綿州市政府,就沒有想過辦法改善這種情況嗎?”
李毅道:“江首長,實話跟你說吧,我來到這邊一月有余,一直都是在不停的跟各方勢力做鬥爭,進行磨合,另一方面也在著手進行綿洲經濟的改革工作。只不過綿州的窮,出乎我的想象,連修路鋪橋的錢都拿不出手來。”
江兆南皺眉道:“這麽窮?綿州畢竟是一個地級大市不可能窮到這個田地吧?修幾條路,能花幾個錢?市裡面連這個錢都沒有嗎習”
李毅緩緩搖頭,說道:“真沒有。國庫裡基本上是空的。”
江兆南道:“那你們得想辦法啊!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情。”
李毅道:“嗯,江首長我一來,就在想辦法,去省裡跑資金。也是一波三折啊!”
他們兩個人率先過來了在這邊聊天。
可謂自由自在。
那邊的馮長健等人站不住了。
“馮書記。”韓鐵林道:“剛才江首長的話,你都聽到了吧?”
馮長健緩緩點了點頭:“聽到了。”
韓鐵林道:“我們也坐這個過去?”
馮長健淡淡的道:“江首長都過去了,我們還敢說什麽?”
韓鐵林看了看那懸掛在空中的鋼索,暗自皺眉。他又看了看對面的李毅和江兆南,心想李毅在向江首長說什麽呢?不會是趁機說我的壞話吧?
一念及此韓鐵林忽然之間不太害怕這個吊索橋了,他急於過去聽聽李毅和江兆南之間的談話!
“馮書記,你年長,你優先。”韓鐵林對馮長健說道。
馮長健點了點頭,大步走到索道邊。
有工作人員剛才看著李毅怎麽操作,此刻也如法炮製,把吊籃拉了過來,然後扶馮長健上去。
其它人都看著省委一號,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馮長健安全的過來,李毅上前,扶他出來。
“長健習志,你坐過之後,有什麽感想?”江兆南沉聲問。
馮長健苦笑一聲,說道:“說老實話,坐過這一次,就再也不想坐第二次了。”
江兆南道:“我們坐過這一次就行了。但這裡的村民們呢?他們還得年年月月的坐下去!”
馮長健若有所思,說道:“江首長,您秕評的對,我們省裡對這邊的關注度實在有些不夠。是我們的錯。”
江兆南道:“你是省委一號,自然要放眼全省,要全盤考慮!不能隻抓住那些容易出政績的經濟發達地區,那樣是不行的!”
馮長健連連點頭,雙手筆直的放在褲縫邊,微微側頭,傾聽江兆南的講話。
江兆南對馮長健的姿態還是很滿意的,說道:“平時多出來走走,到下面去看看,越是貧窮的地方,越需要我們關注的目光! ,
馮長健道:“是,江首長的話,有如醍醐灌頂,令長健茅塞頓開。我一定秉承江首長的教誨,多多關注貧困地區和偏遠地區。”
江兆南緩緩點頭,看向吊索橋處。
韓鐵林見到馮長健跟江首長聊上了,更是急於過去,指揮工作人員,把吊籃拉過來,然後迫不及待的跨了進去。
韓鐵林不會操作,那個吊籃晃得很厲害,嚇得他在上面求菩薩保偌!
一陣強大的冷風,從山那邊吹過來。
這股風來得好不蹊蹺,吹得吊籃在半空中像蕩秋乾似的搖擺不定。
韓鐵林嚇得面無血色,他緊緊抓住吊籃的邊沿,將頭低下去,藏身在小小的吊籃裡,仿佛只要不抬起頭,眼前這些恐怖的景象就會消失一般口
“韓省長!”這邊還沒有過去的習志,一個個都緊張的大喊大叫。
“小心啊!”
“抓穩啊!”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慌什麽慌,真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
眾人臉色一變,瞥眼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撲素的農村糟老頭子,背負雙手,緩緩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吊籃,搖頭道:“這個,不是這樣玩的!”
省政府秘書長梁利國一臉的不高興,沉聲說道:“喂,老頭子,你說話得注意一點啊,誰沒有見過世面了?你敢說我們沒有見過世面?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就敢如此胡言亂語!”
老頭子手裡拿著一杆旱煙槍,他把煙槍往褲帶繩裡一插,走到吊索橋邊,拉住了那繩子,輕輕一拽,就把韓鐵林又給拉了回來。
“喂,老頭子,你想做什麽?”梁昨國臉色大作,沉聲喝問。
老頭子道:“我來送他過去吧。來,讓讓,說你呢,你這雙條腿,並攏來,我怎麽進去啊?”說著,他還拿出旱煙杆來,敲了韓鐵林的腿一下。
梁利國等人大驚失色:這還得了!你居然敢打韓鐵林省長!
“喂,老頭子,你活膩歪了吧?敢打……,他!”梁利國大聲喝罵。
韓鐵林的秘書吳明也上前道:“老人家,請你讓讓,這是我們老板。”
韓鐵林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心想這個老人家,分明就是附近的村民,肯定能駕奴這個吊籃,便道:“老人家,你進來吧。我隨你一起過去。
老頭子收起大煙杆,輕巧的一跳,就進了那個吊籃,輕得連一點晃蕩的痕跡都沒有!
他熟練的把吊籃開到了對面,下了籃車,背負雙手,哼著曲兒徑直走遠了口
身後這滿山坡的大小官吏,對這個老人來講,就跟一個匆匆過客無異。
是啊,你們官當得再高,跟他這個農民又有什麽關系?在他眼裡,韓鐵林等人,只不過是一群外地來的客人罷了!而且是一群連吊索橋都不會坐的生客!
省裡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相繼過去了,剩下的這些人,就更沒有理由拒絕了,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走到吊籃邊乘坐。
有些膽小的,嚇得雙股發抖呢!
還有個別的官員,實在是不敢過去,站在吊籃前猶豫了半晌。
但看到一個個大官都過去了,他們這些小官吏,要是不敢坐過去,肯定會受到上級領導的嚴厲批評啊!
那邊的官員越來越多,那些坐過一次的官員們,都在心裡暗自發誓,下次再也不坐這種吊索橋了!
江兆南正在跟李毅談話。
“李毅,你剛才說,還有另外一種吊索橋?走,帶我們去看看吧!”江兆南說道。
馮長健等人都吃了一驚,心想江首長是不是玩上癮了啊?坐完這個,還想去坐另外一個?
李毅也自一怔,說道:“江首長,離這裡比較遠,我們的車都停在那邊呢!”
江兆南道:“無妨,叫司機們過去,把車子開到前面去等我們,我們就一邊走,一邊看看周邊的景色和民情吧!”
立馬有人前去安排。
一群人在李毅的帶領下往山下走去。
江兆南一邊走,一邊問身側的馮長健和韓鐵林:“看到這邊的情況後,你們這些主政一省的大佬們,有何感想?都說說吧。”
馮長健和韓鐵林相視一望,都是默不做聲。
江兆南沉聲說道:“你們西,省,每年撥付多少資金到交通事業部門?又可以從中央拿到多少專項資金?這筆錢,你們都花在哪裡了?回頭,你們擬一個詳細的報告,我要看!”
韓鐵林硬著頭皮應了一聲:“好的,江首長。”然後狠狠瞪了李毅一眼,他認定李毅在江首長面前告刁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