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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傳奇》第5章 鐵塔少年
  蕭瑞雪在蕭家米鋪忙活了兩個多時辰,對帳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此時她忍不住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活動下筋骨。此時,鋪子外忽然有一陣吵鬧,聲音越來越大,蕭瑞雪不禁有些好奇,此時一個夥計路過,蕭瑞雪便問道:“外面出了什麽事?”

  “四少爺,門外來了一個巨漢,他今天一早剛來我們米鋪買過一斤粗米,現在突然跑回來說米不足一斤,說我們的夥計欺他,如果不給個說法,他就要砸爛我們米鋪的招牌!那個巨漢太過高壯,我們幾個都按他不住,隻能找胡掌櫃來解決此事!”蕭家店鋪裡的夥計們都不知道蕭瑞雪的真實性別,還都以為她是蕭家的小兒子,隻不過未到變聲期,長得過於清秀罷了。

  “胡掌櫃剛才家裡有急事,向我通報過了,估計要一個時辰後才能回來!我先去看看吧!”

  “好的,有勞四少爺!”

  蕭瑞雪走到鋪子外,一個鐵塔般的身影直入眼簾,蕭瑞雪暗自一驚:“還真高壯!”只見那人身高八尺出頭(這裡1尺約等於24厘米),身穿一件灰色短打,雙臂頎長,暴露於外,一塊塊肌肉隆起,給人一種相當爆炸的視覺衝擊感。但仔細一看,那人面容還稍顯稚嫩,竟是一個看上去年方十八九歲的少年。

  鐵塔少年因憤怒而面色通紅,口氣很衝:“你們這群奸商,我要砸爛你家的招牌,打折你們家的掌櫃!”他鼓起力氣看似要往米鋪裡衝,但被米鋪的七八個夥計連拉帶攔著,不過看情形,這七八個夥計也快要按不住他了。周圍還圍觀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

  “住手!”蕭瑞雪一聲喝道,聲音清脆而高亮。

  夥計們聽到東家小少爺發話,都紛紛松開了抓在那鐵塔少年身上的手,但仍用身體將那少年隔在外面。那少年雖然憤怒,但看到有人出頭,倒沒有做什麽舉動,隻是冷冷地盯著蕭瑞雪。

  鐵塔少年一聲嗤笑,說話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道:“你們蕭家沒有帶種的男人嗎,竟讓個小娘出來頂事?”這也難怪,蕭瑞雪的長相還是太過嬌嫩了,這個少年也是心直,沒見過什麽男生女相,憑感覺便認為她是個女的。

  “休得胡言,那是我們東家小少爺,隻是年紀還小,不是什麽小娘!”眾夥計紛紛出口責罵道。

  蕭瑞雪見他識破自己的性別,有些懊惱,不過他還是心平氣和地朝那少年一拱手,道:“這位兄台,不知今日小店因何事惹怒你,且不要動怒,不如進來喝杯茶,大家開誠布公聊一聊,如果真是小店照顧不周,小店必當賠禮道歉!”

  鐵塔少年見蕭瑞雪說話語氣和神態確實不像女子,便以為真的是自己弄錯了,臉上一紅,不過口氣仍然很硬:“喝茶不必了,我沒那麽多閑工夫,我就簡單地說罷,今天早上我來你們家買了一斤米,你們夥計賣給我的時候我看那秤上確實是一斤,也沒在意,但是回去拿給我娘一掂量,我娘說米沒有一斤,最多隻有十二兩,足足少了四兩。我娘從不會說謊,那必是你們家故意改秤欺我!”鐵塔少年說完,臉色又變得憤怒起來。

  蕭瑞雪一聽原來是一件小事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不過她也不確定這事情誰對誰錯,周圍群眾很多,如果處理不好還會對蕭家名聲造成不好的影響。於是問道:“那你還認得今天早上是哪位夥計賣米給你的?”

  鐵塔少年聽罷,頓時從那七八個夥計中揪出一人,竟一手將那夥計舉得凌空而起,道:“就是這廝!”

  那夥計名叫趙二,

看上去年紀也不大,長得精瘦,此時似乎被鐵塔少年嚇到了,聲音顫抖道:“你―你胡說,買米的時候你也是看了的,就是一斤,分明是這惡人汙我!四少爺,救救我!”蕭瑞雪仔細看那夥計表情,見他面相有些狡黠,此時又有些神色慌張,心中已有些了然,知道那鐵塔少年估計說的是真。她指著另外一個夥計道:“你們把他平時用的那杆秤拿來!”夥計得令,不一會兒便從鋪中取來了那杆秤,他此時面色古怪,偷偷走到蕭瑞雪身邊小聲道:“四少年,這個秤確實是動過手腳,不足斤的!”  蕭瑞雪有點生氣,道:“你們平常都是拿這種秤欺騙客人的嗎?”

  “不不不,平常老爺和大少爺都再三囑咐,我們不敢的,這應該是趙二私自改秤,估計些許差額都被他私吞了!”

  “嗯,我明白了!”蕭瑞雪歎了口氣,轉向那鐵塔少年道:“這位兄台,事情已經明了,確實是小店夥計私下搞鬼,我這裡向你賠不是了!”說罷,她向那少年鄭重躬了一身,接著道:“兄台的損失小店一概賠付,宵小之徒我們也會立即辭退,決不讓以後的客人再受欺詐。早上收的錢我們會退還給兄台,另外我們會再送十斤米了表歉意!”周圍的群眾紛紛鼓起掌來,交頭接耳道:“這蕭家果然公道,連一稚嫩少年都這樣識大體,看來以後買東西還得找蕭家!”

  蕭瑞雪微微一笑,為取得的效果感到些許滿意。

  鐵塔少年點了點頭,怒氣已消,道:“想不到你一區區小兒,做事卻也這般地道,剛才小看了你,真是對不起。”此時,米鋪夥計已將銅錢和十斤米取了來,那鐵塔少年卻道:“不過我高無忌不是貪得無厭之人,我隻拿我該拿的!”竟伸手從那十斤米中抓了一把,放到自己原先的口袋裡,道:“這樣差不多能有一斤,如果拿多了就當成全你們的歉意了!”說罷,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眾人呆呆地看著鐵塔少年離去,蕭瑞雪也愣神了片刻,突然一笑道:“想不到這廝雖然魯莽,卻倒有些英雄氣概!”

  蕭瑞雪在鋪中又呆了個把時辰,直到胡掌櫃回來,她覺得已無事可做,看天色還早, 她也不想太早回家,於是便在城內隨意遊蕩一番。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了護龍河一代,護龍河本是南楚皇宮的宮壕,但范圍不止皇宮一帶,為了便利於城內生活,護龍河曾被南楚朝廷拓長拓寬過幾次,後來民眾也私自拓長過幾回,而今已經蔓延到普通百姓的居住群中。護龍河由於水運方便,漸漸地給周圍帶來了繁榮,河邊小販絡繹不絕,河中甚至還有彩船畫舫,那是文人墨客和名妓才女們吟詩作畫,展現風流的地方。蕭瑞雪前世是個將軍,雖能識文斷字,但沒什麽文采,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站在岸邊欣賞那些船頭拋頭露面的鶯鶯燕燕,那些女子都年少貌美,看上去十分養眼。如果是前世的他,說不定此時也想登船玩樂一番,但如今的她身份尷尬,隻能遠遠地望著聊以解慰。

  此時,身後又傳來一陣推拉叫罵聲,隻聽有人道:“你們這群混帳,我跟你們說過,我欠你們的錢我自己還,你們別去騷擾我娘她老人家,你們為什麽不聽,是想跟我打架嗎?”

  聲音有些耳熟,接著便聽人道:“高無忌,你欠我們五十兩銀子,已經拖欠三天了,當時可說好的,還不上就拿你們家宅子抵債,現在你想出爾反爾嗎?”

  暈,還真是熟人,蕭瑞雪不禁回過頭來,一眼便看到了那鐵塔般的身影。此時的高無忌正被一群大約十來個的大漢圍著,不過這些大漢雖然都是成年人,但最高的也要比高無忌低上一頭,人數雖多,氣勢上卻被高無忌壓著。

  蕭瑞雪不由暗笑道:“這高無忌還真是惹事精,到哪都能跟人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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