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問她們現在住在哪裡,楚憐心說,自己和母親都是隨父親前來京城的,全家人就靠父親一個人賺錢養家。以前因為父親生意很好,母親和自己都沒有出去工作,在京城又舉目無親,現在無房無錢,別說住的地方,便是一日三餐,也成問題了。
李毅道;“住的問題和錢的事情,暫時由我來解決吧。你們兩個一天沒休息了,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吃個飯,好好睡一覺。楚先生這裡,有專門的醫生和護士在照顧,你們現在也進不去,坐在外面也只能是乾著急。”
楚明嶽的妻子道;“我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我就坐在這裡守著明嶽,憐心,你隨李先生去休息吧。這裡由我來看守。”
李毅道;“阿姨,現在這個情況,守在這裡跟不守在這裡,完全沒有區別。還不如好好去休息一晚上,明天才有精神來照顧楚先生。”說著,向楚憐心使眼sè·讓她勸勸母親。
李毅又請來醫生,向兩人說明楚明嶽現在的情況,楚明嶽現在別說蘇醒,便是能不能梃過這一關都很難說,現在完全是靠儀器和藥物在強行維持他的最後一絲氣息,說得不好聽一點,跟一個活死人也差不了多少。李毅叫醫院方面安排了兩個特護,猜心照料楚先生。
陳博明買了好飯好菜來,母女倆胡亂吃了一點。又守了幾個小時,李毅看看夜深了,自己不可能真的在這裡陪他們過夜,再次叫她們去休息,楚母便推楚憐心,要她先去休息,明天白天好來接她的班照顧父親。
楚憐心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跟李毅出來。
李毅就在醫院附近的賓館定了一個套間,楚憐心經過一天的勞累和奔bō·早就疲憊不堪,衣衫汗濕了,身上也髒兮兮的,望著淋浴間,說道;“李先生,我想洗個澡。”
李毅笑道;“好·你去洗吧,我出去一會。”
楚憐心yù言又止。
李毅微微一笑,轉身出了房門。
楚憐心脫掉衣服,小心的疊好,她現在只有這一套衣服在身邊,等會洗完澡,還得穿這套舊衣服呢。
她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任由巨大的水幕淋在身上·流過她瑩白的脖頸,順著玲瓏曼妙的dòng體·往下流去。
直到此刻,她仍然像在做夢一般,一夜之間·美好的家庭沒有了,健康疼愛自己的父親也沒有了!衣食無憂的生活沒有了!身無分文還欠著幾千萬的巨款!
這些壓力,樁樁件件,像大山一般,壓在她身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揮灑而下,和洗澡水混成一體,衝洗著她的身體。
也不知哭了多久·腦海裡忽然閃過李毅那帶著溫和笑容的堅定面容·那張臉,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總覺昨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有些人,相處了一輩子,彼此還是陌生人,有些人,甫一見面,就成了最知心的朋友。
若不是她,自己將會在哪裡?若不是他,父親早就送進了火葬場,若不是他······她都不敢想像,如果這個叫李毅的男人沒有出現,自己和母親將如何度過這個夜晚?
她呼出一口氣,像要把所有的不愉快和霉運都吹走,伸手關掉水龍頭,拿浴巾擦乾頭髮,然後將浴巾圍在身上,遮擋住那抹動人心弦的春sè,開門走出來。
浴室是在主臥室裡,她進去之前,把髒衣服疊放在chuáng上,此刻,髒衣服不見了,上面擺放著兩套嶄新的衣裙,還有兩套睡衣。
她四處看看,並沒有看到李毅的身影,拿起一條裙子,這是一條湖綠sè的連衣裙,是她最喜歡的顏sè,是她最喜歡的品牌,而且是最新的款式,她本想過幾天就去買下這條裙子的,可惜,因為父親出事,這條曾經輕易就能買下來的裙子,而今成了她一個難以企及的◆想。
而此刻,這條裙子如此真實的擺在她面前,讓她幾疑在夢中。
衣服很齊全,連內衣內kù和絲襪都準備好了,她翻著尺碼看了看,居然正好合自己的尺碼!
他怎麽知道自己的ZE?
她拿起內衣,在自己的身體上比劃了一下,心想這件內衣剛剛還在他溫暖的大手裡,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呢!
這種大膽的想法,讓她心跳加劇,羞紅了臉。
外面傳來李毅的輕咳聲;“衣服是我在下面隨便買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先湊合著穿吧,不行再換就是了。”
楚憐心驚了一跳,房門沒關呢!她飛快的蹦跳著過去,把房門關上了,然後快速的穿衣服。
李毅在外面廳裡等了小半個小時,楚憐心這才施施然走出來。
女人再快的速度,也不男人的穿衣速度可以比擬的。
楚憐心走出房門的刹那,李毅驚呆了。
“怎麽了?不好看啊?”楚憐心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問道。
“好看,比服裝店模特穿上去還要漂亮。”李毅嘿嘿笑道;“對了,另外一套是給阿姨買的。,,李毅說著,搔了搔腦袋,說道;“她的尺寸我就拿不準了,只能猜測著買,不合身的話,你再帶她去買新的吧。這是一張銀行卡,裡面有些錢,你們先用著,嗯,這套房間,我已經租了一個月,你們若是住得習慣,就再續租,若是不習慣,我再慢慢給你們找房子。”
“謝謝你,李先生。”楚憐心不知道說什麽好,眼淚又開始在眶裡打轉。
“唔,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李毅擺擺手,起身準備走人。
“李先生,”楚憐心忽然叫住他。
“嗯?”李毅回頭微笑道;“還有什麽事情?”
楚憐心羞怯地道;“李先生,你能不能不走?”
李毅饒是花叢老手,聽到這銷hún蝕骨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心神一dàng,浮起聯翩。莫非這小女子,打算以身相許?
“我怕··…··”楚憐心低聲道;“今天我看到爸爸那個慘樣,我哭了,既有失去親人的悲痛,還有一些因素,就是我怕··…··我真的好怕。你能不能留在這裡,看著我入睡後再離去?”
“可以。”李毅乾脆的應了一聲,收斂起心神,說道;“你現在就睡嗎?”
“嗯,我吹乾頭髮就睡了。謝謝你了。”
楚憐心躺在chuáng上,李毅坐在chuáng邊的椅子上,看著她那張美麗的臉蛋。
楚憐心很快就睡覺了,身子側睡,蜷縮成一團,像在母體裡時那個樣子。
李毅知道,她是在害怕。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摔成那個樣子,她純潔的心靈肯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李毅走過去,坐在chuáng沿,伸出右手,mō了mō她的額頭,老人們說,向上面mō三下額頭,可以驅趕髒東西,減少害怕的因素。
或許是古老的方法真的管用了,楚憐心緩慢的放松了身體,身子舒展開來,不再蜷縮成一團。
李毅抬腕看看時間,已經快到零點了,明天還要應付結業典禮呢!他打了一個哈欠,準備起身離開。
楚憐心忽然抓緊了他的胳膊,抱著他的手,當成舒適的枕頭了,把頭壓到他的手掌上,貼著他的手臂。
李毅輕輕一抽,不但沒有抽出來,反而驚動了楚憐心,他在●夢中發出一聲近似哭音的聲音,又低低的喃喃而語·李毅聽得清楚,她在喊著;“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李毅輕聲應道;“乖,我不離開你。”
楚憐心抱住李毅的胳膊,又把身子縮了起來。
李毅也睡意上湧,伏在她chuáng沿睡了迂去。
第二天早上,楚憐心睜開眼睛,看到李毅就伏在自己chuáng邊,再看到自己居然抱著他的手睡了一晚上,想想就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羞怯得臉兒通紅,慌忙松開了李毅的手。
李毅被她這麽一驚動,也醒了過來,但一隻右手麻木得不行,不像是自己的胳膊了,完全不聽使喚。
楚憐心見他的要樣子,問道;“手臂麻痹了吧?我給你揉揉。”也不容李毅分說,兩隻纖纖素手,就幫李毅輕輕的按摩起來;“李先生,昨天晚上,真是太感謝你了。”
李毅調皮的笑道;“我才要感謝你呢, 你要是不抱著我的手,我哪裡能如此近距離的一親芳澤啊?”
楚憐心暈生雙頰,並不答話。
兩人匆忙用過早餐,李毅送她到醫院門口,便往中央黨校趕去。
今天是結業的大日子,除了南方省委組織部長歐陽吉會飛赴京城參加之外,還有一個大人物會來,就是中組部副部長喬銀山同志。
中組部副部長喬銀山,是中組部部務委員兼二局局長,二局是一個簡稱,全稱是黨政與外事幹部局。黨政與外事幹部局就是負責黨政和外事部門幹部的培養、考察、配備、調整、任用、管理。
中組部有七個副部長,喬銀山排在第三位,也算是比較靠前的副部長。
喬銀山的講話十分官派,也十分冗長,講了足足一個半小時,講了五大點二十小點,中間做出了許許多多十分重要的指李毅隻記住了一句話;“你們這批幹部,組織部是打算重用的!”
這句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