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晨初大好時光,雷卓旭一個人在雲夢澤森林裡吸收天地之氣,習練術法。
很遠很遠的天際,北極星在閃爍,指引著未歸的人麽?
我好想牽著你的手,陪你坐在叢山峻嶺之巔,數著北極星眨眼,望著月兒無眠,永恆在丘比特的愛情之箭劃過你我心靈的瞬間。
我好想牽著你的手,陪你站在細雨濛濛的窗前,看著秋雨綿綿,聽著細水潺潺,永結在七仙女描繪的七彩長虹橫跨地球南與北的兩端。
這首民謠好久好久未聽部落裡的小姑娘唱起了,原來那些小時候唱民謠的含苞待放的姑娘們已經長的亭亭玉立,已經都長大了,並且嫁給了涉世未深的小夥子。
太陽漸漸升起。樹林中,透著寂靜,抬頭仰望,幽靜的陽光正透過樹葉間的林蔭照射下來,像繁星在空中閃爍,有些刺眼,卻十分晶瑩美麗,透著不可捉摸的靜謐。
照射下來的光影,若隱若現的左右悠揚地晃著,那躲在灌木後野兔,用膽怯的眼神張望著四周,不只是要出來覓食還是來附近欣賞著這一片綠色的風景。從這頭的樹林往那頭望去,無盡的綠色又顯得有些空洞,還應是含-苞待放的嫩芽,卻被那仿佛刀刃般的風摧殘著慢慢地墜落在地。
陽光照射在雷卓旭身上。他黑眸冷凝,神色憂傷,身姿挺拔,美輪美奐的長發輕揚四周,黑衣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那冰冷的黑眸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那幽深出塵的不凡氣質,和出人意料的實力,無一不讓人震撼——
火雷扇法——他一聲怒吼,頓時天地作色,雷聲轟鳴,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大暴雨。
站在露天暴雨中,雨水順著他剛毅俊朗的臉頰流了下了,浸濕了他的黑衣。他踉蹌退了幾步,吐出一口鮮血,——是我急功近利了?他忽而嘴角扯出一絲淡然微笑。以後可不能這麽任性的,玉卓。他與自己的心靈對話。
他一直不肯面對自己的內心,因為他如此缺乏心機,雖然以前一直有父親和阿姆悉心照顧,自己衣食無缺,可真正要到強者輩出的地球上混出一片天地,還需很多新謀略。雖然他看過松子兵法和列國戰譜等有關遠古或近代謀略的戰書,可是領兵打仗,他還沒有深究。
他的朋友除了刺蝟——兀神醫,就是羅蘭奧,只不過還有一個秘密,是父親不會輕易知道的——
他認識郾城大漠王易陽大少易陽洛和郾城十少易陽芷及郾城公主易陽欣兒……
他們曾說,如果他要在這亂世打下江山,他們大漠會幫助他,助他一臂之力,可糾結的又是兒女情長,那頭痛的婚姻大事。又是因為女人,這種稱為男兒妻子的動物。因為易陽城主要他娶他們的唯一的妹妹。
他為此生過悶氣,頭也痛過,比起電秋,這個妹妹還算有點女人味,就是性子,也忒辣了點,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話說她比他還長一歲,不見得比他沒主見,可她偏偏就喜歡粘著他,頗為喜歡他這種酷男似得。想到這,雷卓旭似乎又想起了寧靜如仙女的晴然,她在幹什麽呢?現在。會不會也在想他。
內心瞬間孤苦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她,那一襲白衣輕盈,水潤潔白的容顏。
回到雷澤湖底,卻不見晴然。她究竟去了哪?再說,有他的結界封鎖,她怎麽能出得去?莫非——莫非父親的人來了。頓時,他亂了方寸。
湖底宮殿中的鯉魚燈一盞盞在水中飄搖,他翻遍了整個湖,也不見晴然身影。她竟然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這可急壞了一心想求得淑女的雷卓旭。
他想去閃電之巔打聽一番,於是即日啟程。來到閃電之巔,他悄悄潛伏於閃電城堡外,只見城堡裡沒有什麽動靜,不像是抓了什麽人來。
晴然,離開雷澤湖,不在風之城,會在哪呢?她一個女孩,又不會法術,怎可在這艱險的世道上生存。想著,他漸漸自責,斥責自己的脆弱。
電秋鷹箋傳信,說父王依舊沒有改變讓他和她成婚的決定,讓他好好藏起來。可是天大地大,他怎麽能逃過父親的眼睛?
雷卓旭一個人奔跑在漫漫黃沙裡。大風起,黃沙飛揚,漫天飛卷,險些飛進他深邃剛毅的眸子裡。。
穿越過沙海,他來到了郾城,——雲州漠王的盤踞地。
從小,他和如今的大漠王易陽洛就是好朋友。易陽大少是個重情義的漢子,是他佩服的同輩。他們曾攜手襲擊過大漠狼王的聚集地,他們總是大勝而歸,獲得無數皮草珠寶。
易陽大少還說要把郾城九公主,他的妹妹易陽欣兒許配於他呢!可他隻當笑談。當時也順道開玩笑:“若我娶得表姐,定會為她蓋間金屋子,把她藏起來。”
眾人大笑之,謂之大喜。
現在一想,當時的諾言依舊在,可是已物是人非也,只是易陽表姐的容顏是否依舊那般燦爛,她是否依舊穿著大紅的豔麗衣袍在郾城沙海中的金牡丹下笑容晏晏,舞劍舞蹈……
來到郾城,百姓們的生活還算富裕,從路上行人的衣著便可看出,沒有了以前衣衫襤褸的求乞者蹲在各個角落裡吆喝,也沒有鬧事者聚眾叫喧,小販們清早便起床擺攤做生意,小生活過的還有模有樣,可見郾城在易陽大少的管理下井井有條,十分有次序。
“讓開, 讓開……”突然,一對人馬十分有秩序地奔馳而來——
周圍所有的人讓開一條大道。這時,隻留小男孩站在馬路中間,哭著鼻子——他立刻翻騰起身姿,把男孩抱起,躍起,甩出一陣真氣,把奔馳而來的馬隊掃翻——
“卓旭——”只見一個女子,坐在為首的壯馬上,禦馬驚呼。一身大紅鳳袍,頭上綴滿珠玉,衣飾華貴,一雙名目亮眼,唇角微微上飛,說不出的嫵媚嬌柔。她體態纖儂合度,卻是女子中少見的高挑飽滿,肌膚細膩,雖不及當日的晴然,但在雲州卻是少見的瓊脂如玉般。萬縷青絲梳成華麗繁複的縷燕髻,麗質天成,美豔不可方物。
“欣兒。”雷卓旭也認出了這位潑辣的表姐。“表姐這陣勢,卓旭我可不敢直視啊!”雷卓旭拐著彎說她的不是。
“瞧你,這麽久不來郾城看你的表姐未婚妻,一來就這麽不禮貌,真真讓我好不好面對你啦!”她朝他撒著嬌,媚眼如絲,勾魂噬魄般的,令雷卓旭心中抖索。
“表姐可越來越美豔了啊,做事也越來越沒規矩了。”雷卓旭把小孩子放下,又說:“這個小孩可真無辜。”一直向往文明社會的他,根本接受不了這麽隨隨便便殺害了一條生命,而且還是一個不到十歲孩子……
易陽欣兒嫣嫣而笑,“這麽多年了,卓旭越來越矯健了,身手也越來越好了,表姐真是自愧不如。”她朝他伸手,卓旭便跳上了她的那匹強壯的黑馬,“是郾城九公主的馬鞭越來越桀驁了。”他笑言。
易陽欣兒和雷卓旭下馬,走進了郾城沙堡中。